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從死去的喪屍後頸部位找到一枚很小的芯片。
她手指摸着上面粗糙的紋路,垂眸叫棗棗出來。
棗棗立刻上線,歡快道:“親愛噠,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唐果舉起芯片:“之前資料里根本沒說,末世還有這種喪屍和人類的身體實驗……”
“資料裡的確沒有,但結合該位面重組前的信息,搞實驗的人應該最後也一起死掉了。”
唐果挑眉問道:“那位面刷新重組前,這些實驗體是不是也被歸類爲喪屍,成爲圍攻人類喪屍大軍的一部分?”
棗棗默了幾秒:“是的。”
“一個詞就概括了那麼多信息,我真是……”又想投訴了。
可投訴什麼用也沒有。
唐果覺得這活兒真是快沒法兒幹下去了。
“行吧,我知道了。”
唐果將芯片塞進口袋,帶着蘇慄川,還有半路碰上的其他幾隻喪屍,朝着發出強烈震感的源點靠近。
果不其然,碰上了安全基地的人類。
唐果一眼就掃到了正在掩護隊友的喻正西,還有圍攻他們的十幾只異形喪屍。
負責指揮這些喪屍的頭領……
唐果環顧了一圈,沒找到。
在這附近交戰的人實在太多了。
根本沒辦法定位頭領喪屍的位置。
唐果只能放棄走捷徑,過去幫忙揍喪。
喻正西看着小喪屍走過來後,終於鬆了口氣。
有小喪屍在,他們的壓力驟減。
應付起來也不會手忙腳亂。
……
直到將附近的異形喪屍全部清除,唐果纔將芯片交給喻正西。
“這裡應該是由人類控制的,異形的喪屍和人類大多是實驗體。”
“這點我剛纔也發現了,這裡能形態變異的喪屍實在太多了,這種變異機率根本不符合專家當時研究出來的數據,肯定有人爲因素。”
喻正西有些難受,末世生存那麼艱難,還有人專門做這種毫無人道主義精神的實驗……
不僅是人類,連喪屍也不例外。
看着形態扭曲,只會瘋狂進攻,哪怕明知打不過,還要拼命衝上來的喪屍和人類,喻正西心情可謂是跌進了谷底。
這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戰鬥。
……
蘇城的清理工作比想象中還要困難。
直到暮色降臨,他們也沒能將蘇城一半地區清理乾淨。
異形喪屍的數量簡直猶如過江之鯽。
衝着他們來時,猶如飛蛾撲火,乳燕投鍋。
殺了一批又一批,很多人的異能已經耗空,不敢再繼續前進。
唐果也有些疲憊,蹲在河邊將爪子洗乾淨。
喻正西身上沾滿了血液與髒污,整個人都是臭的。
坐在河邊的青石板上望風,看着陷入暮色中的古鎮,石橋、院落、青石道……
不知道危險何時就會從某處冒出來,逼着他們展開新一輪廝殺。
“要撤出去嗎?”唐果問。
喻正西從空間裡拿出一包肉乾遞給她,蹲在河邊清洗身上的血污:“不撤。”
“晚上在蘇城內休息,會很危險。”
“我知道。”喻正西洗了把臉,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可是我們現在撤出去,今天一天清理出來的區域,就會重新被他們佔領。”
唐果咬着肉乾,仰頭看着天空的弦月,淡淡道:“你對領地有執念嗎?”
“不是。”喻正西坐在她身邊,從空間裡拿出一瓶水,“這和士氣有關,今天我們臨時從這裡退出去,僱傭兵團的人至少會走一半。”
“這裡的情況比想象中複雜。”喻正西喝了一口水,解開的領口處喉結輕輕滾動,緩緩說,“他們應該也沒料到這次的任務會那麼難,僱傭兵團和軍隊不同,軍隊有責任和義務爲保障基地安全衝鋒陷陣,但僱傭兵他們很惜命,更多是爲利益驅動。”
“蘇城內的情況不正常,如果失去他們這些人的力量,我們在這裡會變得更爲勢單力薄,後面想要再深入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唐果從揹包側邊摸出自己保溫杯,噸噸噸灌了幾口溫水:“你考量的事情可真多。”
“人心複雜,我也沒辦法。”喻正西苦笑。
他對僱傭兵的指揮權有限,如果那些人臨陣逃脫,他也不可能按照軍隊規矩處置。
……
唐果從臺階上站起來,拉着他的胳膊:“走吧,晚上輪流守夜。”
喻正西擡頭看着落在他手臂上的細指,心口微微顫動。
“起來啊?”唐果不解地盯着他。
喻正西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我有問題想問你。”
“嗯?你說。”唐果看了眼他收緊的五指,心底隱隱有預感。
喻正西仰頭望着她的眼瞳:“小橘子,做我女朋友,可以嗎?”
唐果掙了掙手腕,但喻正西並沒有放開。
“你先鬆開。”唐果無奈地深深嘆氣。
喻正西心頭猛然揪緊,從她細微的表情和語氣中都察覺出……拒絕的訊息。
兩人保持原有的姿勢靜默了一會兒,唐果所幸在他身邊坐下,將他手從自己腕上移開。
“我早想和你說這件事了,但又怕是我自作多情。”唐果嚴肅地繃着小臉,右手握拳抵在脣邊輕咳了一聲,“我有喜歡的人,我在等他。”
喻正西忽然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的臉。
不可能的。
末世降臨後,她變成喪屍沒多久,就一直與他在一起。
這期間,她沒有主動去找任何人,也沒有表達出要去尋找誰的想法。
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在這種極端苛刻的環境下,去尋找自己喜歡的人。
爲什麼不去呢?
肯定是沒有。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排除了她有男朋友這個答案,至於……喜歡的男人,可能性也很小。
“爲什麼不去找他?”喻正西不死心地問道。
唐果垂眸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在等他記起我。”
喻正西心徹底沉了,嗓音有些啞:“他……變成喪屍了?”
唐果盯着他看了幾秒,沒點頭,也沒搖頭。
沒有記憶的衛曜霆,和失憶的喪喪……好像也沒啥區別。
“能告訴我他是誰嗎?我見過嗎?”
唐果從地上跳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鼓着腮幫子:“你的問題太多了,我不想回答。”
喻正西看着她平靜的臉色,握緊了拳頭,努力剋制心底的嫉妒,聲線竭力維持平和,低聲質問:“那我呢?爲什麼從一開始就決定要送我到安全基地?”
“想幫你,就幫了。”唐果雙手背在身後,看他好像有點難過,“你和他特別像。”
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就是不知道喻正西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所有記憶。
只有她一個人記得約定,這種滋味其實並不太好受。
題外:這一卷快結束了,收尾中。
期間有一段時間很迷茫,因爲末世這個題材寫得不是很順利,可能有部分章節會顯得有些水。
不知不覺就寫成這樣了,爭取下一卷做得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