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也叫七夕節。在燕國,除了帝王壽辰時與民同樂之外,便數這個時候最爲熱鬧。這時的人們,不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可以出來在街上隨意遊玩。
乞巧,講的最多的不過結緣二字,大大小小的遊玩展會會在這天夜晚舉行,而其中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月老廟,月老廟中的姻緣樹更是每一對伴侶必去的地方,而燕國最爲盛大的遊玩節目也從這裡開始。
結緣,正是這節目的名字。
想找姻緣或者渴望交友的人們從不同地方來到這裡,在月老像前的竹筒中各自取出竹籤,按着竹籤上的數字組隊,一隊裡共兩人,不分男女,兩人分別在手腕上繫上紅線的一端,此爲結緣的第一步。
隨後,分好隊列的男女們開始進行各項遊玩項目,從而獲得相應的福結,而誰獲得福結超過十個,便可進入第二局,尋人。尋人是兩人各自帶上面具,斷了手腕的紅線,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對方,限時三炷香。若雙方在時限內互相找到了對方,手腕的紅線便會再次被接起,這便才真正的算得上是結了緣。
兩個人初時能偶然相遇結伴而行,最後還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除了有緣當真是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了。
寒鶯兒等人在街上晃盪着,一行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而他們也不知不覺地經過月老廟前。
雪鳶看着月老廟中人潮擠擠的模樣,心中一動,向衆人提議道:“今天我們也是初次相遇,不如玩一玩結緣,來看看我們是否是真的有緣人?”
“結緣?”寒鶯兒聞言眼睛一亮,有些蠢蠢欲動,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
“這……”柳煙若卻並不是像寒鶯兒那般好奇,她反倒是皺着眉頭,並不是很想參加的樣子。
“啊是雪鳶考慮不周,雪鳶忘了小姐已經有了心上人……”雪鳶看着自己小姐的神情,立即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連忙賠罪道。
她怎麼忘了這一茬,明明知道小姐已經有了意中人還提議出讓她來這月老廟結緣,當真是糊塗。
“沒事的。”柳煙若搖着頭笑了笑,神情卻表現的更爲低落,似水的眸子也像是被一層陰霧覆蓋,她的脣角微微彎下,顯出無盡的苦澀。
“小姐……”雪鳶於心不忍想要上前,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煙若有心上人了?”寒鶯兒聽到雪鳶的話疑惑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君子……”柳煙若一聽到寒鶯兒的問題,面色微紅,似是陷入了回憶,原本憂愁的面容附上了淡淡笑意。
“哦?可我卻不這樣覺得,他居然會讓你這樣溫柔美麗的女子難過傷心,在我看來他就是個混蛋。”寒鶯兒替柳煙若打抱不平道。
“不,不是的。是我,是我配不上,也不能配上他……”柳煙若連忙解釋道,她不想讓別人對於那個人產生這樣的誤解,那個人值得所有人的讚美。
“纔不是呢,我的煙若值得上最好的男子,像你這樣的一位佳人,他才配不上你。”寒鶯兒氣沖沖地說。
柳煙若聞言也只是搖頭,配得上又如何,她終究嫁不了他……也許他也不喜歡她。
“罷了不說了,我們進去吧?結緣就要開始了,再不進去,我們可就只有旁觀的份了。”柳煙若獨自傷感一會兒,很快就提起精神揭開了這一頁。
“好吧。”寒鶯兒見她振作起來,也不再追着這件事不放,話音剛落便邁開腿踏入。
“可是小姐……”雪鳶還想要說話,被柳煙若打斷了。
“沒事的雪鳶,就當做我來這裡交個朋友,你無需太過擔心我。”柳煙若說完便緊隨着寒鶯兒進入了月老廟。
“小姐!等等我。”雪鳶在原地跺了跺腳,連忙快步跟上。
剛跨入門檻,察覺到背後視線,雪鳶回頭看向黎洛,她微皺眉頭心中疑惑對方爲何盯着自己,但到底什麼都沒問,轉頭小跑着跟上前面已經走遠的兩人。
月老廟中。
他們一行人各自從竹筒中抽取了一根竹籤,便互相對起數字。
“二十一。”寒鶯兒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籤說道。
“六十二。”柳煙若道。
“我是四十七。”雪鳶開始好奇另一個四十七會是什麼樣的人。
最後去抽籤的是黎洛,他還沒來得及去細看上面的數字就被寒鶯兒一把搶過。
“四十。”寒鶯兒一臉灰心喪氣地說。
“看來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緣分啊。”雪鳶說。
柳煙若垂下眼簾,她看着手中竹籤心中滿滿都是後悔,自己當時不應該這麼衝動的,若是數字另一方是個爲非作歹的人,這該怎麼辦啊。
“這位姑娘,不知你剛剛報的數是否是四十七?”這時,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雪鳶看到一個年輕的***在自己的身前。
那男人一襲黑衣,墨發高高豎起,身上帶着一把配件,冷峻的面容不帶絲毫表情,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氣息。
“啊是……是我。”雪鳶看着對方,面色突然蒼白起來,她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寒鶯兒見此立刻擋在雪鳶面前,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哈哈哈,姑娘莫慌,這是在下的下屬,並非是來找麻煩的,他來找姑娘你只是因爲他剛好也是四十七罷了。”這時,一箇中年男人從那位黑衣人的身後走了出來,他向寒鶯兒兩人微微抱拳,以表歉意。
而寒鶯兒看這兩個人的打扮也可以猜測得出這兩個是江湖人,她覺得對方有些面熟,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原來如此,我見你們二位格外眼熟,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寒鶯兒微笑着問。
“哈哈哈區區小名不足掛齒,我們二人鮮少在江湖中走動,就是說了名字,姑娘可能也是不知道的。”中年男子說道。
“閣下不說,又怎麼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呢?”寒鶯兒挑了挑眉,顯然對於對方的話語有所不滿。
“好吧。在下蕭銘,這是在下的下屬,蕭龍。”
寒鶯兒聞言絞盡腦汁地回想,試圖從腦海裡搜刮出所有人江湖人的資料,可依舊毫無結果。寒鶯兒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其中但凡有點名氣的她不可能會沒有任何印象,除非對方是無名小卒,在江湖中只是個不入流的俠客。但寒鶯兒觀察對方的氣度舉止,又覺得他們不可能這麼簡單。
這兩個人給她的感覺,就像她父親給人的感覺一樣。自信,他們都有着對自己十足的自信。
在這人才衆多,武功高手成堆的江湖中,一個人能十分地自信就是一件很稀有的事。因爲江湖裡的人只會因爲自己的武功而感到自信,他們自信着自己的武功,就說明他們很強……這讓寒鶯兒更加想要去結交,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與對方打一場了。
寒鶯兒撓了撓頭,不見絲毫尷尬:“的確是我見識淺薄了,我叫寒鶯兒,在這裡向兩位道歉。”
“在下知道姑娘。”蕭銘說道。
“哦?你知道我?”寒鶯兒不解,自己的名聲真的已經這麼大了嗎?
