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梨是如何找到解藥的?皇后, 欺君可是大罪。”
皇后瞥了陛下一眼,她怎麼覺得今天的小胖子有點兒可愛呢?雖然是警告和威脅,卻明顯與從前不同, 似乎多了些溫柔。
“樂梨說是她從你寢宮的暗格中偷的, 至於真假, 只有找大夫看過之後纔會知道。”
陛下的注意力卻在另外一件事上, “暗格?誰允許她動朕的暗格的!!”
皇后:(╯‵□′)╯︵┻━┻這是重點嗎?!
自古後花園多豔遇, 越河看着清秀可人的少女一臉惶恐地跪在地上,大眼睛不安地四處亂瞄,而旁邊立着一個粉裙少女, 頗爲高傲的樣子。
他的額頭微紅,罪魁禍首自然是躺在地上的那個雞毛毽子, 他獨自一人從這裡路過, 便被不知是從何處飛來的毽子砸到了額頭。
作爲一朵高嶺之花, 他都對這樣的場面習以爲常了,畢竟跟學生時代的籃球、工作時的熱咖啡比起來, 毽子也不算什麼。
冷漠地瞥了那少女一眼,越河輕聲道,“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粉裙少女擡了擡下巴,高冷地瞥了越河一眼,“你問我我就要告訴你嗎?”
越河嘴角一抽, 果然是那個真·陛下的口味, 吃起來也不嫌膈牙, 想着, 他便打算轉身離去, 實在是懶得跟這樣一個女人廢話。
“喂,你打擾了我們踢毽子, 難道不應該給我們道歉嗎?”粉裙少女的聲音極爲悅耳,如絲竹管絃般,再加上她那微怒的神情,自然讓人想入非非。
越河轉過身,擡腳走向粉裙少女,佇立在她面前,輕聲道,“不要自作聰明瞭。”
越河沒有看到粉裙少女紅潤的臉頰瞬間煞白。
沒半個時辰,闔宮上下都知道慧妃之妹在御花園偶遇陛下的事了,她們都還來不及嫉妒,就聽人說慧妃之妹踢到了鐵板,頓時大家都變得幸災樂禍起來。
皇后聽了也只是皺皺眉頭,慧妃這時候出來搗什麼亂?還嫌這宮裡不夠亂嗎?隨即命人警告慧妃,自然她的妹妹也被送出宮了。
陳妃知道這個消息後,勾了勾嘴角,心道,慧妃真是蠢,自己摺進去還不夠,還想着把親妹妹摺進來,但她是不會告訴慧妃她這是在作死的。
消息閉塞的陛下並不知道此事,所以他依然過着吃了睡睡了吃的養膘人生。
聽到這個消息後,唯一幸災樂禍的只有李雲姝一人了,她還不太瞭解越河,只知道他是爲了他的愛人才變成了姜教授的契人,所以她想知道一個孑然一身的男人會不會真的是柳下惠呢。
“說實話,慧妃的妹妹長得也挺漂亮的,男人嘛對漂亮女人多少都應該有點兒動心吧?”
越河端坐在書案前批改奏章,掃了一眼奏章上的內容,用硃筆將奏章中的錯別字標出來,這個翰林院編修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奇葩?一百多字的奏章,有百分之八十的廢話,百分之三十的錯別字。
“那麼……教授是不是也對漂亮女人動心呢?畢竟學院中的他的傾慕者也是很多的。”
李雲姝驚愕,“你是如何知道的?”
“關係戶,你以爲我是瞎的嗎?”越河心裡嫌棄得要命,作爲一個強迫症,他恨不得把上書此奏章的編修拖出來打一頓,“教授的契人那麼多,比你黴、比你遭遇兇險的沒有十個也有六七個,他爲何偏偏囑咐我照看你?”
