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相關熱度已經基本消失。
白聖也出院回到家，並且通過從隨身位面裡取出來的人工智能，順利獲知巔峰娛樂的所有一切真實資料和數據。
然後當然是把兒女都叫回來：
“集團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兩個也不用再隱瞞什麼，說說你們有沒有辦法，別再想着跟我報喜不報憂了。
關鍵是也沒什麼喜可報。”
雖然集團淪落到如今境地與他們有直接關係，但也不能說他們毫無能力。
只能說最近幾年發生的那些意外。
讓他們徹底亂了方寸。
之後是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媽，今天我反倒鬆了口氣，最近幾年壓力實在太大了，頭髮掉的所剩無幾，就連植髮都失敗了，現在戴的是假髮。至於辦法，有辦法的話，也就不會一直拖到現在了。我最初的想法是，儘量多製作些精品電影以及電視劇賣錢。
只要能拿下國內票房半壁江山。
那麼貸款根本就不成問題。
可現在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前前後後變賣了不少資產，投入百億，不算沒法上映的那些，以及沒賣出去的那些電視劇，總共只收獲了三十多億票房，分到了不到十億的分成，還沒有剩下的那些院線，播放別人家電影的分成多。”
杜穹這幾年壓力確實有點大，如今集團真實情況徹底暴露，他反倒鬆了口氣，那是一邊扒拉下自己頭上的假髮。
一邊無奈說着……
總結來講就兩個字，沒轍。
他妹妹杜苑，也是無奈的搖頭道：
“媽，當年靠着流量就能瘋狂賺錢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我手裡的那些頂流這些年是塌房的塌房，人氣斷崖式下跌的斷崖式下跌。剩下的那些，就是敲骨吸髓，掘根式割粉絲，也不可能湊出五百億，別說五百億了，十個億都困難。
要不就跟網上有些人說的那樣，咱們設法變賣家底，提前還貸吧，好歹能少還幾十個億，除此外我別無他轍。”
“唉，變賣家底也不夠啊！
如果現在的市場環境，還是五六年前的市場環境的話，把集團所有家底全部變賣乾淨，確實能輕鬆還掉貸款，但現在，恐怕是基本沒可能了，少說也有幾十個億的缺口，多就更不好說了。”
對於巔峰集團現實情況十分清楚的白聖，她是真的很難有什麼樂觀心態。
這些年來，巔峰娛樂集團手握的主要核心資產，其實就是一部分房產以及影視版權，現在還能變賣的也主要就是這兩部分，其他是真的沒什麼好賣的。
總不能把藝人導演打包賣掉。
從賣錄像帶的時候，原身就已經開始囤版權了，後續也一直有囤積版權的意識，刨除盜版不說，只論正版有授權的，其他所有公司影視劇版權都沒他們一家來的多，很多還是他們獨家版權。
但奈何多數影視劇版權不值錢。
純粹是充實影視劇庫的。
打包賣出去也賣不了多少錢，值錢的那些，現在賣，肯定會被人壓價，只有一些現象級的作品，能勉強議議價。
可現象級作品又能有幾部？
而且畢竟都是已經播放過不止一次的電視劇或電影，當年再怎麼有熱度。
現在其實也很難售賣出高價。
即便不被壓價，所有版權加一起。
估摸着撐死了只能賣個五十億。
至於房產那就更慘了，如果是五年前的房價，把房產全部打包賣了，就能輕鬆還掉貸款，甚至還能餘個幾十億。
當然了，這裡包括那些院線。
但現在的房價，這麼說吧，剩餘院線湊到一起，撐死了賣兩百億，巔峰大廈賣了，大概還能賣個二十幾億。此外就是公司的一些宿舍樓，爲了拍電影電視劇建造的幾個影視基地，以及他們家爲了投資購入的不少房產，全都賣掉。
估摸還能湊個兩三百億出來。
