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說道:“如果不是我,你就不用被迫留在這裡,回不去神界,也就不會受傷了。”
“原來我留在這裡,與我受傷是有着因果關係……”他慢吞吞的說着,神色裡難得有了那麼一點茫然。
白酒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這一切都是我不好,要是當初我沒有許那個亂七八糟的願望,你也就不用被牽連了。”
過了一秒,西瑞爾微微頷首,算是認同了她的話。
白酒又小心翼翼的問他:“你的傷……不需要治療嗎?”
“灼傷只能緩慢自愈,無法干涉。”
換而言之,就算她想要幫他治療也沒有,白酒心裡也有些不好受,“那……這個傷口疼嗎?”
“天神不會有痛意。”
這也是爲什麼在每一場與邪惡的戰鬥中,天神都可以毫無顧忌的勇往直前,爲了正義甚至敢於獻身的原因嗎?
白酒忍不住想到了這個問題,她稍稍的感到了意外,“所以,你們是沒有感覺的?”
“感覺?”
“就是會因爲不同的事,而使你的心裡會產生不同的想法,這就是感覺,或許也可以說是感情。”
“感情只是累贅,它會使天神失去絕對中立的立場。”天神不會有感情,一旦有了感情,那也就失去了成爲天神的資格。
天神從一誕生,就是生活在一個沒有感情的聖潔之地,不需要有什麼人來告訴他們,他們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他們都是父神的孩子,天生就知道有些東西是不需要的。
白酒也不妄圖去改變西瑞爾的想法,她想說一些高興的事情,目光就放在了桌子上放着的玻璃瓶上,玻璃瓶裡裝着的是他送給她的那一抹黃昏的光,她拿起了瓶子,送到了他的面前,“你看,你送給我的夕陽還在發光呢。”
溫暖的夕陽光輝,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便會令人倍感安心。
西瑞爾緩緩的朝着玻璃瓶伸出了手,在他靠近了玻璃瓶的時候,那溫暖的光暈一瞬就變得灼熱了起來,他的手停住,眼眸低垂之後,放下了手。
白酒見他不對勁的模樣,關心的問道:“是怎麼了嗎?西瑞爾。”
“我已被光明排斥。”看向她的時候,他銀色的眼眸又灰暗了一分,“我的信仰已經開始拒絕我。”
白酒神色微頓。
剎那之間,他背後所有的羽翼展開,那本該是代表着光明的潔白的六翼,如今那羽翼的尾部都已染成了黑色,這黑色就像是墨水在潔白的紙上蔓延一般,也許不用多久,所有的羽翼的潔白,都會被染成黑色。
聖潔的光,正在被危險的黑所取代。
白酒瞳孔微微放大,因爲她在這個時刻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而房間裡裝滿了的危險感,又都聚集在了她的身邊。
她聽到了劍鳴的聲音,那把可以用來裁決世間一切罪惡之物的聖劍浮現在了半空之中,而劍尖直指的,是她的心口。
白酒在這一瞬間明白了什麼,他正在墮天,而她似乎是那個有罪之人,緊緊的握着手中那個有着“夕陽”的玻璃瓶,看着眼前沉默的天神,她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你要對我進行審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