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夏僅僅只花了一年時間便順利地坐穩上了皇后的寶座,李寒本就傾心於她,只是礙於儲位之爭才怠慢了林慕夏。
等回過頭再仔細一看,拜倒在自己皇后裙下的愛慕者還不少,大庾國的信王就不說了現在更是許多大月國知名名流公子。不由龍顏大怒醋意十足,除了忙於朝政外幾乎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林慕夏的身上。甚至動用了一些手段,利用局勢未平需要人才之際將所有的情敵驅出了國都,林慕夏看在眼裡,喜在心裡,雖然自己的男人有點小孩子性子,不過依舊是在乎自己的。
這讓許多被送入宮的少女暗地裡不知咒罵了多少字,咬碎了多少銀牙,冷笑着罵她狐媚惑主。可惜,林慕夏從來不在乎,誰罵的越大聲誰利用家族勢力鬥得越狠,她都會雲淡風輕的用最大的手段碾壓下去,讓這些人粉身碎骨。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讓她不禁又回想了對李氏一族復仇的快感。
這一世,她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我命由我不由天!
“回稟娘娘,大庾國四王爺府屬下們已經暗中搜尋了個底朝天,並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是嗎,侍衛長大人辛苦了。不過,不要侷限於大庾國領土範圍,附近的小國也不要放過,繼續給本宮追查下去!”
“是!屬下這就告退!”
“下去吧。”
林慕夏美目垂下沉思,低頭看了看遠去的侍衛,不由冷哼了一聲。找了李三和那個賤人一年多了竟是尋不到半點痕跡,大月怎麼養了這樣一羣無能的廢物!
這讓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回憶往昔,自己只有遇到李爵那個渣滓的時候才處於了劣勢,再想想當初大理寺當堂對質時,那幾根出現得微妙的毫毛導致的大逆轉。再加上自己手中的這枚古鏡,有理由相信那個李爵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底牌就像自己一樣,否則自己天靈地寶的空間怎麼會變成堆積雜貨的無能空間!!
自己一定要想方設法奪回自己的空間!僅靠自己的醫術根本還遠遠不夠,那些藥材更是起決定性的作用!空間裡面有一池清泉更是有延年益壽、容顏永駐的功效,林慕夏不是不自信,而是上一世自己毀容之時,自己的丈夫可是一臉見鬼的表情看着她,更別說在這之前就嫌棄她年老色衰棄之不顧。
色衰而愛弛,這是女人最怕的事情,更何況林慕夏是在乎李寒的看法,自己當初能吸引到李寒除了自己性格上的魅力,當然一張好皮相也是極爲重要的。要知道,大月國的後宮可一點都不缺少美如鮮花的女人……
哼,大庾國,如果不是大月國那些頑固的老骨頭阻攔,自己的寒郎早已趁着他們窩裡鬥,一鍋端了他們,擴大大月國的版圖!林慕夏悠悠地回想到了信王,那個曾經深愛她的男人,曾經授予她劍法和無限包容的男人,可惜最後的回憶卻不是那麼得美好,林慕夏承認自己有些利用信王對她的好感方便做事,但是信王本人得利也不少。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自己,可是最後呢!!
——若是不是他的態度,那些暗衛能如此敷衍地對自己嗎!自己能這樣輕易地被奪取空間嗎?!
林慕夏氣急,深吸一口氣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看着牆上繁複瑰麗的裝飾,冷然道,“徐嬤嬤,把我之前帶來的侍女小冉丟到慎刑司裡去。將她和麗嬪那個賤、人一起去作伴!”
婦人顫顫巍巍地跪下,恭敬地領命,心裡卻嘀咕着皇后娘娘爲什麼對自己的貼身侍女如此狠毒,不過想想娘娘很多事情都是支開了那位侍女想來是失去了娘娘的歡心信任!