但關鍵的是，現在的房產實在是不好賣啊，學區房都不好賣，更別說普通住宅區了，至於影視基地，更不好賣。
所以目前只能說，他們家的資產理論上來講，勉強是能抵得上欠的錢的。
但實際那些資產沒那麼好變現。
沒人接手就變不成錢，還不了債。
隨着白聖將集團的所有可變賣資產全部列出來，逐一訴說那些資產的現有情況，好不好賣，杜穹和杜苑也是變得愈加絕望，真的好想來一顆後悔藥啊！
“等等，媽，你好像漏了一部分。
版權庫裡除了那些已經播出的影視劇外，還有一百多部沒有播出的影視劇呢，如果能把那些影視劇的版權全部賣出去，說不定就夠還債了，那些影視劇加起來總投資超過百億，也不求能賺多少，只要不虧本，把一百多億拿回來。
那咱們應該就能勉強緩過勁。”
許久後，杜穹纔好似抓住重點道。
“那些劇要是真好賣會積壓嗎？”
白聖直接翻起了白眼，從前幾年開始，不少視頻播放平臺，甚至於電視臺便開始搞自制劇了，就是自己投資在自家平臺播放，省去中間商賺差價。雖然沒有停止購買影視劇，但要麼得他們認爲品質特別好，要麼價格就得足夠低。
不然籤分成合同之類也行。
反正沒有哪家播放平臺，再像過去那樣斥巨資，投資或購買，所謂頂流加盟拍攝的那些大製作電影，電視劇了。
錢不夠，大家都得節衣縮食。
容不得再像過去那樣揮霍浪費。
他們集團積壓的電影電視劇，要麼主角塌房，需要換人重拍，或者最起碼換個臉，要麼就是當初流量加盟，可現在流量大不如以往，根本撐不起票房。
總結來講就是，想要原價賣出去基本沒有可能，更別說溢價賣了，打個粉碎性骨折賣，纔有可能讓別人願意買。
前幾年售賣價格還能高點，但她兒子沒捨得賣，現在越積壓越賣不上價。
畢竟以前主角火的時候，即便質量不怎麼樣，也有人願意買，可現在主角都不火，甚至塌房了，哪還有那麼多冤大頭啊。況且幾年前拍的劇，除了少部分可能例外，大部分絕對更符合幾年前觀衆的審美，這年頭大家多喜興厭舊。再去看積壓好幾年的劇。
只會覺得落後時代，跟不上審美。
有些年輕人，沒事回頭翻自己幾年前的朋友圈啥的，都會覺得尷尬不已。
所以白聖這話真不算故意打擊。
而是實話實說。
實在的她兒子根本無法反駁，只能再次沉默，白聖則是無奈長嘆了口氣：
“罷了，看來你們兩個也拿不出什麼主意來了，接下來你們沒有任何決策權，只有執行權，也就是說我安排什麼任務，你們去幹就行了，別問爲什麼。
你，杜穹，趕緊聯繫一家專業事務所去銀行談判，欠錢的是大爺這句話你沒聽說過，讓他們給我們減利息，態度強硬一點，四百億是底線，不能比四百億更多了，要是不同意就一拍兩散，我倒要看看，銀行怎麼把我們抵押出去的那些東西拿走，順利拍賣出四百億來。
還有，記得要求延長貸款期限。
你別不好意思，也別覺得有什麼談不下來的，你就放心去談，現在整個市場環境都不好，銀行那也好不到哪去。
你真的是蠢死算了，早兩年前你就應該派人去銀行那邊談判了，要不是你已經還了近四百個億，更好談，現在反倒沒欠的多的時候好談了，儘量談吧。
接下來是你，杜苑。
你負責分管的那些部門，雖然不能說違法亂紀，但也絕對烏煙瘴氣，所有問題，我都已經派人調查清楚並且整理了出來。你按我給你制定的要求，趕緊對你管理的部門，對你手下的那些經紀人藝人等一系列人員，進行全面清查。
送進去的送進去，開除的開除。
你只要執行就行！”
說完，一直站在白聖邊上，看着像保鏢，實際是仿生機器人的那傢伙，便將一個硬盤送到了杜苑的手上，隨後又將另一個硬盤，送到了杜穹的手上，搞的杜穹有點莫名其妙，給他的是啥啊？
能搞定銀行的小秘密？
“你看什麼看，你以爲你管的那些部門很乾淨嗎，投資一百多億，至少有二三十個億被人給偷偷瓜分了，蛀蟲一大堆，所以你們首要任務就是先抄家。
這企業大了還真是跟大家族似的。
跟那紅樓夢裡的賈家似的。
