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雁有選擇嗎？
她剛剛試過反抗的，可她高估了自己，她竟然打不過這個看上去輕飄飄的女修。這外門弟子，莫不是個體修？又或是入門前習過武？她後悔不已，心道剛剛不該招惹這貪財還兇悍的女修。
杜雲雁怕自己的傷若是不治療，會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她只能咬着牙，買下了眼前所有物資。
她欠下的這個數字，需要她出去後，至少在外門努力掙上三十到五十年的靈石才能還上。不過不要緊，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她出去再做計較……
可杜雲雁仔細翻過眼前藥物，發現並不足以醫治自己。
“陶姑娘，沒有接骨膏嗎？”
“沒有！”
杜雲雁又添幾分崩潰。她的腿斷了，得接上。
但這些藥裡，缺了接骨的。
她難不成要拖着斷腿在這裡熬上十年嗎？
杜雲雁趕緊再次求來：“陶姑娘，幫我再買一瓶接骨靈藥送來吧？”債多了不愁，“其他靈藥也多給我買一點，求您再跑一趟。辦成之後，我定當涌泉相報。”
陶然挑着眉，猶猶豫豫，故技重施。
“很危險的。再跑一趟，可不一定像今天這般順利。萬一被人發現……嘖，我害怕。”
“求您了。您的大恩大德，待我出來，定會好好報答！”
“除非你先給一筆定金。”
“這……”
挺成功的。
沒有其他選擇，哪怕恨得牙癢癢的杜雲雁也只能又在欠條上添了一筆債……
陶然帶着這沉甸甸的欠條，不辭辛苦，又去了這四人裡閱歷最深，心機最多的大師兄蔡榮的山洞。
這一次，怕被蔡榮看出有詐，她的表演更賣力了。
她從拉着長藤“滑落”山崖就開始大喊大叫，當着蔡榮的面，她砸斷了一根樹枝，最後剛好砰的一下，掉在了山洞前的平地上，與蔡榮面面相覷……
陶然原打算是和前面三次一樣，來個大倒賣的。
也確實，蔡榮和那三人一樣，看見有個傻乎乎外門弟子不小心闖入後很高興，然後希望從她這裡得些好處。
只不過在陶然開價之後，蔡榮臉色就變了。
陶然是演員，看懂了他眼睛裡漸漸生出的歹意。
蔡榮耐着性子與陶然周旋了好一會兒，確認外面沒有人找來；這陶然也沒有敵意；附近亦無其他人的痕跡，他慢慢生出了個念頭。
有沒有可能，他可以直接搶了這陶然？
甚至，她若死了，會有人發現她在這兒嗎？這思過崖禁靈，沒有靈力，即便有人來查，又能查出什麼？恐怕屍體都不一定找得到吧？而且這陶然是外門弟子，她這樣的練氣小修，宗門好幾千呢。恐怕她消失個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有人發現吧？
蔡榮開始盤算和衡量。
他越思考，越覺得可行。
他的修爲已築基中期，對付這麼一個練氣修士，那幾乎是手到擒來，毫無難度吧？
蔡榮到底是動手了。
可惜啊……
陶然之所以會跑這一趟，有一個她覺得最大的天然保障：這裡禁靈。
這些修士再厲害，沒有靈力，也就是如同加強版體質的凡人。
那麼，如果正面對抗，比拼的就是武力值。
這陶然會怕？
像蔡榮他們這羣人，一味都追求走捷徑，他們修行看重效力明顯的法術，很少修體術。
哪怕是蔡榮，陶然也看不上。加上她這陣子閉關，每修一段時間，都還會站起來練下武……她的這具身體，把之前的武藝都已盤熟，可不懼這身上舊傷未愈的渣滓！
而她既然敢來，自然是做好會被蔡榮偷襲的準備。
甚至陶然都沒怎麼使勁。
因爲在偷襲到來之時，陶然便直接五張符扔了出去。
對了，這符也是她畫的。
雖然火候不到，但勝在有量不是？
而蔡榮現在體質只比凡人好上那麼一點，他能躲一道兩道，可卻難躲“上下左右中”這樣飛來的攻擊。
這不，有三道符化作了三枚火球，直接黏上了她。
而這個時候，自然便是陶然出手偷襲的機會。
一連串的飛踹，直接叫蔡榮整個人飛了出去，後背重重撞在了石牆之上。
不等他從地上爬起，陶然又是三張符丟了出去。
這種打法，蔡榮如何能夠招架？
陶然動作不停，蔡榮很快就和兩刻鐘前的杜雲雁一樣，只剩被玩弄的份。
“就你這種水平，怎麼有臉做十三峰首徒的？”陶然直接幾個巴掌就抽了出去。“也就旭陽長老，還能容忍你這種弱雞。你這樣的，要是在我們外門，連屁都不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還不滿足，活該落了此刻下場！”
陶然有意爲旭陽出口惡氣，在拿出一根早就準備好的玄鐵棍敲斷這廝腿後，直接給抽了他十幾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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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想殺我吧？”
陶然很快就廢了蔡榮兩條腿，將他倒掛在了空中。
“你猜我敢不敢殺你？”
陶然直接給這廝割了一道口子開始放血。
之後的進程和在杜雲雁那裡就一樣了。
垃圾：求饒；求放過；求交易……只要答應，他可以付出一切。
陶然把倒掛的他放下。
爲了活下去，驕傲如他，一樣不惜跪在了陶然跟前。
他很快就寫好了一張欠條。
他在十三峰做了幾十年的首徒，油水豐厚，陶然心裡有數，所以這一刀宰下去，要的數目又是杜雲雁那裡的兩倍。
就算蔡榮的血再厚，這個時候也愣了好久。
“但我有個要求。”和杜雲雁一樣，他決定把這筆賬留到出去之後再算。先度過眼前難關再說。
“說說看。”
“幫我捎兩封信，分別給附近一處山洞裡受罰的路華和三峰的吳悟師兄。”
“你當我傻？那路華也就算了，我要是去了三峰，今日這事豈不被發現了？”
“你不用出面，找人轉交就行。而且吳師兄是我自己人，不會爲難你。如果你幫我送到，我便……”
“便什麼？”
“我生辰的時候，旭陽送過我一枚劍符。可擋元嬰以下殺招三次。我一次都還沒用。贈你了。”
蔡榮臉上依舊露出了淡淡的嫌棄。
陶然看在眼裡直犯惡心。
哼，即便他再有不甘，可旭陽卻從未負他。
真有臉了！
這個時候斬斷得清，是要把師徒情都斷乾淨了啊！
“行。寫下來。我幫你送信。”一是幫着旭陽拿回劍符，別浪費了。二是陶然也很想知道，他的信裡要寫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