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微雨灑芳塵的好天氣。
顧泠看那斜斜的雨滴都煞是可愛,眼中的一切都清新得過分。
所以她很開心地忽視了自己出門揣了一把傘的事實,一路淋着小雨,哼着小曲兒。
真奇怪,那街口的傢伙怎麼長得那麼像凌夕啊,他還正好站在昨晚她和寒恩塵忘情熱口勿的地方。
真是害羞啊!
顧泠掩着臉就要跑過凌夕身邊,腳步踩在水坑裡濺起一朵朵小水花。
她還是被凌夕拉住了。
“蘇小白。”顧泠的頭頂一暗,擡頭一笑。
她擡頭時那一抹略略失望的眼神被凌夕敏銳地捕捉到,他心裡被撓了一下,不痛不癢,卻很難受。
他本來想說這把傘給你,再給她一個帥氣的背影,瀟灑離開,但是垂眸又看見了蘇小白掛在手腕上的傘。
出口的話就變成了:“雨這麼大,你怎麼不撐傘?”
顧泠正在伸手理劉海,這纔看到自己帶的那把傘,但是說忘記了這種賣蠢的事她堅決不做。
於是她說:“古人說‘斜風細雨不須歸’,我就想附庸風雅一下。”
“那你記不記得前面兩句是‘青箬笠,綠蓑衣’?”凌夕那對好看的眸子閃過一絲玩味與無奈。
顧泠癟了癟嘴,不服輸地喃喃:“我也就隨口那麼一說罷了。”
“走吧,快遲到了。”凌夕將蘇小白往身邊拉近了一些,傘傾向她的那一方。
一男一女共撐一把傘,傘面隔絕了周圍的視線,就好像獨屬於他們兩人的小世界一般,一時氣氛有些曖昧。
顧泠雖然一路走來撩了不少男主,但是她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每一次都要秉持着“一女不事二夫”的原則。
於是她着急忙慌地準備打開自己的傘,被雨打溼的手腕上卻是一熱,擡眸撞進了那對映着紅光的眼睛裡。
不知是傘光的映襯,還是凌夕自己臉紅了,他有些不自然地說:“就撐一把吧,別再弄溼了。”
雖然他這話說得毫無說服力,也沒毛病。
顧泠自己就經常因爲雨太小,捨不得打溼傘而淋雨一直走,何況如果不是凌夕出現,他本來是根本不打算撐傘的。
於是她儘量拉開了和凌夕的距離,在傘的邊緣走。
凌夕一路上不再說別的,也不拉着蘇小白和自己接近,只是那把紅傘一直不斷地傾向蘇小白的那一方,男生的肩膀已經溼了一大半。
最後,顧泠實在氣不過了,突然停了下來,兩腮氣鼓鼓的:
“雨明明是從那邊飄過來的,你這麼撐傘,我們兩個都要被淋溼了!”
凌夕眸中的不解化爲青澀的笑意:“那你走得離我近些不就好了?”
兩人的聲調不自覺地擡高,邊拌嘴邊邁開步子繼續走起來。
“我不介意淋雨。”
“我介意。”
“那你就自己撐啊!”顧泠說得理所應當。
“我是說,我介意你淋雨。”凌夕的聲音帶着一絲不確定,想來肯定他也不能確定自己這麼說會不會嚇到蘇小白。
顧泠果然沉默了,在說情話這方面,她覺得凌夕絕對可以完敗寒恩塵,那傢伙整天就知道和她擡槓。
想到那傢伙,她立刻心虛地看了看周圍,確定經過的學生中沒有那股視線,然後打馬虎眼說道:
“班長大人真是心繫同學,感動c中啊!”
凌夕的臉一黑:“蘇小白…”
他沒有點破,因爲他已經注意到了樓上的那道視線。
彼時顧泠還不知道,只覺得呼吸漏了一拍,慶幸凌夕及時收住了。
要是他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她說什麼,她還真的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呢。
而凌夕只是扯着蘇小白的書包帶將人很霸道地拉得近了些,傘面露出一角,乍看好像是兩人親密無間地抱在一起。
凌夕用略帶挑釁的眼神看了一眼樓上的寒恩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