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爲她身上純正的仙氣，他就暫時沒有阻止她。
所以當清音躡手躡腳走到他的寢殿內時，牀旁邊兩盞熄了的鮫脂燈突然就亮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清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視線也朝那光亮處看去。
只一眼，便移不開視線。
一張黑玉石打造的牀上，盤坐着一個男子。
長長的銀髮披散在肩頭，眉飛入鬢，一雙琥珀色的深瞳平靜無波，彷彿是看破一切之後的超然世外。
給她的感覺，就如同整個人虛無縹緲。
正當清音出神之際，牀上男子微微張開紅脣，聲線平淡：“你是誰？”
沒有疑惑，只是淡淡平靜的問話。
明明整個人分毫未動，甚至都沒釋放出任何法力的威壓，但卻讓清音覺得壓迫感十足，比面對父王發怒的樣子還要可怕。
頭一次，清音知道了什麼叫做戰戰兢兢。
低頭顫着聲道：“回稟大帝，奴才是被調來大帝殿當差的。”
清音掩藏性別再好，也逃脫不了凌翊的眼睛。
一個女娃娃，仙氣純淨，定是天宮裡哪位上神家的孩子，竟頑皮地跑到他這裡了。
凌翊也沒戳穿她，淡淡掃了她一眼，便道：“既如此，那便留下吧。”
凌翊只當這年輕的女娃娃是聽聞天宮之事，好奇覺得好玩纔到他這裡來的，等過兩天，這裡沒人陪她玩，覺得無聊了，自然會回去。
因此，他也不怎麼注意她。
十萬年前的那場天地浩劫，讓他重傷，如今就是甦醒過來，也不復之前的法力，只得重新開始修行。
清音在大殿裡住下來之後，有時也會溜達回去，不過更多的時候是躲在暗地裡看着凌翊發呆。
周身的這種平靜淡然的氣質太吸引她了，只是待在他身邊，就覺得分外舒服。
大帝，長得也是極好，性情溫和。
嗯，她很喜歡！
彼時的清音，不懂男女情愛，只是覺得大帝受衆仙敬仰，她理所當然地也應該敬仰她。
她覺得自己的喜歡，也是出於對敬仰之人的愛戴。
僅此而已。
清音暗中偷看的時間久了，凌翊也注意到了她。
不過也未放在心上，繼續自己的修煉。
在大帝殿裡待了好幾天，除了剛開始進來時大帝的問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他說上話的機會。
她和赫連燁的婚期，是在半年之後，時間雖然不算短，但像現在這樣什麼進展都沒有也不行啊！
於是，清音就想尋個方法來進行突破性的進展。
清音行事極爲簡單粗暴，當然她也知道自己那些小聰明耍耍別人可以，在大帝面前擺弄，估計一眼就被看穿。
所以，她就直接去求了。
－
這天，清音剛將殿內清掃乾淨，就緊張地在寢殿外來來回回地踱步。
凌翊注意到她的動靜，用法力將聲音逼成線，穿透出去。
“進來。”
“大帝。”
清音走進去，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個禮，“大帝，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嗯。”
凌翊淡淡應了一聲。
“大帝，我父親逼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我不願意。您說我是應該反抗，還是聽從我父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