斕清卻什麼也沒聽進去,躬身輕輕爲牀上依然昏睡的女子攏好衣服。
血色將白衣染成紅衣,破碎不堪,卻依然沒有遮擋住男子遺世獨立的翩翩風采。
長長的墨發披散在肩上,臉上的血跡早已乾涸,襯地他整個人愈加冷冽。
這大概是,斕清看起來最落魄的一次了。
也不和塵曦廢話,擡手間,便廢去了他的一半修爲。
臨走時,抱着叶音,在跨出門前低低說了一句話。
“若有下次,就用你的命來抵。”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此地。
不管是爲了叶音,還是爲了他自己,現在都不宜於無涯宗翻臉。
若是此刻將塵曦殺了,和整個無涯宗爲敵。他或許可以全身而退,可叶音的生死,他沒有把握。
如若因爲他的緣故,將她害死,那自己不如忍這一時。
將叶音帶回竹屋,將她放在自己的牀上,斕清給她細細檢查了一遍身體,沒有發現任何傷痕後才放下心來。
身上傳來的血腥味陣陣竄入鼻中,斕清立即起身出去沐浴,然後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見叶音還沒醒,斕清便坐在她身邊,調理體內的傷勢。
之前的雷劫以及後來禁術的使用,都給斕清造成了嚴重的外傷和內傷。
這外傷好治,可內傷,短時間內卻無法癒合,一個不好,就會落下暗傷,到突破天仙階天劫的時候,體內所有的暗傷都會轟然爆發!
天仙的天劫要麼突破,要麼便在天劫下灰飛煙滅!
只有少許可能,在天仙的天劫失敗之後,運氣好地斬斷修煉的所有後路,成爲壽命不多的散仙。
整個無涯宗,只有一個壽命不多的散仙老祖,只要不是覆滅宗派的大事,那位散仙老祖不會出面。
宗主,也不過才修煉到大乘期中期。
等他將修煉境界穩固下來,無涯宗的宗主,他也不懼。
那個塵曦,估計要有所動作了吧……
斕清重活一世,修煉比上一世要容易,修爲累積也渾厚太多。
用兩個月的時間,將修行穩固下來,穩固的同時因之前修爲積累渾厚竟直接突破到了大乘期中期。
算是意外之喜。
不過——
視線投向牀上那躺着的女人的時候,好看的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
兩個月了,叶音睡了足足兩個月了。
任憑斕清如何檢查,都檢查不出她哪裡出了問題,呼吸平穩,身體上沒有任何外傷,靈魂也沒有受到創傷,但就是一直處於沉睡。
叶音未醒,斕清便在此守着他。
塵曦被廢一半修爲的事情並未被傳出去,不久後倒傳出了他身染重病的事情。
斕清一向淡然的臉上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也不自禁諷笑起來。
重病?
怕是想要找他來借這天靈血吧!
若是之前,他還想戲耍塵曦一下,可現在,他只想他死。
死在叶音面前。
叶音是在一個和煦的午後醒來,腦海裡仿若拂過了大片大片光怪陸離的光景,撐着手坐起身,看了看四周,杏眸裡依舊迷茫不已。
她,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