剛下了樓,見江蘺苼一身熟悉的裝扮,墨發鴉黑,修剪的乾淨利落,一襲青色帶着竹紋的長衫。 手把玩的可不是他時常帶在身邊的玉扳指?只見他保養得宜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澤,修剪的圓潤整齊。
打眼一看這隻手,便會叫人從心裡覺得,這是隻提筆寫字,揮毫作畫的手,而不是——
殺人的手!
然,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
江蘺苼也算是蘇葵見過長得最純良無害,陽春白雪的一位涉黑大佬了。
殺人於無形,莫名叫蘇葵想到一個詞兒——
蛇蠍美人!
雖喻不太恰當,但意思卻分毫不差。
聽聞腳步聲,被奉於正座的江蘺苼漫不經心的挑眼側眸去看,便見一身蓮青色旗袍的蘇葵緩緩踏着樓梯走下。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被隨意的攏在腦後,幾絲碎髮從額角耳側自然的垂下來。
有一瞬間,江蘺苼腦海裡不自覺的冒出一句話。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脣紅齒白的少女,一身氣質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風姿綽約,時刻帶着笑意的桃花眼漆黑明澈,宛若波光漣漪的幽幽湖水。
“阿笙?”蘇葵頓在離樓下還有四五個階梯的地方,挑眉訝然,“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江蘺苼淡淡而笑,緩緩起身。
蘇盛名大驚失色,幾步走前大聲呵斥道:“貓兒,怎麼這麼不懂事兒?這是江先生,誰給你的膽子直呼江先生名諱的?還不道歉!”他瞪了蘇葵一眼。
趕忙轉過身向江蘺苼賠不是,“江先生抱歉抱歉,是小女不懂事,冒犯了您,在下替小女給江先生賠不是了,您大人有大量,切莫怪罪!”
瞧着蘇盛名卑微渺小的模樣,一切都是爲了她這個女兒,蘇葵心裡一熱,面色便不好了起來,斜斜掃了江蘺苼一眼,江蘺苼收到,暗自苦笑。
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了移,不肯受蘇盛名的賠禮。這記仇的小丫頭,是看不過去了呢。
“江先生,您……”蘇旻愣了一愣,狐疑的看了妹妹一眼,也趕忙前,剛剛開口,便被江蘺苼擡手製止了。
江蘺苼前,虛虛扶起蘇盛名,輕聲道:“蘇大帥嚴重了,在下與貓兒是朋友,便要喚你一句伯父,怎麼能受您的禮,這是折煞我了,快請起。”
溫爾雅,說話斯有禮,說起來,忽略他的身份與外界的傳言不提,江蘺苼此人,只看面向與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氣質,可以非常輕鬆的獲得旁人的好感。
是以,他這麼客氣又有禮的說話,倒叫蘇旻放了幾分心。
可蘇盛名見狀,心反而提得更高了,胸口惴惴不安,似乎下一瞬要崩裂似得。
他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本來外界傳聞的江蘺苼非常可怕,他要是方纔勃然大怒還好,這一溫聲細語下來,反而叫人毛骨悚然,懷疑他另有所圖。
江蘺苼看的出來,蘇葵自然也看得出來。
她好笑的搖搖頭,幾步走過來攬過蘇盛名的肩笑着安慰,“爸爸,你放心吧,阿笙不會拿我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