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連忙擦了眼淚。
“冰箱裡有蛋糕，你先拿着吃。媽去感謝人家。”
王芬見孩子面色紅潤，確實沒事了這纔拿上錢朝着齊遠追過去。
這種事情必須要給錢的。
自從三天前晚上孩子從水庫經過，回家就斷斷續續睡了三天了，今天更是睡着了就沒醒過。
李民路過時孩子才清醒了一會兒，可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李民的符都不管用了，王芬這纔沒有辦法攔着李民想要問問哪裡求的符，她好去求人。
齊遠揹着包，撩了撩頭髮，太擋視線了。
明明是走路的，但是一羣人跑着都愣是沒追上齊遠。
齊遠到的時候一羣孩子正在水庫玩耍。
孩子的嬉鬧聲，嘰嘰喳喳的落入耳中。
齊遠站在橋上，趴在欄杆上，看着靠近那羣孩子的小東西。
“東子，東子！”
“糟了我媽來了，快溜。”
聽到家長的聲音，一羣孩子光着屁股連忙往岸上走，動作快的已經穿好衣服了。
“東子，你快點，我看到你媽過來了。”
一起的夥伴穿好衣服轉頭看向東子，看到東子還在水裡神色大變。
“東子？”
“快拉我一把，我被草拌住了。”
東子說着腳下用力，可是越用力越沒力。
說完話就開始往水裡沉下去。
“東子！”
一起的夥伴連忙伸出手去拉他，可是下水拉他的人很快也感覺被東西拌住，漸漸沒了力氣。
“快來人啊！東子他們淹水了。”
上岸的孩子看到大人們過來，連忙扯着嗓子喊着。
聽到孩子嗆水，又想到齊遠剛纔的話，一羣人跑得更快了。
“堅持住。”
水裡的東西看到有人來了，拉着東子不放。
齊遠眼神一暗。
撿起一個石子朝着水裡一扔，被怨念不甘控制的東西，看着水面上的人影。
熟悉的面孔讓他回神連忙鬆開手，把人送了上去。
東子拼命往上浮，恢復力氣，淹水的幾個孩子都朝着岸邊游去。
剛下到水庫邊上的大人鬆了一口氣，揪起幾個孩子上了岸。
癱在公路邊上，緩過氣來揪着自家孩子就是一頓毒打。
“讓你別來水庫玩水，你偏不聽。”
“媽，啊！我不敢了，嗚嗚嗚，我不敢了。”
“爸，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嗚別打了，別打了……”
此起彼伏的哭聲求饒聲響起。
有了這麼一次教訓他們也不敢來了。
打完人看着一個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這才扔了隨手拿的竹條。
看到東子他們腳腕的一圈黑印，剛過來的王芬和村裡的人不由找起了齊遠的身影。
看到橋上站着的齊遠，心中越發覺得是有真本事了。
明明就站在跟前，但是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都下意識忽略了。
“不知道怎麼稱呼？今天的事勞煩您了。”
“我家小子多虧您了，這是一點心意。”
王芬和淹水的孩子家人拿着錢看向齊遠。
這種事情就怕自己拿的少了。
齊遠拿過錢沒有客氣。
撞到了出了手，要是不拿錢，那麼這些因果反而會扣他們的福運。總會從別的地方扣回來。
還不如失點錢財。
“你家小子沒什麼事，就是被過路的窮鬼討點錢花花。”
齊遠把錢放進包裡，看了一眼躲在家長身後的東子幾人。
“過來我看看淤青，應該是磕到石頭了。”
聽到齊遠這麼說，孩子家長也反應過來，把孩子往前推了推。
“孩子調皮，可不是磕到腳了，您給看看，有沒有事？”
東子幾個孩子扭扭捏捏的走到齊遠面前，坐在地上。
齊遠看到他們眼中的畏懼，微微一笑。
伸手揉了揉腳踝，看着黑印子散去，只剩下淺淺紅色的印子，看着正常多了。
這印子很快也就會消失了。
孩子家長鬆了一口氣，得虧是運氣好碰上了高人。
祖宗保佑啊！
“不做暑假作業，開學可是要被罰站的。”
笑着說了一句站起身。
“沒事了，嗆了水去醫院看看，雖然天氣好但是最近身子弱別感冒了。”
孩子家長是聽明白了，這個事就算翻篇了，但是畢竟沾了東西，身子虛弱。
多照看幾天也就好了。
“行了，都去忙吧。”
這會兒捱了一頓竹筍炒肉，回家估計還有一頓收拾。
長長記性也好。
“以後這水庫少來，漲水放水的危險。”
聽到齊遠提醒應了一聲好，看到齊遠還趴在欄杆上，衆人哪怕好奇也不敢久留。
都在趕人了，想也知道最好別呆在那兒。
看着小東西身上的黑氣不見消散，齊遠支着下巴擡眼看向橋下的小東西。
是一個滿身黑氣的七歲小孩的魂魄。
“在這呆了多久了？救過多少人？”
按理來說雖然做了水鬼，但是隻要救一個人就能去往生投胎了。
剛纔明明已經救了人，可黑氣不見減少，也不見地府接人。
“你看得見我？”
見齊遠點頭，水鬼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齊遠。
感受到齊遠身上的靈氣本能畏懼，但是不免燃起了一絲希望。
“沒有害過人，我救了好多人了，可是永遠都只有我被困在這裡。”
稚嫩的聲音說着話身上的黑氣就又多了一點。
憑什麼他不能離開，憑什麼他不能拉人陪葬？
憑什麼只有他痛苦？
救人不能離開，漸漸的就心生怨氣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伸手害人，如果不是遇到齊遠，恐怕就得逞了。
齊遠看着水鬼身上的黑氣，恐怕就算他今天得逞了，也不會拉到人做替身然後解脫的。
最終下場只能是變成惡鬼被打的魂飛魄散。
這不該是他的下場。
早就該投胎了。
齊遠算是明白爲什麼這個世界天道這麼急了。
不能怪他病急亂投醫，連變數都不放過。
實在是問題太嚴重了。
像水鬼一樣無法得到安排，怨氣只會積攢更多，難怪惡鬼衆多。
“想投胎嗎？”
齊遠看着一團黑氣包裹的靈魂開口。
水鬼聞言身上的黑氣收斂不少，露出稚嫩的臉龐。
“我還能解脫嗎？”
雖然看着是小孩，但是在這河邊那麼久，心智早就不是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