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醫仙師兄不要跑7
沒柴了,秦疏就讓夏流出去砍柴。這種毫無風度的做法偏偏他就理所當然的做了出來。
夏流嘟嘟囔囔的拿着柴刀出了門,好在秦疏有點良心,提醒她木屋後面就是林子,可以讓她撿些乾柴回去。
臭臭不知道怎麼了,也不和往常一樣跟着秦疏,反而是跟在夏流的身後跑着。
“你爹怎麼這麼討厭啊,和你一樣臭也就算了,還老愛欺負我。”夏流低下頭看了看臭臭,無意義地抱怨着,臭臭擡頭瞅着他,最後傻愣愣地在她的腳後跟上蹭了蹭以示安慰。
“好啦好啦,撒嬌也沒用,晚上還是吃饅頭。”夏流隱蔽地向後瞥了一眼,那片茶白色的衣角還是被她發現了。
臭臭挺委屈的叫喚了兩聲,靈敏地竄到了夏流的肩膀上,後者溫柔地摸了摸它頭頂的毛,雖然一直在說它臭,卻也沒把它丟下去,反而用臉蹭了蹭臭臭的頭。
【恭喜你獲得1點好感度,當前好感度83。】
一人一狐到了樹林,夏流手腳挺快地開始撿幹樹枝,看到大點的木棒就用柴刀去砍,倒真不像一個女子。
就在她在林中砍柴的這會兒功夫,忽然聚集過來幾隻蝴蝶,它們似乎是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吸引,翩翩的飛到夏流的身邊。
夏流停下手裡的砍柴工作,震驚的看着這幅場景。
越來越多的蝴蝶奔赴林中,明明沒有什麼花,但是它們卻來了,陽光流轉在林中,深深淺淺的綠色好似一片幕布,而那些美麗至極的蝴蝶就是這塊幕布上盡情表演的主角,翩飛似舞。
就在夏流這晃神的一瞬間,一片茶白不緊不慢的從蝴蝶織成的密網的另一邊步來,溫潤如玉,大約也只能用這詞來形容他了。
夏流愣愣的看着秦疏走到自己的身邊接過那一把乾柴,他含笑望她,問道:“砍柴砍得可開心?”
夏流好似還有些反應不能,傻傻的點頭又搖頭,這時候一隻蝴蝶飛過來貼在她的臉上,嚇得她馬上站穩不敢動。
“瞧,它想非禮你。”秦疏挑眉看那蝴蝶,伸出食指碰了碰夏流的臉,把蝴蝶驚走了。
“那當然,好歹我也是天機閣最漂亮的弟……”剛準備說自己是最漂亮的弟子,無奈夏流看了眼秦疏後自覺改口:“最漂亮的女弟子。”
“可惜天機閣就一個女弟子。”
“……”
秦疏也不介意地上髒,直接坐在一地枯葉上,他衝夏流招招手,後者乖乖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師兄啊,這是不是你弄的?”夏流指了指那些還在亂飛的蝴蝶,“你哪兒捉的這麼多蝴蝶來放生啊……”
聽到夏流的放生這一說法,秦疏微微有些無奈,“前兩天買的藥材中正好有多餘的,這是我用特製藥粉吸引來的蝴蝶。”
“……我還以爲蝴蝶都是你變出來的。”
“附近有油菜地,最近開花了,有很多蝴蝶。”秦疏覺得有點內傷,但是他還是努力地給自家師妹解釋着。
先是製作那吸引蝴蝶的藥粉,又要把藥粉抹在了臭臭身上,又讓臭臭跟着夏流,這才成功地引來了蝴蝶。
“哦,原來師兄還會招蜂引蝶啊……”面對着秦疏突然冷下去的臉,夏流忍不住又開口:“但是既然這樣的話,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去油菜花田裡看蝴蝶?”
“……”
秦疏默默地別過臉,向來毒舌的他在這個狀況下居然覺得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解釋了。
“還有啊,師兄你爲什麼要弄這個蝴蝶給我看?”夏流拽了拽秦疏的衣袖,後者這才笑眯眯地重新看她,溫和問道:“覺得好看嗎?”
夏流老老實實地點頭:“好看。”
秦疏又繼續發問:“開心嗎?”
夏流依然點頭,“特別開心。”
【恭喜你獲得7點好感度,當前好感度9o。】
於是,秦疏笑得格外溫柔,這樣對她說……
“其實我就是想讓你覺得砍柴是件開心的事,以後都主動來砍柴而已。”秦疏回答的很是認真,無奈這內容實在是太像騙三歲孩子的了。
夏流傻樂着扯着秦疏的衣袖,“誰相信這種話,師兄你又口是心非了,你其實就是想討好我吧?”
