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谷奶奶不知道是在回憶那些她聽過的往事,還是在斟酌,哪些事能說,哪些事不能說。
“既然姑娘來問此時,幽水之戰,想必姑娘應當清楚。”
即便是谷奶奶看不見,明殊依然笑着回答:“自然。”
谷奶奶瞭然的點頭。
無神的眸子投向另一個方向,又是一陣詭異的沉寂。
良久,谷奶奶聲音滄桑的說起來:“當年郤家應龍家之邀,前往幽水。那個時候郤家並不知曉他們是想攻塔,更不知道會有後面的幽水之戰。”
祁御暗自在心底貼上標籤:攻塔在前,幽水之戰在後。
郤家當時和龍家不相上下,都是玄紫大陸的大族。
龍家如何邀請郤家,已經無法考證,但結果就是,郤家去了。
谷奶奶並沒細說攻塔和幽水之戰,直接略過:“幽水之戰後,三分天下,郤家當時確實從裡面得到一些東西,但族人傷亡嚴重。”
三大陸戰亂正起,有的人卻讓郤家站隊,郤家並不想參與。
於是郤家手中得到的東西,就成爲一個定時炸彈。
郤家開始遭遇危機,族人被追殺。
從那個時候起,郤家的噩夢開始。
從一個盛族走向敗落,也不過短短的時間。
窮途末路之際,得到那個能力的先祖,妄圖使用能力,讓時間回到過去。
谷奶奶頓了頓:“姑娘既然來問,也當清楚我先祖得到的是什麼能力吧?”
“嗯。”
谷奶奶聲音添了幾分感慨:“可惜,先祖失敗了。”
“但是自那之後,先祖就變得有點奇怪,怎麼奇怪,我也不清楚,我不是生活在那個時候。”
之後郤家又經歷一段被追殺的日子,有一天郤家先祖突然不見了。
有族人說,看見先祖用了那個能力,之後纔不見的。
也有人說,是先祖受不了如今的情況,拋下他們走了。
不管哪種說法,最後那位先祖都未曾再回來過。
郤家族人所剩無多,躲避追殺,隱姓埋名至今。
谷奶奶:“郤家早就退出歷史舞臺,當年的事,我作爲郤家的後輩,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替先祖們說出來。”
這些事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
當年郤家不也是受害者?
好好的一個家族,被人折騰得家破人亡。
明殊問:“那位先祖,叫什麼?”
谷奶奶皺眉,片刻後道:“單字衡。”
郤衡。
-
谷奶奶知道的也就這麼多,明殊起身和他們告辭。
“姑娘。”
谷奶奶叫住她。
“是不是有事發生?”
突然有人來打聽當年的事,雖然不知道出什麼事,但是突然牽扯到郤家,但谷奶奶心中不安。
“郤家已經不存在了,外面的事如何,你們也不會再參與,何必再徒增煩惱。”
谷奶奶一愣,片刻後點頭:“是啊……是啊……”
郤家隱姓埋名,最開始,也不是沒有族人,想讓郤家回到原本的輝煌。
可是那又如何,最後的結果,他們都只能在這個村子裡過活。
時間一長,還知道郤家的,也只有寥寥幾人。
明殊帶着祁御離開院子。
從村子出去,她低頭思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小妖精的天啓應當就是這位郤衡的。
至於如何到祁御手中……
郤衡最後說不定離開這個世界,到達祁御那個世界,也許是因爲能力的原因,時間上出現差錯……
說起來。
她好像沒問過祁御,他從何得來的天啓。
嗯……
“誒寶貝。”
祁御:“……”
祁御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媳婦兒有話好說。”
“離我那麼遠幹嘛?”明殊將他拽回來,手擱在他腰間:“我能吃了你?”
祁御嘀咕:“你要想吃我,我就高興了。”
“說什麼?”
祁御立即道:“媳婦兒今天真好看。”
明殊捏他臉:“少貧,我問你,你的天啓從哪裡來的?”
祁御神情微微一斂。
“我不是跟你說過,是我害死我母親的嗎?”
“嗯。”明殊摟進他。
“我出生的時候,我們的世界已經那樣,大家組建起反抗勢力,後來的城市羣也初見規模。”
“但是那個時候,還沒有時空管理局。”
“有一天,我父親接到消息,有人發現很奇怪的建築。當時父親和我母親在一起,因爲情況緊急,我們是一起去的。”
飛船降落在一片廢墟之上,硝煙瀰漫,這是一座剛經歷戰鬥,被毀掉的城市。
“夫人,小少爺,這邊請。”
下面場景駭人,一直被保護得很好的小祁御,緊張的叫一聲:“媽媽?”
溫暖的手掌落在他頭上,溫柔的安慰:“小九別怕,爸爸在呢。”
小祁御咬咬脣:“嗯!”
小祁御被母親牽着,走下飛船,前面被人簇擁着的,是他的父親。
因爲飛船降落的地點,靠近那個建築,他們和祁父一起到達那裡。
四周都被圍了起來,小祁御和母親站在外面,望着深坑裡的建築。
深坑明顯是炸出來的,四周一片焦黑,沒有任何殘餘物。
可是坑裡的建築完好無損。
因爲擔心有什麼有害物質,從發現到現在,只派機器人下去檢查過,沒發現什麼異常。
深坑的那個建築體有兩層樓那麼高,面積也很大,就像是建在深坑裡的房子。
小祁御和母親很快被送回臨時搭建的營地。
因爲他年紀小,又是祁父當時唯一的孩子,所以他幾乎可以在營地任何地方出入。
他聽見很多東西,有人說那棟建築存在已久,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完全沒辦法破壞。
祁御突然停下來。
他望着虛空,思緒飄遠。
“後來呢?”
“後來……”
祁御呢喃一聲。
後來,有異種出現。
大批大批的異種,突然出現在附近,攻擊他們所在的營地。
當時他因爲貪玩,甩開了保護他的人,一個人待在一處。
異種進攻後,他嚇壞了,躲在角落不敢動。
他聽見有人叫他,可他不敢答應,就在外面有異種徘徊。
他只要出聲,就會被發現。
他看見飛船從營地飛上空中,營地的人都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