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心中瞭然,打量着這裡十年都沒怎麼變的環境,心裡很失落。
這裡是餘婉彩的念想,是她在夢裡時時記掛的地方。
可是,聽這位阿姨的意思,這裡已經被賣了八年之久了,意思是,當年她被迫離開家鄉去闖蕩的不久,這房子就被賣掉了。
她記得很清楚,這是她爸爸留給她的。
可是,她沒能守住爸爸留給她的唯一念想。
這裡算是城鄉結合部,這種獨門小院還挺多的。
很多城市的經濟都在快速發展,從前的獨門小院,都變得高樓林立,但這兒卻一直保持着原貌,真是很難得。
既然餘婉彩對這兒的感觸如此之深,那就在這裡給她買一個獨門小院吧,
如果正好有房源的話。
白晨心中拿定主意,打算在這裡爲她置辦一份不動產。
正好最近自己炒股賺了點錢,加之這裡的房子都很便宜,這種小院十來萬就可以拿到手。
手裡的錢,買了房子之後還有剩餘。
這裡的原住居民喜歡往大城市跑,但一些曾經居住在鄉村裡面的人,又喜歡到這裡來安家。
畢竟生活在這裡,又比生活在幾十裡外的山村裡更方便一些。
眼前的這位中年大嬸,看樣子就是從鄉村搬到這裡來的,顯得很樸實。
“沒事,隨便問問,想在附近找一找房子,租住幾天。”白晨微笑着說道。
“我家的房子,還空了幾間呢,你要租嗎?
價格很便宜的,一間每個月只要五百。”中年大嬸眼睛一亮,趕緊推銷自己的房子。
來這兒租房子的人,還挺多的,某些有錢的人家,會把自己家裡的房子修幾層,做成一間一間的客房,再租出去。
這樣一來,光是一年的房租,都比出去工作掙的多。
這位中年大嬸家裡雖然沒有修幾層起來,但因爲空出來的房間比較多,所以也會對外出租幾間。
“有短租嗎?按天算。”白晨心中一喜,正好在這裡住幾天彌補一下委託者心中的遺憾。
“可以的,但按天算,你會吃虧了的。”中年大嬸實誠地道。
在她看來,這位姑娘長得很漂亮,但穿得很普通,應該不是很有錢的姑娘。
“多少錢一天呢?”
“嗯!嗯!三十一天,如果包吃的話,五十一天。”中年大嬸說這價錢時,還生怕她嫌貴了。
“好,那就包吃的吧,先租十天。”白晨非常爽快地道,感覺住這裡比住酒店合算多了。
“好啊!好啊!那,那麼,美女,要不,進來看看吧,滿意了再租。”
中年大嬸滿心歡喜,趕緊熱情地側過身,讓白晨先進門。
“嗯。”白晨點了點頭,跨進門去,再隨意地打量了一下。
整個小院,雖然整體格局變化並不大,但好像有過修整翻新,所以,比十年前更新一些。
四合院的中央有一顆高大的銀杏樹,十年之後,好像並沒有長高多少。
天寒時節,整個樹冠都變成了枯枝。
小時候的餘婉彩,很喜歡把桌椅搬出來放在樹下做功課,樹葉飄到書本上時,她會把樹葉當成書籤,夾在書頁之中。
她常說,飄到自己書本上的葉子,都與自己很有緣分,得把它留着。
那時候的她,是多麼的蘭心蕙質啊!
白晨仰望着樹冠,回憶着原主的點點滴滴。
那時候,爸爸喜歡在清晨時坐在樹下拉一拉二胡,吹一吹笛子,或者清一清嗓子唱一唱歌。
他就是以此方式叫女兒起牀的。
那時候,女兒還會嘟着嘴抱怨幾句,說爸爸把自己給吵醒了。
但對於女兒的抱怨,他卻從來不生氣,總是疼愛你撫摸着女兒的髮絲教導她,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
早起讀書,有利於大腦的復甦,學到的知識更容易記得牢固。
日積月累,一直堅持,長大之後就一定會成爲一個知識淵博的人才。
餘婉彩雖然很想睡懶覺,但卻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只要一聽到爸爸在樹下唱歌或者吹曲,就會快速起牀朗讀兩篇課文,然後才洗漱吃早飯,揹着書包去上學。
可惜,好景不長,後來,她再也聽不到他爸爸的歌聲了,也失去了上學的機會。
她再也沒有機會成爲一個知識淵博的人才了。
離開家鄉,出去闖蕩的這些年,她總會夢見她的爸爸站在這棵樹下唱歌,吹笛子,拉二胡。
總會夢見一家三口圍着這棵樹唱啊跳啊!
可是,那終究只是夢而已,曾經的美好生活再也回不來了。 wωω⊕ ttкan⊕ co
爸爸再也沒辦法活過來了,媽媽也好像變成了陌生人。
白晨擦了擦眼角差點滾出來的淚珠,控制着原主的情緒,心都擰成了結。
可憐的孩子,今後會好的!
“妹子,妹子!”中年大嬸見白晨一直呆呆地看着樹冠,很是不解,過了好一會兒,才扯了扯她的袖子。
“樹上有什麼嗎?進房間裡看看吧!”
白晨這纔回過神來,“我就想看看樹上有沒有鳥窩,可惜沒看到。”
“呵呵,大冬天的,哪來的鳥窩呢?”中年大嬸笑了。
“阿姨,你怎麼稱呼呢?”白晨一邊跟着她走一邊問,畢竟自己如果要在這裡住下,當然得有個稱呼纔對。
“我姓馮,你叫我馮阿姨就可以了,就這間,你看怎麼樣?”馮阿姨說話時,已經打開了一間房間的門。
裡面傢俱很簡單,就一張牀一個衣櫃,兩樣傢俱好像還是二手的,不配套。
但白晨一點都沒嫌棄,就打算在這裡住下來。
第二天一早,白晨起了個大早,徒步向委託者的媽媽,改嫁之後居住的棚居房走去。
K城這種小城市,就算穿城過,步行最多花一個小時。
白晨走得不緊不慢,偶爾還會停下腳步瞧上幾眼,主要看一些房屋中介,瞭解這裡的房價。
從東城郊到西城郊,花了一個半小時,到達原主媽媽改嫁的棚居時,剛好十點正。
這裡是整個K城的平民窟,現在還生活在這裡的大部份人都沒有工作,或者有工作,但收入很低的上了年紀的人。
年輕的孩子們,如果不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都不願意呆在這裡。
餘婉彩的繼父名叫樑鵬,長得有些粗壯,個子不高,橫向很寬,看起來很油膩,五官生得也很難看。
總結一個字就是醜。
他沒有正式的工作,偶爾出去打打零工。
大部分時候,他都待在棚居的一個牌館裡賭一點小錢。
白晨根據記憶來到樑鵬的家門前時,大門緊閉着,不知是還沒有起牀,還是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