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恍然大悟後的白聖，看相王都順眼多了，所以便沒有繼續厚此薄彼，直接假意從袖子，實際從隨身位面中又取了顆生生造化丹出來，以真元將其包裹：
“拿去吃吧，當着朕的面吃。”
相王既不像李顯那樣，躺在牀上不能動彈，也不像太平公主那樣上來給她捏腰捶背，白聖將丹藥硬塞進他們嘴裡都相當方便，此時他離白聖至少還有十步遠，所以只能以真元將丹藥包裹好。
讓他自己上來取丹藥並立刻吃。
“此丹離了朕會迅速化爲凡物。”
看李旦有些遲疑，白聖特地解釋了下，而且她這番解釋其實也沒問題，這丹藥一旦離開她手，確實會迅速失效。
而李旦一想自己從他哥李顯那打聽到的相關信息後，總算不再遲疑，趕忙在又行了一禮，表示感謝後便快步上前從白聖手裡接過丹藥，直接往嘴裡扔。
緊接着便是元氣完好的生生造化丹入嘴即化，並在他體內迅速生效，沒一會他便沉痾盡去，看着年輕了十幾歲。
當然了，他自己暫時還看不到，只感覺身體變舒服了很多，強壯了很多。
目前爲止除白聖之外，吃過生生造化丹的三個人，實際來講，獲得好處最少的是第一個吃的李顯，因爲給他的那顆丹藥在進他嘴時，元氣就已經散去了一半，所以他只是身體勉強恢復健康。
並沒有返老還童。
後來給太平公主喂丹藥的時候，白聖已經琢磨出用自身真元包裹丹藥，保持其元氣的方法，所以進她嘴的那顆藥元氣基本沒有什麼損失，只在消化的時候稍微虧損了一點元氣，但影響不大。
總耗損不足一成。
從而成功得以返老還童，唉，其實這麼講也不準確，準確來講他們根本就不是返老還童，而是恢復原本的樣貌。
保養的好，本身也無憂無慮，生活輕鬆自在，沒什麼負擔和壓力的人，就是看着要比同齡人年輕很多，如果身體還沒有疾病耗損和暗傷等問題，那麼看着只會更年輕，壽命也會更加的悠長。
生生造化丹修復的就是這些問題。
所以返老還童實際來講，只是讓他們恢復到當今這個年紀最完美的狀態。
而原身目前倖存的三個兒女，雖然出身高貴，但還真跟無憂無慮，生活輕鬆自在，沒有負擔和壓力毫不搭邊，用殫精竭慮，提心吊膽形容才更爲恰當。
所以他們實際看着並不算年輕。
太平公主也是全靠妝容在撐着。
故而此時吃了元氣潰散速度變得更慢丹藥的李旦，返老還童，恢復年輕的程度比太平公主還要好一點，他那顆生生造化丹的元氣耗損，不足千分之一。
“丹藥你也吃了，沒事就回吧！”
總算弄明白最後一個未知變量的白聖，現在只想趕緊列計劃，琢磨該以哪個方向作爲突破口，重點宣傳下，打破這個世界的壽命極限，從此長生久視。
故而都不願意跟相王寒暄。
只想把他快點打發走。
而相王此時其實也很激動，很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變化，讓太醫給自己診一下脈，所以是相當配合的趕緊行禮告退，可以說他們母子倆都挺滿意。
……
半個時辰後，相王李旦順利回到相王府，並且一進相王府，即便還沒有去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容貌肯定發生了極大變化，不然不可能府裡所有人看到他後，全都倒吸一口涼氣，驚詫不已。
所以他很快便忽略衆人的態度和表情，立刻直奔擺放銅鏡的地方照鏡子。
雖然現在的銅鏡肯定比不上玻璃鏡來的清晰，但他好歹是個親王，用的銅鏡自然與民間那些廉價銅鏡不一樣，打磨的極其光滑。除了鏡面整體有些偏黃之外，清晰度還是相當不錯的，故而他是一眼就看出自己面容變年輕了很多。
然後更是頗爲癡迷的對着鏡子，不斷仔細打量自己的額頭眉眼，自己眼角被撫平了的皺紋，變細膩了些的皮膚。
許久後他才勉強恢復冷靜。
回到議事廳，招來早就十分好奇等着他召見的幕僚和幾個兒子，然後不用說，他們進來行完禮後，就全都好奇的打量起了李旦，其中李隆基更是膽子比較大的，直接上前摸了摸他爹的臉蛋。