李雲姝羞澀地對手指,期期艾艾地說道,“就算是這樣吧……”
“那麼,我來回答第一個問題,這個世上漂亮女人有很多,可是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相信教授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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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妃的家書終於到了,她知道陳家已經做出了決斷,所以不管心中的決斷是什麼,她都會遵從。
信中只寫了一個字。
劉。
而不是“蕭”。
陳妃看到那個“劉”字時鬆了一口氣,因爲支持劉家着實比支持至今下落不明的蕭龐容易多了,她是個懶人,實在不願意費太多的心神。
自收到書信起,陳妃依然如故,雖然前朝中陳閣老和劉彥的關係有了變化,但後宮中,陳妃待葭妃依然如故,兩人之間維持着不冷不熱的關係,也只是兩人清楚,有些事終究是不同了。
葭妃始終沒有找到失蹤的陛下,她有些希望他是死在什麼地方了,而不是蟄伏着伺機而動。
她在宮中謀劃了這麼久,雖然剷除了婉嬪但祺貴人因爲有皇后袒護着,卻始終沒能下去手,前朝也是相對平衡的,婉嬪遭殃,越河趁機發落了戶部尚書,戶部可以說是已經掌控在劉家手中了。
而刑部依然穩固,好在刑部尚書是陛下的親信,只要越河沒有露出馬腳,那麼刑部就不會是阻力。
現如今,難啃的骨頭依然是黃將軍掌控的兵部和肅王掌控的吏部,劉彥爲此都愁白了頭髮,這時候謀士便出謀劃策了,從皇后身上尋找突破口。
一個陰謀便這樣降臨在了皇后的頭上,這時候她還毫不知情地嫌棄陛下來着。
“樂梨是個好孩子,若不是你沒用,她也不會羊入虎口。”皇后冷冷地瞥了陛下一眼。
陛下那是有苦說不出啊,皇后說話怎麼話中帶刺啊,說好的溫柔賢惠、悠嫺貞靜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別嫌我說話難聽,我這是忠言逆耳,你要是覺得刺耳,只能說是你的問題了。”
苦逼的陛下只能自我安慰說,皇后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她這說也是爲了我好的。
“那啥,其實朕只是想讓樂梨幫朕偷一樣東西。”陛下半是小心翼翼半是羞赧地說道。
自從他吃了李雲姝“偷”來的解藥,整個人都活蹦亂跳了,可惜現在他還必須要呆在密室中不能出門,但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件寶貴的東西還在福寧殿的暗格內,他就按捺不住了。
從前是不能動彈,現在能動彈了卻不能親自去尋那個東西,可想而知陛下的內心是多麼的煎熬。
皇后皺着眉掃了陛下一眼,這是一國之君乾的事兒嗎?教唆別人以身犯險爲他偷一件東西?
“皇后,那件東西真的對朕來說特別重要,朕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絕不會再讓樂梨做這樣的事了。朕求求你,幫朕把樂梨喊過來吧。”
皇后看着陛下可憐巴巴的模樣有些愣神,她想起她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是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只是那時候他是求自己救他的性命。
當李雲姝聽說陛下讓她以身犯險去偷一根髮簪時,恨不得一掌糊到他臉上,你丫的是不是犯蠢?
好在這件事也不是什麼難事,也不會阻撓越河的計劃,所以李雲姝幽怨地看了陛下一陣子之後就應了一下。
“你說……他愛皇后嗎?”李雲姝若有所思地盯着手中的髮簪。
越河從手中的書中擡眼,看了一眼李雲姝,隨即低頭繼續看書。
“應該是不愛的,”這一點,李雲姝很是確定,“如果他知道皇后便是她朝思暮想的阿妤,他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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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妤是陛下心中最美好的初戀,他也曾用最大的惡意、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皇后,如果他知道這兩人是同一人,他心裡會有什麼想法呢?
愧疚?尷尬?難堪?還是憤恨?
“他臉皮那麼厚,肯定會裝作若無其事的。”越河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
果然還是男人最瞭解男人,當陛下知道小時候讓他一見鍾情的阿妤,就是眼前這個皇后時,他的夢破碎了,在短暫的掙扎過後,他便假裝若無其事,甚至生命中從未出現過阿妤這個人。
但當皇后顯然更加不愛搭理他時,他又有些懷念了。
陛下,果然是欠抽。
宜清宮內,皇后斜靠在繡塌上,瞧了一眼黃嬤嬤雙手捧着的、用帕子包着的物件,微愣,坐起身來,“這是……”
“這是昭儀讓人拿過來的,應該是陛下要尋的那物件,只是……”黃嬤嬤小心翼翼地看着臉色有些異常的皇后,輕聲道,“老奴覺得這髮簪有些眼熟,似乎是……”
皇后坐在那裡,默默地聽着黃嬤嬤說話,想起了久遠的回憶,那時候她才十一歲,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女,她實在不能像一個乖巧的貴女一般安安分分地呆在家中吟詩作畫,於是,某一日,她一個人偷偷地跑出了府門。
也就是那時候她遇到了她一輩子的孽,同時也失去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從此後她便像變了一個人,變得跟家中長輩們所期盼地那般。
真沒想到她還能見到這根髮簪,這根孃親送給她的最後的生辰禮物。
黃嬤嬤對這根髮簪也是有些印象的,她記得那是皇后的孃親送給她的十一歲生辰禮物,可是被她弄丟了,她因此傷心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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