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鉤戈夫人被劉據秘密處死之後,武帝更是對劉據心存芥蒂看劉據哪都不對。劉據每日進宮問安都被武帝以各種藉口打發走了,而鉤戈夫人留下的幼子劉弗陵卻得以日日進出武帝的寢宮陪伴着武帝。
武帝與太子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尤其在武帝臥病這段時間更是陷入到谷底。武帝終日不理朝政,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堂之事只得由太子代爲監國,在朝臣的多番勸慰之下劉據只得臨危受命無奈地接下這等差事,以監國的身份來執掌大漢王朝。
“出去,你給我出去,我沒有你這個混賬兒子,別讓我看見你。”武帝清醒之後因着鉤戈夫人的死不願見到劉據,每次劉據來看他時他就發脾氣將劉據趕了出去。
“爺。”穆慈站在劉據的身邊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一番狀況。
“沒事,我就立在這等着。不管等到多晚我也要一直等待下去,相信父王終究會明白我得苦心的。”劉據甚爲憐惜穆慈,看向她的眼神也充滿愛戀,“你先回去吧,你的身體也不好,陪我立在這苦等我怕你身體受不住。”
“爺,要在這等我也陪你一起等,夫妻連心我怎麼能放任你一個人在這傻等呢。畢竟這件事從頭至尾我都有份參與,要錯也是我們共同的錯,我也應該向父王認錯纔是。”穆慈看着劉據頗爲堅定地立在劉據的身邊伸手握住劉據冷冰冰的手,勉強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好,我們一起等下去。”得到穆慈的鼓勵劉據更加有信心來面對暴怒的父王。
劉據的努力還是沒有得到武帝的諒解,父子間的關係降到了冰點,這困擾的他好生煩悶。再加上朝臣對武帝迷戀鉤戈夫人這妖姬的事頗有怨言,明裡不說私底下早已是另生異心,紛紛向太子上奏諫言,希望太子能夠登上帝位成爲大漢朝新一任國主,極注重孝道的劉據一直以父王尚在子不能繼位爲藉口回絕,後來還是因爲有激進的大臣以絕食相逼他才決心登上帝位。
登上帝位那日,劉據以一身黑紅帝袍爲衣,面如嚴謹一絲不笑,氣勢軒昂以勢壓人,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穿過人羣向大殿之上的那碧黃的寶座走去。
飛燕成羣結隊地從他的頭頂飛過唱響着孤絕的音響,以絕美的聲音爲他的勝利唱出華麗的篇章,莊嚴的樂章在大殿上方飄蕩緩緩而落籠罩在人們的心房。
“帝君之於國祚堪比國脈之於皇恩,驀然而行,期貴而語,桀桀而澤,聖恩而枉,性溫而怍。雷霆聖恩,乃物澤恩榮,願帝上榮厚爲民,福澤天下,滿室之榮耀,爲民於一室爲己於身。”隨着劉據的緩緩前行典禮官高聲唱和道。
劉據坐在帝位上接受衆人的膜拜,穆慈身着紅色禮服頭頂滿墜着玉珠的朝冠,滿面紅潤地踏着輕快的步伐向着劉據所在的方向前進。
這一天好似是專爲他們而設定的,驕陽似火彩霞相迎,就在這一天太子劉據成爲了大漢以來第一位前任帝王還在世就登基成爲新一代的君王,史稱漢陽帝,年號天景。
自打劉據榮升帝位執政以來好評如潮,百姓生活的更好了,富饒已然不能來形容了。文臣武將也在這次政變中撤換掉了一批,現在能夠立足於朝堂之上的均是能夠絕對站在劉據這邊支持他的人。穆慈作爲帝王背後的女人也爲劉據幫了不少的忙,穆慈未出嫁之前在外疆就是出了名的持家能手,爲龜茲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幫助龜茲在西域站住了腳跟。
也是因着穆慈的緣故,自從新皇即位後西域諸國與大漢的交易往來增加了不少,朝野上下國裕民強兵強馬壯勢有成爲一方霸主之勢,穆慈也成爲了百姓心目中的賢內助好皇后,甚至百姓私底下爲她塑廟進貢。
風華亭,秋日裡景色尚好,滿池的荷花映照得人若桃花,亭子周圍維繫着粉色系的帷幕更襯得穆慈美豔無比,閒來無事的她學起了閨閣女子般動手繡着漢繡,奈何從未接觸過繡品的她只得找到外援幫助。
只見她拿着針線細細端詳着事先由繡娘描繪好的花卉底圖,時不時地和身邊的侍女研究着如何刺繡,瞭解個大概後只見她飛快地在繡布上動起了針。
“夫人,又錯了,又錯了,你看這針應該這般落針纔對嘛。”菲塵眼見穆慈利落地在一處不該落針的地方落下針驚聲尖叫起來。
“哎呀。”被侍女的這般尖叫嚇住的穆慈一不小心將針紮在指尖,疼得她眼淚直往外冒。
“對不起,是奴婢太過冒失了,驚擾了夫人,害得夫人受傷,都是奴婢的錯。”菲塵見穆慈因着自己的失聲尖叫而受傷,害怕地立即跪倒在地祈求這穆慈的原諒。
穆慈見侍女這般害怕依舊如往常一般微笑,言道“沒事的,你不用這般害怕。你跟着我得時間尚短還不是很瞭解我的脾性的,我沒這麼可怕,起來吧。”
穆慈將受傷的手指含入口中輕吮卻被一股蠻力強行扯開,只聽得身後傳來戲虐的聲音,“你還是這般不講究,這樣子就不怕傷口感染嗎?”