發現他臉沒有任何化妝的痕跡！
整個人都有些震驚。
“都坐下吧，你們沒看錯，本王今日進宮拜見了一下聖上，並略微訴說了番自身委屈，然後聖上便十分慷慨的給了本王一顆神丹，緊接着本王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太平與本王是差不多。
上次去拜訪太平時，因爲她始終化着妝，雖然看着年輕了些，本王卻沒好意思一直盯着她看，所以還不大確定。
而這次本王親身體驗了一下。
總算能夠確定了！
太子，哦，不對，英王他之所以沒有像本王和太平這樣返老還童，很可能是因爲先前宮裡的傳言是真的。那就是當時英王已經病重彌留，全靠聖上的神丹才能夠活下來，興許神丹藥效都用來替英王治病了，故不能再返老還童。”
李旦對生生造化丹的理解其實並不多，甚至於就連生生造化丹這個名字都不知道，一直以神丹指代，但是瞭解不多，並不影響他自己腦補神丹的效果。
而且不論是他，還是在場其他人。
都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神丹竟然是真的，而且不僅能包治百病，還能延年益壽，返老還童！”
“上天何等不公，爲何太宗文皇帝在世之時沒有神丹現世，先帝病重彌留之時，也沒神丹現世，偏偏當今……”
“明白了，這下全明白了。”
“難怪不但英王請辭太子位，就連太平公主都不願意當皇太女，先前琢磨了那麼多可能性，沒想到問題根源竟然在我們一直以爲是假的的神丹上面！”
“聖上如若真能長生久視，哪怕不能長生久視，即便只是能再活上個二三十年，短時間內，也確實無需立太子。
除非能夠逼宮或者政變成功。
否則太子太女都只是個靶子！”
“怎麼會這樣？那些個鉛汞丹術不都是假的嗎？如果皇祖母她真的還能再活二三十年，甚至於更長時間的話。這天下又還能剩下多少心向李唐之人！”
不同於其他幕僚的恍然，李隆基此時是有些崩潰的，他很清楚，如今百官世家還心向李唐的核心原因是在於武周建立的時間比較短，很多大臣不是高宗年間老臣，就是在高宗年間中的進士。
對李唐難免有些感情。
同時不願意被一個女帝統治着。
但隨着時間推移，隨着這一代人全都逐漸老去，隨着朝堂全部都被武周朝的進士們佔據，李唐影響會越來越小。
到時他們未來簡直就是一片灰暗。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因爲大家不得不承認，李隆基說的是對的，當今聖上活得越久，李唐恢復起來就越困難。如果當今能夠活過百歲，甚至活過一百二十歲的話，恐怕都不用去刻意做什麼宣傳，民間百姓就會自然而然將其神話。
“如果這個神丹數量很少，或者真的是九天玄女賜予，以後沒有了的話還好些。可如果這個神丹的數量很多，甚至當今聖上就掌握了煉製神丹的秘術。
那光復李唐，恐怕遙遙無期……”
“最可怕的情況就是，聖上不但擁有很多這個神丹，還擁有煉製神丹的秘術，又或者只有聖上能煉製這神丹。”
“等等，我想到了西王母，西王母的蟠桃宴，即便這神丹可能沒辦法讓人長生不死，但光是包治百病以及延年益壽，乃至返老還童的效果，就足以讓它擁有不遜色傳說當中蟠桃的吸引力了。
甚至於都不需要有多少。
只要聖上每年能拿出三五顆分享一下，或者賜予有功之臣，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不剩多少心向李唐的大臣了。”
不得不說，他們真的越想越絕望。
包治百病、延年益壽和返老還童這三點，不論哪一點單獨提出來，都足以打動任何一位帝王，更別說官員們了。
“西王母，不死藥！
本王似乎已經能想象，未來周邊其他國家的君主帶上無數金銀珠寶，過來求取神丹的場面了，罷了，此後本王準備修身養性，就不要再去爭什麼了。”