“姑娘剛纔不是說覺得在下面熟嗎?”蕭銘笑道。
“是。”
“其實在下在多年前就與你的父親寒盟主有過交集,只不過當時姑娘還小,忘記了也很正常。”蕭銘解釋道。
“你是我父親的友人?”寒鶯兒驚喜道。
“是。”蕭銘含笑點頭。
“既然你是我父親的朋友,那我該尊稱閣下一聲蕭伯父了!”寒鶯兒近來與父親重歸於好,原本阻在父女間的隔閡也是越來越薄,而她對於她父親的嚮往更是與日俱增。寒鶯兒從小就渴望成爲一名像她父親那樣的英雄,在她看來,與父親交好的人也自然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
“哈哈哈,可以。”蕭銘捋了一把鬍子大笑道。
“那麼蕭伯父就叫我鶯兒吧,哦對了,這些是我的朋友,這是寒羽,他身體有缺不能說話,這位是柳煙若,而這個是四十七號。”
“什麼?寒鶯兒,什麼四十七號,你……”雪鳶被她這麼一通介紹直接看傻了眼,她立即怒目而視,可得到的卻是對方的一個鬼臉。與寒鶯兒相處久了,雪鳶性子也已逐漸放開,可礙於此刻這裡還有外人在,她不能好好教訓對方一頓。
“哈哈哈,鶯兒可不要這麼頑皮,”蕭銘大笑,“在下是四十號,現在要去找另一個四十號了。”
“額……”寒鶯兒正與雪鳶開着玩笑,結果蕭銘冷不丁冒出來這樣一句話,她身體一僵,一張臉上表情變換幾番,最後居然定格在了羞澀之上。
而其餘人也是面色怪異。
黎洛瞥了寒鶯兒一眼,看到對方不停顫動的肩膀,他知道這貨在憋笑。
寒鶯兒強忍住笑,眼神不住在黎洛與蕭銘之間徘徊,這模樣即便是蕭銘這個一頭霧水的人也猜出了幾分……
“不會是……”蕭銘欲言又止。
但黎洛沒有想過照顧他波濤起伏的心裡,他直接將手中的竹籤遞給蕭銘。蕭銘看着手中突然多出來的那根上面赫然寫着“四十”兩個大字,此刻只覺眼前一黑。但以防萬一,他還是顫抖着手從懷中取出自己的那根竹籤,上面確確實實也是兩個字:四十。
“蕭……蕭伯父……”寒鶯兒因爲強忍着笑,所以話也說的不清,她想要安慰這位剛認下來的伯父,但又擔心她一開口就是笑,最終起了反效果。
蕭銘深呼吸幾次,這才勉強掛上笑容,他向黎洛笑道:“看,看來,在下與公子也是……有緣。”
黎洛默默看了他一眼,他指尖動了動,把從月老像旁拿來的紅線遞給了他。
“……謝謝。”蕭銘盯着那紅線好一會兒,顫抖着雙手接過。
寒鶯兒在一旁勸道:“其實這個有緣之說也不一定就指姻緣嘛,可能是友情也說不定啊。”
蕭銘點點頭,但他看着那根連接着兩人手腕的紅線,怎麼也無法以這個說法勸服自己。
···
小劇場:
寒鶯兒:“哈哈哈哈,恭喜,恭喜。”
蕭龍:“多謝多謝,吉時快到了,請進。”
柳煙若:“我要當喜娘,我要當喜娘!”
雪鳶:“小姐,小姐!不要蹦,不要蹦,你擋不到我啦,快點讓我藏到你身後!”
蕭龍:“你好,四十七號。”
雪鳶:“誰TM是四十七號,老子是……啊!!!救命啊!!!”
柳煙若/寒鶯兒:“啊!新郎官來了。”
蕭銘:(⊙x⊙;)(轉身逃跑)
蕭龍:(一把抓回來)
寒鶯兒:“新娘真漂亮,我的小羽子真好看,啊,小羽子要嫁人啦~”
黎洛:→_→
蕭銘:T^T “救命啊!”
柳煙若:“咳咳咳,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黎洛:( ̄ε ̄@)
蕭銘:(○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