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氣哼哼的收回手，門外刮進來的寒風，讓太子殿下攏了攏衣服，轉身回到他之前坐的地方。
明殊視線掃到他腳邊放了暖爐。
這個天氣，各宮還沒開始供暖。
明殊扒幾口飯，起身把房門關了。
太子殿下提筆懸空，見她此舉：“你關門做什麼，想刺殺本宮？”
“冷。”
明殊回了一個字，之後便安心的吃自己的雞腿。
謝安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太子殿下坐在書案前，提着筆，鼻尖的墨滴在紙上暈開，模糊了上面的字跡。
而太子殿下毫無察覺，不知道想什麼。
謝安眼神複雜的看明殊一眼，走到書案前：“殿下。”
太子殿下回神，放下筆，將手攏緊衣袖裡：“何事？”
謝安看一眼明殊。
“無妨。”
謝安心頭又是一陣不爽。
“榮威將軍那邊答應了。”
“嗯，那去準備吧。”
“是。”
謝安出去的時候，明殊已經吃完了，正收拾東西，跟着謝安一起溜。
謝安和明殊站在門口，對視一眼，同時甩袖，往兩個方向走了。
明殊還在想怎麼讓太子殿下帶上自己，誰知道不用她想辦法，太子殿下出去的時候，讓她跟着伺候。
爲此巧晴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個洞出來。
馬車在東宮外候着。
太子殿下顯然已經上了馬車。
明殊還以爲自己要跟在馬車旁邊，正想着出去後就溜，車簾忽的挑開，露出太子殿下那張俊美不凡的臉。
“上來。”
“殿下，我走路就好。”上去了還怎麼溜？
“上來。”
“……”
明殊踩着矮凳下去，馬車裡佈置得舒服，旁邊還有小桌子，不過只有茶水，沒有零食。
太子殿下靠着軟枕，懷裡放着暖爐，十足的貴公子派頭。
明殊找個地方坐下。
馬車緩緩的動了，朝着宮外駛去。
出了宮門，喧囂聲漸漸透過車簾傳進來，明殊掀開簾子一角往外面瞄。
街道四周許多販賣零食的小商販，吆喝聲和討價還價聲不絕。
食物的香氣飄到馬車裡。
想吃！
我也想！
小獸不知何時鑽了出來，抱着明殊手腕。
“給本宮倒杯茶。”
明殊一把將小獸按下去，撥到後面，順手就給他倒了一杯茶。
明殊突然這麼聽話，太子殿下還有點不適應。
之前叫她做事，做是做了，但嘴上總會說幾句不好聽的。
“你想做什麼？”太子殿下接下茶杯。
“殿下。”明殊眉眼間都是笑意：“我能下去嗎？”
“下去做什麼？”
“吃東西啊。”明殊說得坦誠。
太子殿下將茶杯遞給她：“你整天吃那麼多，也沒見你長個，長肉，浪費糧食作甚？”
“……一頓不吃餓得慌。”
“你一天吃五頓。”
明殊將小獸抓起來，直接掀開車簾要下去。
太子殿下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手腕：“好了，給你買。”
明殊回頭：“當真？”
“本宮說話一言九鼎。”
太子殿下果然掀開車簾，叫來謝安，讓他去買些吃食回來。
謝安：“……”
殿下從不吃這些東西，肯定是那個神月！
“殿下，手。”
被明殊提醒，太子殿下這才驚醒一般，慌忙鬆開手，捧着暖爐，視線移向別處。
-
太子殿下和榮威將軍見面的時候，明殊就蹲在房間外面吃謝安買的零食。
謝安持劍立在門外：“你有沒有點規矩？”
明殊擡頭看他一眼：“謝安大人，我又不是真給你們當宮女的。”
謝安冷哼一聲：“要不是殿下護着你，就你這樣，想當宮女都當不了。”
“要不是他在這裡，我還不樂意呢。”
“你說什麼？？”
“說你真可愛。”
一個大男人被誇可愛，謝安差點拔劍砍了她。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打開，爽朗的聲音傳出來：“哈哈哈，殿下的貼身宮女可有點意思。”
太子殿下沒有出聲。
榮威將軍繼續道：“不如殿下，將這宮女賞給微臣？”
太子殿下還沒出聲，明殊主動接話：“將軍真有眼光，殿下，就這麼定了。”
“神月，不得胡鬧。”太子殿下低呵一聲，心情差到極點。
“神月？好名字，好名字！”榮威接連讚賞：“殿下，你別是不捨得？一個小宮女而已，宮裡要多少有多少。”
榮威將軍眸子微微眯起，透着幾分冷光：“殿下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女人您都捨不得，讓微臣怎麼放心？”
“就是。”明殊在旁邊附和。
“……”
這個刁民！
氣死他了！
“榮威將軍，這件事本宮不能答應你，告辭。”
太子殿下拉着明殊就往走。
“殿下，你可別後悔。”榮威將軍聲音已經沉了下來。
太子殿下回頭：“不後悔。”
-
明殊被太子殿下扔上馬車，趕車的太監被太子殿下身上的冷意嚇得哆嗦一下。
殿下這是怎麼了？
太子殿下冷聲吩咐：“回宮。”
明殊坐在裡面，貼着馬車，太子殿下冷冰冰的看她一眼：“你不要刺殺我，還沒動手，就想放棄了？”
明殊扯着嘴角笑：“你吃醋了。”
太子殿下像被踩中尾巴的貓：“胡說！”
“殿下，承認吧，你喜歡我。”
“呵，本宮不會喜歡你。”
“哎。”
明殊搖頭嘆息。
太子殿下忍着怒火，低聲警告：“入了東宮你就是東宮的人，再敢有這樣的念頭，看本宮怎麼收拾你。”
太子殿下說完便倉促的閉上眼。
不知是逃避還是不願和明殊說話。
明殊脣角微勾，細白指尖挑着車簾往外看去。
榮威將軍……晚點再拜訪好了。
他要的東西，她怎麼能不給他呢。
太子殿下大概是真生氣了，回宮一句話都沒和明殊說，也不讓她伺候，徑直回了寢殿。
“殿下，榮威將軍？”
“老傢伙，貪心得很。”太子殿下冷笑一聲：“他沒有徹底站隊，就是再等哪邊出的籌碼更高。”
別的要求都好說，他竟然敢提那麼一個要求。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不可能答應。
“殿下，您喜歡神月嗎？”
太子殿下愣在原地。
“您留着那件披風，關注她的動向，您喜歡她，對嗎？”
謝安沒有得到答案。
但謝安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殿下不喜歡她，不可能會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