周邊幕僚以及自己兒子的言論，沒有給李旦帶來一絲一毫信心，只讓他更加絕望，絕望到決定，索性鹹魚躺平。
只要做個毫無野心的廢物王爺。
至少在他母親活着的時候，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危險，即便他母親未來哪天駕崩，那他差不多也死了，或者說不定死的還要更早些。繼位者再怎麼樣應該也不至於讓他無法安享晚年，或對他掘墳鞭屍，至於兒孫，兒孫自有兒孫福。
隨他們去吧……
這麼一想，躺平好像還挺不錯。
不僅李旦有此想法，他身邊的那些個幕僚，包括他幾個兒子，此時也都很頹廢絕望，以前的聖上在他們看來，已經是墳中枯骨，根本沒有幾年好活了。
自然有膽子去搞些謀劃算計。
可如今的聖上在他們眼中，是既神秘又恐怖，不知道有多少底牌，不知道有多少秘密，更不知道還能夠活多長時間，甚至已經自發將其代入爲西王母。
而人，又如何與神相抗衡呢？
然後結果就是，相王直接把他府裡幕僚全部打發走，或者給他們安排了個官職。以前他是想搏一搏太子之位，乃至於皇帝之位，到時候跟着他的那些幕僚，自然就是最親近的官員，也能因此一人飛昇，雞犬升天，得到重用提拔。
可現在他是既不想奪嫡，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希望登基，甚至能不能活過他親孃都是個問題。那些幕僚好歹跟了他這麼些年，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沒名沒份的，終身只能當個王爺府的屬官吧。
與其時間日久，讓他們心生怨恨。
不如現在給他們安排個前程。
如此也算有始有終，互不虧欠。
次日常朝，李旦頂着年輕了將近二十歲的模樣，出現在衆大臣面前後，是理所當然的引起了一番驚詫。雖然太平公主前幾天就變年輕了十幾歲，但畢竟太平公主一直都有化妝，而且哪個大臣好意思目不轉睛的盯着公主打量啊。所以除了親近之人明確知道太平公主年輕了十幾歲之外，剩餘大多數人只是感覺她好像年輕的些，但並不能完全確定。
直到這次李旦露面大家纔敢肯定。
等朝會結束後，原本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神丹，自然是名聲變得越來越大，甚至已經有人稱爲長生不死藥了。
如果說原本衆大臣只是將信將疑。
那現在基本上都信了。
至少有資格上朝的都信了。
……
“有意思，西王母這個想法好像還挺不錯的，而且西王母與延年益壽，長生不死和返老還童之類傳說，也有十分密切的關聯度，同時西王母還是女帝。
畢竟周穆王是去朝拜西王母的。
最重要的是西王母有着十分廣泛的民間信仰，特別是在西漢的時候，就連王莽都要藉助西王母的信仰穩定局面。
對外宣傳太皇太后是西王母化身。
後來王莽篡漢，乃至東漢建立，朝堂意識到西王母信仰的可怕，這才捏造出個東王公，用來分割西王母的權柄。
蟠桃宴的說法也很有意思。
對了，想要打破壽命極限，就得讓大多數人都認可，延年益壽和長生不死的概念，甚至於認爲其存在，然後應該纔有可能打破這個世界的壽命限制。”
思索計劃的閒暇時刻，白聖又特地翻看了一下自己兩兒一女，以及一些朝廷衆臣的監視畫面，然後就聽到了相王和他那些幕僚兒子們的腦洞，並不由受其啓發，覺得也許讓自己成爲西王母。
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這世間，誰跟長生不死之間的綁定有西王母來的深，從最初的不死藥到長生不死丹，再到後來的紫紋蟠桃，妥妥的源遠流長，太上老君和壽星根本就沒法比，周穆王和漢武帝都是她的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