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波瀾不驚,卻不知這天地間大多數的存在都不曾知道這件事。
他們只知道是月老牽紅線,卻不知道,聖人女媧纔是這天地間第一位的媒妁之神,只是後來由於聖人逐漸不再踏出自己的府邸,又因爲天庭不斷蠶食屬於聖人的勢力,女媧纔將這一職責交出來。
而負責接受這一職責的人就是月老了。
天庭在人間大肆宣傳,導致凡人,甚至有些神仙、妖怪都不知道這件事。
天地間知道這件事的存在寥寥無幾。
公孫先生之所以知道,僅僅是因爲他是天地間第一棵銀杏樹,存活時間太久。
女媧卻並不覺得詫異,聖人活的時間太久,就算曾經有什麼愛恨情仇,在無盡的時間過後,都只剩一顆波瀾不驚的心了。
她平淡道:“是,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你怎麼想,你唯有待在我身邊纔有可能躲過一劫,否則不論以什麼樣的身份活下去,你都會和她有一段剪不斷的姻緣。”
公孫先生默然不語。
聖人女媧將壞處都告訴他:“這姻緣帶給他的可能是生,而帶給你的卻只有死路一條,他並不是一個適合婚姻的對象。說實話,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爲你介紹更多更好的女生,哪一個不比他強?”
聖人女媧大抵是自己獨自居住在媧皇宮的時間太長了,她感到了寂寞,是以纔會說這麼多話。
她那媧皇宮裡有許多的女仙侍奉着她,只是那些女仙從來都不敢靠近她,因爲她太過於高高在上,不好相處。
其他聖人都居住在自己的住所,時常不能見面,見面即論道。
她一個人獨居慣了,少言寡語。
只是,有時候也想說說話,正好逮住這個機會,所以她難免說的話一時之間有些多。
公孫先生並不在乎這些,他說:“我的命運應該早就註定,不論是他從前吸食我的法力,亦或是他臨死之前到我面前,由我庇佑他,這些都是已經註定的事情,我無從去改變,也未曾想過要改變。”
他說,未曾想過要改變。
鬱婕所認識的公孫先生就是這樣,無論對於什麼事情都極其淡定,遇見危險,他也從未在她面前說過太多,好多次都只說是叫她放寬心。
她與公孫先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她不知道公孫先生到底在想什麼,可是她能夠感覺得到公孫先生對她的呵護。
他不曾後悔過。
她曾經後悔過,可她希望未來不曾後悔。
感情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她一臉感動的看着畫面裡的公孫先生,卻見着聖人女媧將公孫先生的神魂將銀杏樹裡提出來擲向人間。
做完這一切,聖人女媧還好心的爲他佈置了結界,免得被不開眼的傢伙挖走了樹。
結界已成。
透明的結界,卻將銀杏樹遮擋的嚴嚴實實,只是那銀杏樹有些憔悴,原本翠綠的葉子也變得焦黑。
原來,當年銀靈子死於上古大戰,臨死前拼盡戾氣到達銀杏樹下,公孫先生選擇庇佑他。
鬱婕生性自私,都是從銀靈子的靈魂中所繼承的,可想而知,銀靈子有多自私。
他爲公孫先生所庇佑。
但臨死之前,他自私的將自己的肉身隱於銀杏樹下。
銀靈子是上古十大魔神之一,當年上古大戰,殺傷害命無數,身上有無數戾氣與怨氣。
他此舉直接讓戾氣、怨氣融入銀杏樹裡,公孫先生在銀杏樹中時,還能夠以自己的道行強壓住這些戾氣怨氣,而他現在被聖人女媧從銀杏樹中挖了出來,這銀杏樹沒了他道行的壓制,便顯示出被戾氣怨氣感染的頹態來。
當然,銀靈子並不是個好人。
他因爲身體沒用,靈魂被公孫先生庇佑,陷入了沉睡中,然而他卻是打算等某日醒時奪舍,沒料到再醒來卻莫名其妙的奪舍了山野之狐。
還是個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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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他分出去部分靈魂掌管身體。
這才引出了後來的事。
女媧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推薦看着自己佈下的結界,平和道:“這是你的選擇,你說你不後悔,那麼當他毀了你的一切時,你可還能說出這句話來。”
說罷。
一步一步,踏空而上,返回媧皇宮。
畫面結束。
鬱婕現下已經忍不住感嘆其惡毒,她已經猜出來了,這就是爲何妲己會叫公孫先生爲大王的由來。 шшш _тт kán _C○
因爲……公孫先生這一世是紂王帝辛啊!!!
帝辛,子姓,名受,朝歌人,中國商朝最後一位君主,帝乙少子。諡號紂,世稱殷紂王、商紂王。
這恐怕也是公孫先生爲何會在一些世界中取名爲公孫辛!
她雖然明白了這一點,卻整個人都不好了,合着聖人女媧這是要讓他們相愛相殺啊,公孫先生成了商紂王,她成了妲己,妲己就是在聖人女媧的命令下才去破壞殷商江山的。
這……
怪不得聖人女媧最後會說這麼一句。
唉。
鬱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輪迴臺器靈突然出現道:“你沒有必要嘆氣,這一切都是因果註定,女媧也不過是順應天道行事,如果不是她,也會有別的聖人來接手這件事,只是這件事是天道分到她身上的,她拒絕不得。”
鬱婕明銳的洞察到了她話裡的漏洞,反問道:“也就是說,聖人並不自由的這件事情你也看在眼裡,所以你纔會認爲成爲天道是最好的抉擇。”
輪迴臺器靈沒有隱瞞的點點頭。
鬱婕明白了。
洪荒中裡常用的一句話就是“聖人之下,皆爲螻蟻”,從而顯示出聖人的強大。
只是他們卻不明白,和天道相比,聖人也不過是天道手裡面的提線木偶。
天道要聖人做的事,讓其換一個人換一種身份來也未嘗不可。
所謂的“聖人之下,皆爲螻蟻”這句話不過是句空話,徒惹人笑話罷了。
準確一點,應該是天道之下,皆爲螻蟻,皆爲棋子。
草莽螻蟻,跳樑小醜,不足爲害,不值一提。
這天意便如刀,刀刀難測。
縱使聖人,也不過是奉命行事,求的是那一線生機。
鬱婕明白了這一點,卻反而沒法將這一切怪罪到聖人女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