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兒…。”
“娘你要堅持住,女兒不會讓你有事的,女兒嫁過去馬上就可以拿到很貴的藥材給你續命,你會活的好好的,長命百歲。”女子最終都被婦人擋住她要施針的手。
“娘,你讓女兒給時針好嗎?”女子哭着,淚水把畫好的妝容都打花了。
“雪瑩,你別哭,再哭妝都要化了。”婦人伸出冰冷的手想要抹掉女子臉上的淚水。
女子一手抓住婦人的手,冰冷的觸覺讓她心中越發害怕,吉時都已經過,爲什麼劉家三公子還沒來?
“娘,女兒不哭,女兒不哭…”
“這就對了…娘,可以看到你出嫁已經很幸福了,雪瑩嫁人之後,可要好好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好妻子,莫要丟了我們蘇家的臉,以前你祖母也是這麼跟娘說的,如今娘也可以跟自己的女兒說了,雪瑩…這種大世家妻妾成羣是常事,你能忍耐便多忍耐…”婦人一句一字教導女子。
“拿着這枚白玉,它是你媒憑…”婦人從懷中拿出一枚白玉和一張婚書遞給女子,聲音越來越虛弱,仿若風一吹便可把人吹沒了。
“不要…”
“娘,我不要你這些東西,女兒要嫁人了,你說過要看着女兒家人的,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女子淚如雨下,緊緊握着婦人的手,她的手冰冷,她就努力的搓着婦人的手,試圖讓她溫暖起來。
“傻女兒…真是我蘇家的傻女兒…”婦人無力苦笑,接着又是一陣老病殘喘,撕心裂肺的咳嗽。
此時,一直耐心等待着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蘇姑娘,我家少爺命奴才等來接親。”門外小斯面帶不屑,聲音中也帶着濃厚的敷衍了事。
蘇雪瑩和蘇母聞言臉色一變。
“怎麼回事?”蘇雪瑩聞言放下蘇母,騰然站起來,滿目厲氣。
“什麼怎麼回事,我家少爺就是命奴才來接人,你到底走不走?”小斯看到蘇雪瑩怠慢的態度,臉色也不好看怒道。
“不可能,我是劉家老爺親手點的正妻,怎麼可讓一個奴才就把我接回去?”
“我要見劉策,你要你們的公子過來!”蘇雪瑩嘶聲裂肺的嘶吼着。
“呵呵…我們家少爺事務繁忙,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小小的妾侍想見就見的?”那小廝冷笑着,一臉諷刺的笑容望着蘇雪瑩。
“你…”
“你們這些狗奴才,欺人太甚!”蘇雪瑩怒吼着,眼眶都被氣紅。
“爲什麼不是劉公子來接親?爲什麼會是一個小斯如此隨便待我?我纔是他即將明媒正娶的正妻,劉策他這樣將我置於何地?”蘇雪瑩憤怒之下,一手抓着小斯厲聲質問。
“賤人,你夠了!”小廝怒吼,一手就拍掉蘇雪瑩的手,可蘇雪瑩卻不依不饒繼續抓上來。
“不夠!永遠都不可能夠,我是你們將來的當家主母,你們竟然敢這樣對我…。”
“蘇雪瑩,你別給臉不要臉的,我家少爺娶你一個孤女已經算是仁慈了,你這賤人竟然還企圖霸佔我家少爺的正妻之位,你也拿鏡子照照你這模樣!”小斯怒吼,一手就推開蘇雪瑩,對着門外的人怒道:“這賤人不肯爲妾,我們走了,只要這是告知少爺,想來少爺也不會理會這事。”
“就是啊!有這麼一塊牛皮糖粘着讓我們家少爺都被顧家小姐冷落了,都怨這個賤人。”
“啊!劉家公子!你欺人太甚!”蘇雪瑩聽到這話,氣的面目猙獰,她厲聲大叫,可卻一點也改不了現今的局面。
小斯聞言,面容譏誚,冷哼一聲,極爲諷刺道:“賤人,我們少爺已經給你面子了,你竟然還敢咒罵我們家少爺,你找死是不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家?還想要我家公子來接親?你想得美,我家公子現在正和青姑娘拜堂呢!你過去頂多就是一個妾,你的身份只配爲妾,還妄想要公子來,你白日做夢吧!”
蘇雪瑩聞言腦子鬨然一炸,臉色瞬間蒼白下來,蘇母聽到小斯這話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娘!你怎麼了?你爲什麼流血了?”蘇雪瑩走過去慌張的扶着蘇母,一手不停的摸着蘇母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手,更是染紅了她的眼珠。
“娘,你醒醒啊!不要睡了,女兒給扎針,找藥好不好?”
“真是晦氣,早知道奴才也不來了,到這裡還沾了一身晦氣…”小斯抱怨的話猶如一把刀子蘇雪瑩的心。
恥辱
無盡無邊的恥辱,這是劉家給與她的恥辱。
蘇雪瑩紅着眼睛,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娘,你不會有事的,女兒馬上就去給你找藥…”蘇雪瑩瘋狂的抱着蘇母奪門而出,只是沒有錢更沒有人願意給她藥,有的好心人也是搖頭告之蘇雪瑩,蘇母已經死了。
與此同時,劉家紅妝一片,賓客眉梢帶喜,喜氣遍佈每一個角落,就連慵懶窩在牆角的小貓都繫上一條紅繩沾了喜氣。
蘇雪瑩也走了累,扶着身軀站在劉家大門外看着大堂上正在敬酒的新郎,俊逸的容顏讓他越顯出塵,一抹大紅袍子讓他在一羣賓客之中顯得鶴立雞羣,無人能及,出落的離散之氣讓她感覺他們就是天與地之間的差別。
“呵呵…。娘,我不甘心。”蘇雪瑩低頭沉吟,眼淚如雨水落下,周圍的人看着她一身紅衣袍子紛紛對着她指指點點。
“爲什麼他們可以這麼侮辱我們!”
蘇雪瑩沒有走進去自取其辱,回到冰冷的屋裡,看着病死在牀上的蘇母,已經冰冷的屍體,她再也忍不住哭出來,哭得驚天動地。
哭過之後,蘇雪瑩跪在蘇母牀前重重的磕頭,把頭都磕出血花來。
“娘,女兒對不起你的期望。”
話畢,蘇雪瑩一手持着白綾懸樑,站在白綾前以死明志,她蘇雪瑩是不會服軟嫁過去當妾的。
把頭一伸,腳下凳子一踢。
窒息。
痛
窒息的痛,以及眼前一片黑白,迷糊之中,她好像似曾相識的見到過這一幕。
劉府大廳,此刻依舊是一片喜氣洋洋的飲酒作樂,作爲新郎理應在客廳敬酒,但此刻他已經被劉老爺叫去側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