另一邊,侯爵和傅鈺在這片竹林裡悠哉悠哉地度過了一年。
大部分的日子是枯燥泛味的,幸好侯爵自己有一個很好的愛好,以至於不那麼無聊,前幾年數位板還有ps軟件還沒有那麼盛行的時候,自己也就靠着一張幾隻筆還有網紙畫過漫畫,其中毛筆也用到過不少,雖然說畫不出國畫那種筆酣墨飽、刻畫入微的感覺,但是眉眼之間還是能看得出美人兒獨特的韻味。
俗話說久病成醫,所以傅鈺開始命令黑衣暗衛煎藥的時候,侯爵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是心裡有些雀躍,這說明林慕夏的那些古書裡確實有藥方能醫治百毒!不愧是女主的空間,七色光環照耀之下,整個世界都能顛覆更何況區區一個絕症呢。
但是過了整整一年,每次煎藥喂藥侯爵都沒能搭把手,這讓他有點小小的不滿。雖然他現在綁定的這個系統幾乎和攻略人物沒什麼關係了,啊(捶手!),對了,他想起來了這個遊戲明明是攻略遊戲系統的啊!
白貓無語地甩了侯爵一尾巴,打了一個哈欠,無力道,“吾輩記得和玩家你說過,根據玩家如此作死的行爲會反應給系統給你做出調整的。想想你那幾個世界的作死行爲,嘖嘖。”
“……,額,那不是年少輕狂,不懂事嘛。現在想通了想通了。”侯爵揉了揉白貓的頭,拿出狗尾巴草搖了搖。
115看見狗尾巴草就不淡定了,兩隻肉爪子不由自主地按向它,三瓣小嘴嘀嘀咕咕到,“唔,系統說了玩家你要是自己在遊戲世界裡作死了那就不管你有沒有完成攻略的任務了,要是玩家想繼續攻略人物身爲智腦的吾輩也不攔着。”
“居然,這麼好?!”
侯爵有些吃驚,不是說好了不聽話就去人道毀滅的嗎。真是雷聲大雨點小,有點蛇頭鼠尾的感覺。
“喵嗚,嗚……”白貓玩得興起不由抱着狗尾巴草不放,“吾輩也不知道,明明系統最爲嚴苛了,不過至於什麼是系統吾輩也不知道喵。大概?是看玩家你每個世界死得太難看了?”
“…………”憋說話,我想靜靜的做個糙漢子。黑歷史,不堪回首,淚奔……
侯爵抱着白貓,看着大片大片的竹林在溫暖的海風吹拂下,“沙沙”作響,影影綽綽的,一直盯着上空看,似乎時間流逝也感受不到。
“話說,玩家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白貓一揚抓,粉紅的肉墊拍在侯爵的鼻樑上,尖尖細細的利爪還沒有收回去,鼻樑上赫然多了三道淺淺的傷痕。
侯爵有些吃痛,不過自己現在這具身體皮糙肉厚也就沒什麼了,笑嘻嘻地回答道:“這不是遇到美人兒走不動路了嘛,彎就彎了,但在我心底依然信奉着路西法大人!”
“玩家你還真是相當任性啊!!”白貓不客氣地又給了幾爪子。侯爵趕緊將115甩開,這傢伙吃火藥了嗎,一個智腦居然對自己綁定的玩家暴力相向!
白貓卻輕盈地落地,甩了甩長長的尾巴,爬上了綠竹,幾個瞬間便不見了。隱隱几聲喵的聲音迴響在竹林……
“哈——”侯爵呆滯地看着白貓隱沒的身影,扶額坐在門檻上低頭數螞蟻搬家,耳邊的風聲也打了些許,看來不久後會迎來一場大雨。
自從被四王爺圈禁在了這片竹林,侯爵也沒什麼不滿,畢竟一個身爲一個資深宅男,只要是有養料哪怕是在家輕輕鬆鬆地呆着幾年不出家門又有什麼問題。可是,前提是,圈禁他的那個主人要在啊,最近幾個月美人兒出門的頻率侯爵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甚至最近幾天監視他的那個暗衛馬伕也不在了……
沒有背後靈的感覺真是輕鬆了許多,侯爵也說不清,反正他以前就對別人投向他的視線非常敏感,而暗衛在過去一年默默監視他的時候總有一種壓迫感。漸漸地,他也對這種感覺熟悉了,即便暗衛不出現他也能知道這礙事的傢伙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
這大概是自己爲之不多的優勢吧?
