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芝瞪着赤紅的雙眼看向餘光：“是不是你乾的。”
餘光認真點頭：“是啊，不明顯麼？”
餘光承認的乾脆，倒是讓廖芝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見廖芝一言不發的瞪着自己，餘光打開後備箱，將車軲轆丟在廖芝腳邊：“媽媽，車停在路邊不安全，很容易被人偷走，所以我幫你把軲轆藏起來了，我聰不聰明。”
看着餘光一副求誇獎的模樣，廖芝的眼神越發陰沉，但她這次卻忍住了沒發脾氣：“快點裝上吧，你弟弟們都餓了，着急回家。”
她能指望神經病有什麼正常思維。
餘光對廖芝豎起大拇指：“您真是個好媽媽，無論任何時候，都想着將孩子推在前面擋刀，多感人的母愛。”
廖芝的嘴脣動了動，似乎是想讓餘光閉嘴，最終卻無奈的閉上眼睛。
她究竟造了什麼孽，居然攤上這麼個不省心的女兒。
餘光笑盈盈的看着廖芝：“媽媽是困了麼，彆着急睡覺，等你死了有的是時間睡。”
廖芝的手捂住胸口，眼見就要暈過去，餘光的聲音再次傳來：“媽媽，旁邊就是醫院，您若是身體不好，我就送您去療養一段時間，順便幫你辭個職。”
聽到療養和辭職，廖芝瞬間警醒：“你敢？”
餘光點頭：“敢。”
這媽媽也是的，明知道答案的事，卻偏偏要問出來，不怕浪費表情麼。
廖芝難以置信的看着餘光：“你真的瘋了麼？”
這人絕對不是她那個心軟的大女兒。
餘光推了推眼鏡：“這盛世如你所願。”
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恭喜你擁有了一個非常精神的女兒！
廖芝不說話，只退到一邊，用力啃着自己的指甲。
這是她年輕時候的習慣，只要一着急就喜歡啃指甲。
原本生了孩子後，這毛病已經好了，沒想到竟又被餘光氣的犯了病。
發現廖芝看着自己，餘光對她回以友好的微笑：“媽，你不是咬指甲是壞習慣麼，爲什麼自己又在咬，是因爲不喜歡指甲的形狀麼？”
廖芝剛準備說不關餘光的事，忽然被人從背後捂住了嘴，隨後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將最後一片帶血的指甲丟在地上。
餘光對廖芝笑的溫柔：“媽，你放心，但凡是你不喜歡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處理掉。”
沒辦法，她就是這麼一個貼心的好女兒。
趙曉輝對廖芝豎起大拇指：“你真是個爺們，居然能做到一聲不吭。”
廖芝疼的翻了白眼，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餘自遠坐在車裡，捂住弟弟的眼睛，冷冷看着外面發生的事，漠然的令人心驚。
倒是餘自興不斷掙扎，嘴裡不停地的喊着媽媽。
他的力氣不小，在餘自遠身上留下不少劃痕。
蔣悅冷冷的看着趙曉輝：“你猜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被我堵住嘴了。”
她的手還沒放下呢，這人的眼睛長在哪裡了。
趙曉輝的手換了個方向：“被咬成這樣還能一聲不吭，你也是個條漢子。”
許是疼的大了，廖芝死死咬住蔣悅的手，血滴順着蔣悅的手腕滴滴答答向下落。
蔣悅捂着廖芝的手動都沒動：“你覺得這和醫院的治療哪個更痛。”
感受過那樣的痛不欲生，其他的疼痛在她眼裡都是小打小鬧。趙曉輝低垂眼眸：“都疼。”
見兩人居然聊上了，餘光丟下手中的指甲片，蹲在地上認真的換輪胎。
就喜歡這種拆拆裝裝的感覺。
發現餘光不再搭理廖芝，蔣悅索性將人放開。
趙曉輝從旁邊撿起一塊石頭，只等廖芝一叫，便用石頭將人打倒。
廖芝的聲音中帶着絕望：“你會遭報應，不得好死的。”
餘光笑着點頭：“沒事，只要媽媽死在我前面，讓我有機會把媽媽的骨灰衝進廁所就夠了。”
廖芝想說“你敢”，可想到餘光的尿性又忍住了，只淚眼婆娑的看着餘光，似乎是想看到餘光內疚。
可惜餘光的注意力都在輪胎上，根本沒心情搭理她。
餘光的力氣大，活幹的也利索，不過半小時的時間便換好了四個輪胎，在廖芝翻白眼之前回到車上：“媽媽，你的車還是你自己來開吧。”
十指連心的疼，讓廖芝說不出話，只用眼刀子狠狠的看着餘光。
倒是趙曉輝興致勃勃的提議：“我來吧，想當初我也是開卡丁車的高手。”
不等餘光說話，蔣悅便先開口：“戲過了，我們是精神病，不是弱智，你現在看起來又裝又作。”
說罷，蔣悅便直接坐上了主駕駛，一腳油門衝出去。
隨着碰的一聲悶響，汽車直接懟上了前面的保時捷。
蔣悅流利的倒車，下車，平靜的詢問趙曉峰：“有煙麼？”
趙曉峰呆滯的看着前面的保時捷：“.你看我像有煙的人麼？”
撞成這樣，修一下估計要十幾萬了吧。
蔣悅目光深沉：“我有兩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們想聽哪個？”
趙曉峰的眼睛幾乎長在車上：“爲什麼是兩個壞消息。”
正常不都是一個麼？
餘光倒是順從的詢問：“壞的是什麼。”
蔣悅擺出吸菸沉思的架勢：“這車是我前未婚夫的。”
餘光點頭：“更壞的呢？”
蔣悅再次深吸一口空氣：“我沒有駕照。”
趙曉峰：“.那好消息呢？”他好像明白瘋子和傻子的區別了。
餘光和蔣悅同時看向他：“這邊沒有攝像頭，看不到究竟是誰蹭的車。”
趙曉峰：“.”現在的女人都這麼兇殘麼，要不他還是回學校吧。
默契的得出解決方案，三人同時回頭看向正在副駕駛發呆的廖芝。
廖芝還沒從自己撞到保時捷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便察覺到三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她的聲音越發恐懼：“你們又想做什麼！”
餘光目光溫柔的看向廖芝：“媽，你這個二手車有商業險和免責條款麼？”
這個又，就用的很傳神。
自打結婚，廖芝就沒像現在這麼無助過。
餘光那三個精神病，居然丟下她和兩個兒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