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就入了神,夠狠,她已看出每一招都是殺招,以後的任務世界她可以玩玩。
“啪啪。”
紙扇打在手上的聲音。
院子入口處站了個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純黑的和服上是豔紅的彼岸花,硬生生將她的豔麗襯出了幾分冷意,紙扇正放在她手上。
她道:“我聽聞鬱姬你來了,便趕來看看,多少有過一面之緣,想來天楓君是不會介意的。”
石泉奈葉。
她就知道,去他的噩夢難度,人家都找上門了,現在躲還來得及嗎。
天楓十四郎一向賣隊友,他意味深長的說:“我想她應該也是很樂意見到你的,畢竟這些年來除了辛受外,她沒再見過別人了,有個同齡人陪着她,也許對她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
如果她離我遠一點,我才求之不得呢。
她心說,她發覺自己現在是越來越慫了,一點沒有當初的果斷。
石泉奈葉走過來,口中道:“我想她剛下飛機,多半還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所以我自作主張的給她帶來了一些零嘴,希望鬱姬不要介意。”
她身後的僕從一個個的端上零嘴,鬱婕心滿意足,她心中甚是篤定天風十四郎一定會幫她的,所以只要他在她就沒有問題,她甚是放心的吃下一個類似於豆子的零食。
天楓十四郎不贊同的看着她。
鬱婕莫名其妙中。
石泉奈葉道:“天楓君在,我又怎麼會這麼做,難不成是想不開?天楓君對她向來很是照顧,我又不傻,我又怎麼會對她做出這種事來呢,對嗎?天楓君。”
天楓十四郎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微微頜首,他的氣質在一瞬間變得高深莫測。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鬱婕繼續吃零食。
石泉奈葉並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天。
其實她倆聊天很成問題。
一個長年在家族教育下學習各種黑、道知識,搏鬥、武器,槍更是玩兒得飛起,唯獨與人溝通方面,她不會好好說話。
算計,反算計,套路,反套路。
這些纔是擅長的。
另外一個不僅不想講話,自身也向來寡言,少有說廢話的時候。
稀奇的是她倆竟這樣磕磕巴巴的聊到晚上。
本來石泉家已經準備好飯菜。
天楓十四郎卻決定帶着鬱婕出去吃,石泉奈葉跟着湊着熱鬧。
坐地鐵到美食街,表面上是三人,背地裡保護他們的人不知凡幾。
但見三人在美食一條街上挑選着,他三這身並不如何稀奇,有cos的人穿着奇裝異服過來。
有妹子穿着天藍色的類似裙襬的服裝走過來,嘰裡呱啦說了一頓。
天楓十四郎搖了搖頭。
女孩子做出雙手合十的動作,可愛的聲音繼續嘰裡呱啦。
天楓十四郎耐心的聽完,仍然搖頭。
他道:“一來那一。”
石泉奈葉解釋道:“她們想要和我們合照,天楓君拒絕了。”
鬱婕看着她們,很是好奇,這是她第一次看見cos裝。
石泉奈葉眯着眼道:“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告訴天楓君,你答應了。”
她搖搖頭,沒有忘記身邊人的身份,更沒有忘記她現在跟着誰的。
所謂的黑道就是一如黑道深似海,從此安穩是路人,她當然是不介意這樣的日子,她又不是沒經歷過,然而她被約束在一幅嬌弱的軀體裡,更要用一個上火的性格過一生。
她是能躲就躲。
她可沒忘小白兔守則第四條:一定要爲敵人說好話,並斥責己方的不要臉毒辣行徑。
日喲,這是何等缺心眼才能做出來的行徑,她捂臉哭,她接受不了自己會有如此破廉恥的這麼一段。
她扯了扯他的衣服道:“走吧。”
三人離開。
然並卵。
鬱婕躺在榻榻米上如是想。
人家要真想,躲得過個屁,兩妹子衝上來,應該是裝飾性的刀卻異常鋒利。
要不是她機智,加上石泉奈葉的幫助,被捅一刀是必須的。
自然是被逃跑了,鬧市人太多,阻礙物很多,殺人方便,逃跑也方便,但是被撞破後的打鬥是極其不利於展開的,在鬧市引起一場喧鬧後,面對隨之而來的警察,兩人又得去說一說。
鬱婕和石泉奈葉被他先給丟回家了,大概是成年人的事最好別讓小孩子介入那麼簡單吧。
門被拉開,石泉奈葉抱着被子走進來。
鬱婕道:“你在幹嘛。”
“怕你害怕睡不着。”
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像這麼回事。
鬱婕挪開位置:“你最好別打我主意,你掐我我會醒的。”
她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躺下了,嘴硬道:“放心,我要收拾你絕對正大光明的。”
鬱婕牙疼道:“不是三年前就告訴過你要不擇手段嗎。”
石泉奈葉道:“所以你是希望我大半夜掐你脖子。”
鬱婕牙更疼了,翻了個身,不理人了。
石泉奈葉道:“下手更方便了。”
鬱婕直接面對着她得了。
石泉奈葉看着她面無表情的臉和明顯氣沖沖的氣勢,竟然笑了笑,她發現了比打敗她更有意思的事。
兩人大眼對小眼的睡着了,這絕不是貶義,因爲鬱婕這麼多個任務世界,一直都是細長的狐狸眼,而石泉奈葉雖是美豔預備隊,眼睛卻很大,只是和鬱婕一樣,都是黯淡無光的。
傳說這是殺手必備的,因他們身上絕不能有一點兒亮光,包括眼睛,所以明亮這種形容詞基本也就告別他們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摸了摸她的臉,她卻魘住了,遲遲醒不過來,只覺那人爲她掖了掖被子,隨後只有細碎的腳步聲。
等她能夠醒來的時候,窗外的月亮還亮堂着,她起身,順手給石泉奈葉蓋上被子。
她光腳踩在地上,悄無聲息。
門外。
院子裡。
兩人對酌櫻花落,一杯一杯復一杯。
兩人皆沉默不語,這架勢不像喝酒,倒像和對方有仇,只是若有仇應該是玩兒命灌對方酒,而他倆是拼命灌自己酒。
辛受已經看見她,舉着杯,溫和笑意:“你醒了?要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