侯爵揹着院子裡砍好的乾柴揹回竹屋後的廚房,看來今天美人兒也不按時回家啊!
侯爵整理了一下柴堆,心裡有些亂,每次美人兒醫治的時候總會避開自己,說是去搜集藥材。可是還有什麼藥材是女主空間沒有的啊,這種藉口太蹊蹺了。但是美人兒要是真想騙自己也不會編出這樣漏洞百出的藉口啊,到底是去出去看看還是就在竹屋裡畫春、宮圖呢。
窗外,烏雲密佈,暴雨如期降下,嘩啦啦地雨聲響徹了整個竹林。
侯爵想了想還是決定走出竹林去看看,趁着雨大,本着傅鈺和暗衛的習慣今夜恐怕是不會回來了,料想他們也會以爲自己會因爲大雨閉門不出。
侯爵看了一眼牆壁上掛着的斗笠,還是沒去取,點亮竹屋的火爐,從空間裡拿出自己在末世保留的一件塑料雨衣套上,匆匆地隨着傾盆大雨消失在了竹林深處。
——“你真的愛過人嗎?”
侯爵有些恍惚地穿梭在幽暗可怕的竹林想起了那幾聲該死的貓叫,哈哈,自己居然還被一個人工智能給嘲笑情商了……
愛過!我當然愛過!侯爵甚至想脫口而出大聲反駁那隻只會賣萌的白貓,可是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自說自話,清冷的聲音仿若寒冰碰撞,伴隨着冰冷的大雨將侯爵凍得透心涼——
妻子出軌時,你爲什麼那麼冷靜自持,甚至冷漠地看着自己身邊的人嘲笑欺辱自己?
第一個世界被人殺了之後,爲什麼無所謂地繼續進入一個死循環,甚至知道殺死自己的是同一個女人時也只是藉着別人的人復仇?
爲什麼知道有一個男人就徘徊在自己身邊從不揭穿他,甚至毫無壓力低接受他對你自己的一切好?難道你心裡不是就在推測着就是這個男人害得你在不同的事情無所事事的無盡輪迴嗎?
你愛過誰?你的妻子?是李莘、司馬煌、流光、還是夏侯晟?若是真愛,爲什麼總是要在最後的關頭自己鬆手?像你這樣的人當然是沒有愛人的能力……
對,你不能愛上任何人,這裡也一點都不像遊戲,彷彿就是一場無盡地輪迴,死而復生,生而復死……
帶着上一世的記憶,永遠地進行着死循環,啃噬着你的耐心……
侯爵的心思像一團亂麻一樣,在幾個世界生活了不下幾千年的他,也是無數次地思考過這些問題。雖然115已經爲他清理了許多記憶,爲了讓他再下一個世界能有一個好的狀態應對。但有些陰暗的想法就算是清理了,也會像冬季拔除野草翻新的耕地一樣,一旦到了春季,那些隱藏在深處的根鬚就會瘋狂地衝出地面紮根發芽……
“我……”好像缺了點什麼東西。
侯爵在大雨裡狂奔,嗓子眼就快要冒煙似的,說一個字都難!心裡自說自話的那傢伙卻是歡呼雀躍一般,悄悄地隱匿回了深處,很微妙的感覺。
一向無所謂的死宅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個攻略遊戲玩壞了,玩出了多重人格出來,要不然自己怎麼會想那麼多無聊的東西……
“李三,你怎麼會來這裡?”
入耳,依然是侯爵熟悉悅耳的聲音,心裡瞬間安心下來。看來自己踩了狗屎胡亂跑,這下撞槍口上了吧,草。
擡起頭,侯爵正打算隨意用一個說辭應付過去時,卻被一片幽暗深紅的景色刺入眼目。自己腳下泥濘的土地裡混合着腥甜的血水,隨着大雨的沖刷和地勢的高低,向自己緩緩流淌而來。
而屍橫遍野、斷肢殘恆的中央正是他想要攻略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