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恩塵那小耳朵整個都紅了,也不知道被圍困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夾擊中,他怎麼還能準確捕捉到蘇小白和別人的對話。
總之兩人異口同聲地矢口否認之後又都微微一愣,看着對方的眼神居然油然而生一種姦情被揭發的羞恥感。
我不是我沒有啊!
顧泠心底哀嚎一聲,又一揚鼻尖——兵法三十六計,不還有一招破罐子破摔嗎!
孫子說,我的棺材板我自己抱住,你們繼續…
她心一橫就扯着仍滿臉懵逼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的寒恩塵啪嘰往下一跪,還好她家有鋪地墊,不然他們這一跪也許就是永恆。
“媽,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她低下頭擠眉弄眼榨不出一滴虛情假意的眼淚,沒時間感嘆自己就是如此真性情,就狠狠地掐了一把寒恩塵腰間的肉。
“嗯!”
後者一陣悶哼,聽過去恰好像是對她前言的肯定,再擡頭時,寒恩塵眼底有閃閃的淚花。
兩人目光交匯,實則交流作戰計劃,卻因爲那幾點淚光讓觀衆的腦回路變得善良:他們是真愛。
蘇小白,你給我記着!
本將還不是情勢所迫,運籌帷幄者管不了這許多!
最後寒恩塵給了她一個以後有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候的眼神,這場目光之戰暫告一段落,蘇小白險勝。
作爲養了蘇小白十幾年的吳女士來說,蘇小白平時成績也不好,所以戀情影響成績什麼的,對蘇小白不起作用。
因爲沒有可以退步的空間。
但是支撐着她不把蘇小白這時不時造作的小丫頭捏死在襁褓中的理由,除了人倫道德爲人母的制約,還有就是她相信愛能感動上天,蘇小白總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的閃光點。
這不,吸引了這麼一個至少外貌優秀的小夥子,肯定就是發現了她深藏多年的閃光點。
她找了十幾年沒找到的東西,居然被這男孩子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找到了。
這不得不讓吳女士相信蘇小白那句“瓊瑤式”表白是真的。
她當年和蘇小白他爹談戀愛,也差不多是他們這個年紀…
這麼一想,吳女士就鬆了口:“起來吧。”
——小番外——
這麼一來,蘇小白和寒恩塵的戀情也算是“欽定”的啦。
即使教導主任再想找茬,他們也可以驕傲地一拍胸脯,說:“要叫家長嗎?來來來,電話號碼我給你寫。”
當然這種目無尊長的事情還是隻停留在顧泠美好的青春叛逆想象中:學校大股東是我爸,不僅要在校園裡制霸一方,我還要坐擁男女後援會什麼的——
不存在的。
顧泠和寒恩塵還是乖乖地在學校維持他們的間接性地下戀情。
而且,最痛苦的是:寒恩塵他既然當初對伯母誇下海口要帶蘇小白去英國,他就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把他倆的學習都抓上去。
但是兩個學渣除了看着那小山丘般的題庫望洋興嘆,還能做什麼呢?
那當然是緊抱凌夕大學霸,從此走上刷題不歸路啊。
顧泠正望着那一道解了半個晚自習的數學壓軸題,哀嘆自己生不逢時,不然就憑自己作文瞎掰的能力,擱戰爭年代,說不定還能混個北大清華。
寒恩塵看懂了她在想什麼,筆尖毫不客氣地在她腦門上叩出一個小紅印:
“實在不行,你到時候就在家負責相夫教子,然後我趁着你年老色衰,再頂着成功人士的光環在外面拈花惹草。”
“你做夢。”顧泠深吸一口氣,重振旗鼓,心想怎麼着也該是他負責賺錢養家然後形銷骨立,她負責貌美如花坐擁美男。
凌夕本打算冷冷地賞他們一人一個爆慄,卻在寒恩塵齜牙咧嘴的注視下輕輕揉亂了蘇小白的劉海。
“你們現在這成績還差得遠呢,明天早起半小時背單詞。”
顧泠聞言像泄了氣的氣球一下塌在了椅背上。
寒恩塵曾經有一瞬間懷疑過自己當時留下來的決定,先移民英國再把蘇小白拐過去不好嗎?
偏要受這份苦。
但是他就是哪怕難熬的日子,都想要和她在一起啊。
何況還要提防凌夕之輩一不小心把他的牆角挖走…
顧泠感覺自己眼前的光一暗,心裡一驚:完了,我是不是過度勞累要暈倒了。
隨即身上一陣溫暖,原來是寒恩塵這傢伙偷襲她。
她正想把這一坨牛皮糖拍走,卻聽見寒恩塵囁嚅着聲音磨蹭着她的頸間:
“別動,讓我充會兒電。”
“額…嗯。”顧泠耳尖一熱。
這寒恩塵撩妹技術見長,她還是好好努力爭取一輩子看着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