上下其手，哪個不貪，別以爲你們兩個做的事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也沒少貪，要不是你們兩個是我親兒子和親閨女，就你們兩個做的那些事，我能直接把你們送進去，坐個十幾二十年的牢。
到時候，你們倆先做個表率。
把貪的都給我還回去。
同時給所有高層中層，發一份集團私函，讓他們自覺上報，退還所有不當得利，如果跟我給你們的那份資料上的數據相差不大，就算了，饒他們一次。
要是差距大，或自以爲僥倖不報。
那就只能講法律了。
對了，你們兩個也別給我抱有什麼僥倖心理，就算是砸鍋賣鐵，也給我把所有從集團得到的不當得利退回來，不然別怪我殺雞儆猴，把你們也送進去。
反正我有孫子孫女，也有外孫和外孫女，你們兩個都進去對我毫無影響。
不怕沒有繼承人！”
這麼說吧，巔峰娛樂集團內部的情況跟賈家其實差不多，上下都貪，從主子到下面的高層中層，甚至於一些底層員工，只要有貪的機會，基本都在貪。
就沒幾個乾淨的。
即便原身兒子女兒也一樣，他們兩個就跟賈府的賈赦和王夫人一樣，拼命的把公庫的錢往自己私庫裡面撈，各種報賬投資水分很大，前些年經濟飛速發展賺的多，所以沒暴露出這些問題來。
現在嘛，明顯是繃不住了。
賈府不也是一樣嘛，以前到處有人孝敬，總收入多，即便上下一起貪也不影響整體繁榮，可收入一銳減，各種各樣的問題就開始不斷出現了，特別是建造大觀園，更是把他們家都給掏空了。
各種各樣的外債也欠了不少。
換算成巔峰娛樂，就是買院線啊！
對上了，對上了，都對上了！
所以在做其他事情之前，白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肅清下整個集團，打掃乾淨屋子再請客，要不是因爲最大的兩個中飽私囊頭子是她親兒子和親女兒，白聖根本不會這麼客氣，直接就抄家了。
當然了，實際來講有三個中飽私囊的頭子，但她丈夫杜景天不是死了嗎？
實在沒法清算，只能算了。
而且外面又沒小三私生子，所以他貪的那些還在自家，不至於肥水外流。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白聖會一直縱容，她現在說的這番話也絕不是危言聳聽，或者說恐嚇笑話，她在給自己兒子和閨女兩人最後的機會，如果他們倆依舊，陽奉陰違，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
那就對不起了，還是送進去吧。
回頭大不了派兩個仿生機器人去接管集團，完成自己指令，至於仿生機器人身份，信息化時代也有信息化時代的好處，那就是隻要技術足夠，頂級人工智能隨隨便便就能給他們安排好身份。
保真，上網可查的那種。
“媽，你連我們都查了？”
“沒必要吧，巔峰娛樂集團就是我們自己家的公司，都沒有上市，所有股份也都在我們自家人手裡，最多有幾個高管手裡有百分之三的分紅權，咱自己家內部的事，沒有必要搞成這樣吧。”
他們兄妹倆對於自己幹了些什麼肯定是有數的，但他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因爲整個集團都是他們家的。
誰家孩子偷家長十幾二十塊錢，家長會把孩子送去坐牢，最多打一頓唄。
搞幾個億進自己兜。
那不跟偷十幾二十塊錢差不多。
“你們回去可以仔細看看硬盤裡面的資料，如果不懂法的話，也可以去諮詢一下，看看萬一我真報案起訴，你們要不要坐牢，我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
好了，我累了，你們走吧。”
交代完自己要交代的事之後，白聖就開始攆他們走了，懶得多搭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