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他們就是這樣順利進入到了玉宸閣,然而到現在,尋找公羽翎似乎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了,螭焱表情極其凝重,玄靖和江清明他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出於對螭焱的瞭解,他們清楚,四皇子受傷一事,一定很重要,比尋找公羽翎更重要。
他們隨着靈焱道長到了一處環境清幽的居所,居所周圍守着不少人,但人人臉上都帶着擔憂的神色,有個一身淺藍道袍的年輕人正一臉焦慮的守在門口,看見靈焱回來,立刻迎了上去。
“師伯,聽說山外來人,能救我四哥……長瑛師兄,”那年輕人掃了跟在靈焱身後的錢淺幾人:“是否就是這幾位高人。”
“稍安勿躁。”靈焱道長搖搖頭:“進去看看再說。”
錢淺他們跟在靈焱道長身後,直接進了屋。這屋子裝飾頗爲華麗,比錢淺這個修真界小土豪的房間還要華麗幾分,屋中擺着一顆明珠,看起來像是很昂貴的靈寶,靠着牆的位置,有一張看起來很普通的木牀,但那木質紋理細膩,隱隱散發着靈氣,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牀上躺着一個年輕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看長相,似乎與守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有幾分相像。他上半身的衣服都被褪了下來,裸露着胸膛,胸前有幾處開放性傷口,傷口不大,但很深,邊緣整齊,像是切割傷。
按道理說,這人傷了幾天,就算是放着不管,傷處的血小板也應該自然凝結,但他的傷口卻像是新鮮的,依舊有血珠滲出,出血量雖然不大,但如果日日如此,人也是耗不起的。最奇怪的是,傷口邊緣隱隱縈繞着一層紫黑色的霧氣,遠遠看去,整個傷口都泛起紫紅色的色澤,詭異無比。
不等靈焱道長髮話,螭焱已經幾步急急走到牀前,仔細盯着傷口看,而另一個急急靠近的是遙夜,她盯着那些傷口,臉上露出了幾分震驚的神色。
螭焱顯得也很意外,他掃了一眼身旁面露震驚的遙夜,開口說了一句:“果然!”
靈焱道長眉頭一動,立刻開口問道:“小友識得這傷口是如何造成?”
“的確見過。”螭焱點了點頭,卻沒直接回答靈焱的問題:“這種帶着紫色霧氣的傷口,是否只在他一人身上出現?”
“的確。”靈焱道長點點頭:“說來慚愧,小徒的傷口實在特異,玉宸閣上上下下竟無一人見過如此奇怪的傷,一時間竟是束手無策。在下也傳信去極擅岐黃丹藥的滄海觀求助,只是滄海觀與我玉宸閣相隔幾千裡,遠水救不得近火。若是小友真識得這傷口是如何造成,還望不吝賜教,我們也好對症下藥,保住小徒的性命。”
“道長不識得卻也正常。”螭焱點點頭:“根據典籍記載,上次羣魔降臨人間爲禍,已經是將近三千年之前的事了。”
“什麼?”就算靈焱道長平時冷靜自持,也被螭焱的話驚得變了顏色:“你說……魔?年輕人,說話需得負責。就如你所言,羣魔爲禍已經是三千年前的事,古時往來於人界和魔域的鏡天魔湖已經早已被封印,滄海桑田,湖水早已乾涸,通道不復存在,這人世間哪裡來的魔?況且,看你的年紀也不大,你又怎能識得這傷口是由魔造成。”
“前輩,晚輩並不是說這傷口是有魔造成,”螭焱指了指泛着紫黑色霧氣的傷口:“而是,這傷口上附着的紫黑色霧氣,其實是魔氣。想必道長也知曉流霞峪三界裂隙之事,原本只是靈力動盪,受到影響的人、動物和妖失智狂暴,可是後來情況漸漸嚴重,裂隙出散逸出的仙家靈氣和魔氣源源不斷涌出,各大門派都派人去封印。”
“此事我當然清楚,我玉宸閣也有人在流霞峪鎮守。”靈焱道長點點頭,似乎在等着螭焱說下去。
“實際上,也有不少低等妖或者靈,爲了提升自身實力,主動接近三界裂隙處,”螭焱繼續說道:“若是吸收了仙家清正靈氣還好,若是吸收了魔氣……實力的確會提升,但也有較大可能魔化狂暴。而那些吸收了魔氣的妖或者靈被斬殺,傷口處就會附着這樣的紫黑霧氣,只是各大門派派去鎮守封印的修士大多實力高強,那些低等妖或者靈大多都被一擊斬殺,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們傷口的特異之處。我因曾在封印附近斬殺過低等妖物,因此見過這種傷口。”
螭焱這番話真假參半。流霞峪三界動盪,的確有低等妖或者靈爲了提升自身實力,主動接近三界裂隙。但各大門派嚴防死守,基本不會有漏網之魚成功接近三界裂隙處,因此流霞峪的修士,很大可能也沒見過被魔氣沾染過的傷口是什麼樣。
螭焱能夠認出這傷口是被魔氣沾染,是因爲在他上一世經歷的魔域之戰中,見過太多這樣的傷口。那時候羣魔從魔域之門涌出,人人都能分辨出,傷口處的奇怪霧氣和魔身上的魔氣其實是一樣的。只是被魔所傷的修士,有些人會出現這樣縈繞着紫黑色魔氣的傷口,有些則不會,倒是奇怪。
“當真?”靈焱道長神色立刻變得十分慎重:“你所說之事,我自會去核實。若是真的,事情就嚴重了,不僅關乎小徒的傷,還關乎是否有魔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我玉宸閣。時隔三千年,魔族重新現世,怕是……”
“靈焱道長……”遙夜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失禮了,這位長瑛師兄的傷,怕是不能再拖了。那些紫黑色霧氣應該不是在蠶食吞噬長瑛師兄的靈力,而是在同化。想必長瑛師兄平時修爲很高,意志也頗爲堅定,因此才能對抗至今。表面上看來,似乎是魔氣在吞噬蠶食長瑛師兄的靈力,但實際上,應當是他正在極力抵禦魔氣侵蝕而造成的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