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凌翊說話傷人,她也不能頭腦一熱去刺他。
兩個人,每次總得有一個人退讓。
以前經歷過的種種,總是他在讓她,她反而還愛刺回去。
現在想想,他就算再愛她,每次她說話刺他,他也會疼。只是相比疼,他更不想看她不開心。
所以這一次,在他毫無記憶說話刺她的時候,她選擇了退讓。
衝動是魔鬼,她得先冷靜冷靜,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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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翊見叶音離開,臨走時的譏笑諷刺,像是化爲什麼尖利的東西,往他心臟最柔弱的地方扎過去。
鑽心的疼。
是啊,他怎麼可以忘了她有未婚夫君,這般無德地容忍她對自己的一次又一次親密。
他到底在想什麼?
赫連燁比起他,同齡人之間更有話說,而不是像在他這裡,每天他都只能聽她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該應什麼。
赫連燁對她好,會討她歡心,不像他這般無趣。比起他,也更適合她,也更能讓衆仙接受。
凌翊不想再想她,想將叶音在她記憶裡全部祛除,但那份記憶,那份溫暖都令他不捨。
過了好幾日,凌翊最後還是決定狠心抹去記憶時,倏地又想到叶音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我喜歡你,從來就不是年少衝動!”
他……
腦海裡閃過那張嬌俏明豔的小臉,笑地清甜,哭地肆意。
他捨不得,真的捨不得。
想起之前陌弦勸他的話,凌翊內心又開始掙扎起來。
他到底在顧慮什麼?
顧慮清音只是一時衝動喜歡他,如果真的在一起,將來她成長了,回顧這段年少喜歡又會覺得後悔,覺得痛苦。
可一切都尚未發生,他就直接輕易定義了所有,於他於她都不公平。
他能夠感覺到,對她,動了情。
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
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般悲觀,料定他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
既是兩情相悅,爲何不能爲自己爭取一次?
凌翊越想,身體便越熱,一股名爲興奮的感覺從體內油然而起。
平靜了太多年,無慾無求,這是第一次有了想要什麼的慾望。
凌翊想去找叶音,想告訴她,他幫她退婚,想告訴她,他喜歡她……
這般想着,凌翊就迅速出了寢殿,還未出大殿殿門,就見赫連燁站在了門外。
看見凌翊,赫連燁立刻上前幾步,神情羞愧道:“大帝,晚輩有一件事覺得有必要和你坦白,承認我和清音當時犯的錯誤。”
提及到清音,凌翊立刻頓住了腳步,冰冷而又凌厲的視線投向他,“什麼事?”
“我和清音的婚事,是從小天帝和我父親共同定下來的。我和清音從小一起長大,年少時並未有男女之情。
當時我以爲和清音互不喜歡,但又無法退婚,天帝不會退,我們赫連家更是不可能抹了天家的面子,去強行退婚。”
說到這,赫連燁頓了頓,臉上神色更加無愧,不由便低下了頭,“於是,在聽聞大帝您從沉睡中醒來後,我便和清音說了能退婚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