本以爲他又會來個毒舌反擊,不過沒想到秦疏倒是很大方的點了點頭,他心情看樣子很不錯,還摸了摸夏流的頭,告訴她:“你現在身上和你兒子一樣臭。”
“……”
本以爲會以溫馨相擁作爲結尾,奈何這兩人相處的模式早就演變成了欺負與被欺負,所以他們也是一路鬥嘴回去了。
“師兄!你忘記抱你兒子回去了。”都回去了,夏流這纔想起被遺忘了的臭臭,秦疏卻抱着柴直接進了屋,回答的很坦然:“不用擔心,兒子已經長大了懂得怎麼回家了。”
而那林子裡,被秦疏滾了一身藥粉的臭臭這時候瘋狂地打着滾企圖擺脫身上的蝴蝶,奈何醫仙出手藥效太持久,看樣子它還得再滾會兒。
那位老人家還在田間耕做,家裡也只有夏流與秦疏了。將藥做完以後,他們放了銀子在屋裡,秦疏留了點處理過的藥材給老人,夏流則是把自己包袱裡的頭花給放在了小姑娘的衣服下。
“到時候小妹妹會不會覺得我們是變態?明明是兩個男的,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夏流一邊走一邊碎碎念着,秦疏揹着包袱抱着臭臭,微笑着跟在她的身後,安慰道:“沒關係的,我猜她肯定會很開心。”
“爲什麼啊?”
“因爲你那頭花很符合她的年紀。”
小姑娘七歲,符合年齡=幼稚。
將隱藏的關鍵詞轉換完畢的夏流默默地拒絕和秦疏交流了。
不過這份輕鬆感也沒持續多久,夏流與秦疏到江寧縣了。
哪怕是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到了江寧縣的時候,夏流還是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暴雨停了,如今卻是曝曬,走到哪裡都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悶熱壓抑感,明明還沒有到夏天,但是現在到處都有蠅蚊在飛。
被洪水肆虐過的街道,殘敗破爛的房屋,街邊坐着很多人,他們衣衫襤褸,面色無神地等待着朝廷派粥,而那粥也是稀得和清水一般,極其可憐的沉着幾粒米。原本豐饒的江寧縣,若不是還有人,這時候已經和廢棄之地一般無二了。
如今的皇帝軒轅傲天不理朝政,只會和長公主軒轅雪凝一起打着微服私訪的名義四處遊玩,去一些有名的好風景處,卻從未打算來這江寧縣看看。
江寧縣令是個好官,早就開倉放粥,上報京城請求撥糧賑災,無奈如今皇城無皇帝,一切都是徒勞功。
“這樣的皇室……”醫者仁心,秦疏看着這些悽慘的場景,向來溫和的他也是怒極,“怕也是存不了多久了。”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但是夏流還是聽見了,雖然驚訝於秦疏的大膽,但是她卻更擔心這些災民。
“師兄,現在我們去找縣令?”畢竟不只是一頭熱跑來玩的,夏流之前也考慮過了,與秦疏商量後決定先去找縣令,將患了瘟疫的災民隔離開來醫治。
一路打聽着,終於在一處勉強算得乾淨的院子裡找到了縣官,衙衛都去幫着災民安置住處了,這裡居然也沒有一個人守着。
這時,一個道士正在勸說他舉辦個驅邪儀式,說是有邪魔作怪,所以江寧縣才受了那水災,又說只要將那雞鴨牛羊當貢品祭給了老天爺,這瘟疫自然就沒了。
“一派胡言!”夏流大步踏進,指着那個道士怒斥道:“當神棍也要留點良心!大家都要餓死了還祭天?人在做天在看,你在這種時候騙人就不怕死無全屍嗎?”
秦疏拉住夏流的手拍了拍,向前一步擋在她的前面,對着縣令抱拳問候後,不急不忙地表明瞭二人的來意,沒有理會臉色難看的道士,而是問縣令可不可以配合他們醫治病患。
好在那縣令並非是不懂變通的人,原本請那個道士也只是絕境之下的無奈之舉,江寧縣最有名的幾個大夫都試着給這次的瘟疫配出方子,奈何能力有限毫無進展。雖然他也不知道秦疏的能耐究竟如何,但是試試總沒有錯的。
帶着之前配的藥丸去了瘟疫病患的集中地,在進去之前,秦疏拿了塊小小的香木給夏流,交代她一定要好好帶在身上後,這才帶着她進去。
在一個面色蠟黃的老大夫的帶領下,秦疏去查看了幾個瘟疫病人的情況,確實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這藥不行嗎?”夏流在他邊上一直注意着他表情,發現秦疏皺眉之後,她也很擔心地看着他。
“這藥是按照一般的瘟疫配的,但是這次瘟疫似乎有點異樣,雖有效,卻不能完全根治。”秦疏拿出一個藥丸放在手心聞着,又拿出一根銀針扎入病患的穴中,拔出後對着光仔細觀察。
還沒等夏流反應過來,秦疏就把那根針扎到了他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