“這不是還有你的嘛。”穆慈笑的像只偷腥的狐狸越發地得意。
“你這個小壞蛋就是吃準了我萬事寵着你吧。”劉據頗爲寵溺地笑看着穆慈。
“那是,咱們誰跟誰呀。”穆慈調皮地衝劉據眨眨眼,古靈精怪地迴應着他的話。
劉據笑着颳了刮穆慈的鼻子,滿眼笑意地牽起穆慈受傷的手指仔細查看起來。專注的樣子嚇得穆慈驚叫聲連連,“喂,你不是說這樣子很髒的嘛,幹嘛還這樣。”
“我這不是爲了給你消毒嘛,你還在這嫌棄。”對於穆慈的質疑劉據總是能夠輕描淡寫的反擊回去。
“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在呢,你還這樣子。”被劉據反駁回來的穆慈偷偷瞄了一眼站立在周圍的侍從紅着臉低着頭只用眼瞼偷偷看着劉據,滿臉紅暈的悄聲說道。
“這有什麼的,讓他們退下不久好了。”難得的見到穆慈臉紅一次的劉據含笑看着穆慈。服侍在劉據身後的貼身太監榮達機靈地向立在涼亭的侍從們使了個眼色,侍從們立即有條不紊地退出涼亭,榮達待衆人退出涼亭後才踱步離開,離開前他還很有心地將涼亭上的帷簾放下給予他們二人難得的空間。
“咱們夫妻倆許久沒有這般閒情逸致地坐在一起相擁而談了。”倚在欄杆旁擁着穆慈的劉據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
“那還不是因爲你過於勞累,沒有時間來陪伴我。現在想想還是幼時好啊,無拘無束的雖然我們聚少離多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並不像現在這般事事親力親爲。可是現在我們雖然每時每刻呆在一起可是卻好像中間隔了萬水千山般遙不可及。”穆慈伸手覆上劉據日漸消瘦的臉頰不由得感嘆道,“你現在這般讓我好是心疼,我日日看着你爲國事操勞卻不能爲你做些什麼真的很是難受。答應我別在這般拼命了好嘛?我不想你像父王那般早早地疾病纏身,臥牀不起。”
“我答應你,待事情有所穩定之後我便聽你的話好好休養身體,你也要好好養身體。別忘了我們可是要一起慢慢變老的。”劉據執起穆慈覆在他臉頰上的手靠近自己的嘴脣,輕輕吻着她的手掌心迴應道。
劉據這露骨的話語羞得穆慈滿臉通紅,只將手中的帕子遮住通紅的臉蛋不敢再直視着劉據。穆慈這般小女人的舉動惹得劉據朗朗大笑,他一手將穆慈禁錮在懷中一手將穆慈覆於臉上的絲帕拿開放置在鼻尖輕嗅,穆慈想要奪回自己的私密之物卻被劉據巧妙的躲開,劉據趁着穆慈側臉看向自己的機會將自己的厚脣覆在穆慈的臉頰上,在穆慈迷失自我的時候偷偷地將帕巾塞進自己的衣兜內。
半響之後劉據才放開穆慈,穆慈羞得不敢在擡眼看劉據,劉據卻緊緊抱着穆慈靜靜坐在一旁看向湖中央的荷花。
稍晚間劉據纔開口言道,“懂我知我如你,陪伴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如何不曉得我現在的處境呢。看似平靜如常卻洶涌異常,以前是我大意了,然而這次鉤戈夫人的事卻讓我警醒起來。憑她一個小小夫人卻能翻出這等大陣仗弄得我們措手不及,我覺得她之所以能夠有如此作爲背後定有人爲她出謀劃策。這幾日我在寢宮裡思量了許久,覺得當年陳後的過世甚爲異常。幼時我曾聽師傅講過苗疆有一種秘藥名曰‘幻影’,服食之後能造成假死的症狀,服下此藥之後可以保持屍身一個月之內不腐不滅,若是一個月之內不及時地服用解藥就會出現致命性的硬傷。我多次派人暗地裡打探果真被我發現了蛛絲馬跡,我立即派人多次去苗疆將那奇能異士邀請回來,經他多次的調劑之後果真配出了‘幻影’。我真真是懷疑陳後是假死逃了出去,現下我在明敵在暗形勢對我們非常的不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