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養大了我，教我本事，教我做人的道理，您對於弟子來說，不但是師父還是父親。
我把你當父親一樣敬重。
可是，可是，您剛剛都對我幹了什麼？居然抓住我的尾巴，好像把我當成了一個玩物。
我不但是你的徒弟，而且還是一個女徒弟啊！”
白晨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了，感覺自己被欺負了，被傷害了。
而傷害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最敬重的師父，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簡直傷心得肝腸寸斷，狠不得馬上死翹翹。
凌天華老臉都紅成了茄子，很想剁了自己的這隻手。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居然腦子一蒙，把徒弟當成了自己的白狐，在抓住她的尾巴時，他的情緒很激動，心跳很快。
這樣的情緒，是不應該對自己的徒弟有的。
但剛纔自己確實是那樣的感覺，有這樣的想法，他感覺很羞恥。
而曲靖同樣也有點無地自容，因爲他看到師姐漂亮的皮毛時，也忍不住想去揉幾下。
有時候還會開玩笑似地扯一扯她的耳朵，抓一抓她的尾巴。
雖然每回小師姐都會制止，但他總是想搞一下偷襲。
他真的沒有想到原來小師姐這麼介意，以後再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
原來抓一下她的毛，對她的傷害那麼大啊！
小師姐經常都說，男女授受不清，男女之間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
而自己，居然有時候沒有把他當成女人，而是把它當成可愛的小動物。
自己有這樣的思想真是太不應該了。
白晨從凌華天的表情裡讀到了羞恥感，無地自容，愧疚，驚駭。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凌華天爲何會沉迷於蝶依賢這隻狐狸精的美貌，並不是他有多愛她，而是把她當成了曾經白狐的替身。
希望這一通鬧脾氣，能讓他早點清醒，別再有某些可笑又可怕的念頭。
曾經的蝶依賢還沒有化形時，也時常被凌華天搞突然襲擊，揉毛，抓尾巴這種事，時常發生。
當時的她雖感無奈，但卻不敢發火，畢竟師父可是自己最敬重的人。
當時的她，總是安慰自己，揉一下毛，沒什麼關係的，愛動物的人，都是善良的。
師父是一個善良的人。
直到她化形之後，才發現，師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對她越來越好，不再像對待自己的徒弟。
凌華天的某些想法，最好就是掐滅於萌芽狀態，因爲，等化形時才制止已經晚了。
這種萬年老怪物，執拗起來，是非常要命的。
白晨越哭越傷心，哭得直打嗝，好像要哭到天荒地老似的，而且還根本就停不下來。
大有哭死在這裡的意思。
整個洞府都是白晨的哭聲。
凌天華一時手足無措，實在沒轍了，開始給他的小徒弟使眼色，意思就是讓他勸一勸他師姐，或者拉着他師姐快快離開這裡。
可是，曲靖卻好像完全沒有看明白師父的意思似的，只紅着臉呆呆地坐在一邊，也沉浸在悲傷之中，跟着師姐流淚。
師姐明明就是人類的靈魂，而且曾經還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但居然被師父和自己當成動物。
她不生氣纔怪！
要是自己哪一日也就成了動物，被某些人抓住亂揉，心裡能好受嗎？
肯定也是恨不得咬死他們吧。
曲靖越想越悔不當初，本來就有點愛哭鼻子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流的眼淚居然比狐狸師姐還要多。
聲音比師姐還大。
凌天華簡直是無語了，瞧着哭得一個比一個傷心的徒弟一時沒有主意。
過了很久，他才憋出了幾個字，“賢兒，別哭啦，爲師錯了，爲師給你賠不是。”
“師父！”
白晨這纔打着嗝，停止了哭泣。
她要的就是他的道歉，所以既然他都已經承認自己的錯誤了，就見好就收吧。
“對不住師父，我，我就是希望你們把我當成人，而不是動物，嗚嗚嗚！
如果你們都不把我當人看，我活着還有何意義？
我希望自己還是您的徒弟，而不是你養的一隻寵物。”
說到傷心處，好像又剎不住車似的，又要接着哭似的。
凌華天再次道歉，道歉的話，開了頭，說起了就輕鬆多了。
“對不住，今後不會了，爲師沒有把你當成動物的意思。”
凌華天自責又愧疚，本想伸手去摸摸她的頭，穩定一下徒弟的情緒，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徒弟不喜歡自己摸她。
“真的嗎？師父，你真的把我當成人了嗎？對不起，那麼是我誤解了，對嗎？”
白晨喜極而泣，用爪子不停地抹眼淚，擡起頭帶着濡沫之情，崇拜地看着他。
“對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嗯，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靖兒也回去吧。”
凌天華更加慚愧了，感覺自己配不上徒弟那樣的眼神，她把自己當成父親一般崇拜。
而自己居然，居然會幹出，幹出抓她尾巴之事。
本來自己只是想好好慶賀一下兩個徒弟的進階，沒想到卻以最不愉快的方式收場。
曲靖見師父下驅客令了，也收住了哭聲，趕緊從石凳上蹦了起來，快速向洞府門口走去。
白晨也跳到了地上，打算離開了。
道就在此時，洞口卻傳來化夢蓮的聲音，“師父，弟子可以進來嗎？師妹和師弟都在嗎？”
白晨和曲靖都同時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凌華天。
最近化夢蓮都一直呆在她的洞府裡沒有出來，聽說閉關了，可能一年半載，都見不到她的人影。
但這才幾日？她就出來了。
凌華天心頭有點煩悶，並不想見大徒弟，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回去吧，改日再來。”
可是師父的拒見，在化夢蓮看來就是，師父不想見她，肯定是還在生她的氣，哪裡還能離開。
她知道師弟和那隻狐狸都是裡面，她已經在洞口呆了好一會兒了。
他們歡天喜地地慶賀，而自己卻被他們孤立在外。
師父以前從不這樣，但自從那賤人變成狐狸回來了之後，整個飄渺峰的風氣都被她攪得烏煙瘴氣。
在化夢蓮看來，不知狐狸師妹到底給師父上了什麼迷魂湯，才讓他這樣遠着自己。
化夢蓮越想越悲痛萬分，越想越心意難平，乾脆再次跪在洞口，悽悽艾艾地哭訴了起來。
“師父，幾日不見你們，弟子只是想你們了而已，爲何就不能讓弟子也進去，爲何？
嗚嗚嗚！嗚嗚嗚！
弟子就算有錯，但您也不能如此對待弟子啊！嗚嗚嗚，師父，師父...”
本來凌華天就被兩個小徒弟哭得心頭難受得緊，突聽大徒弟也是門口哭，更是氣得肺都要炸了。
很少發火的他，終於怒了，只聽他暴呵一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