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如法蘭克所願,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十點纔起來。
對於血族而言,他們的日夜,是與人類巔倒的。人類工作時,他們在睡覺,人類睡覺時,他們在活動。
食物之類的不用擔心,血族至今已存在上千年那麼久,早已站穩腳根,擁有自己的家族產業醫院,他們所要擔心的,是狼人族那羣野蠻人的入侵。
狼人族確實是一個野蠻的族羣,都21世紀了,他們的生活方式依舊和野生動物一樣,比人類的文明還要落後。
紫華在四名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衣着繁瑣的裡裙。
“愛麗公主,法蘭克王子已經把你甦醒的消息告訴整個血族的子民,待會十二點一過,宴會就要開始了。這是他爲你挑選的禮裙,你看看待會要穿哪一套”
棕發侍女說着,兩名衣着服飾較簡單的侍女,推着兩排衣服上來了。
它們的樣式近乎相同,都有着巨大無比的裙襬,精緻的衣飾。唯一明顯的區別,是它們的顏色,有紅、有白、有黑,還有粉色。
紫華纖細的指尖劃過那些衣服,最後還是挑了件黑色的,比較搭配棺木的顏色,又符合血族的暗喻。
棕發侍女似乎有些意外她選擇了這個顏色,血紅色的瞳孔放大,臉上的骨相突顯。雙手有些不自然地撫上那件黑色禮裙,早已做僕人許久,她知道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所以她最後沒有說什麼,就把衣袖拿下來。
倒是旁邊不懂事的侍女,小聲嘀咕道:“這是要變天了嗎?以往只肯穿粉色衣裙的公主,怎……”
棕發侍女橫了她一眼,小侍女驚慌捂住嘴,小心翼翼瞄了紫華一眼,沒有再說下去了。
紫華沒介意她的碎語,徑直伸開雙手,讓她們伺候她穿着。
紅色的捲髮撥了又撥,黑色禮裙終於穿在了她纖瘦的身上。
這些禮裙似乎都是根據她的身形訂做的,原本寬大的裙邊,真正穿在她身上時,大小剛剛好,而且垂感極好,就算她骨架再小,也能把這禮裙很好撐起來。
幾名侍女侍候她把禮裙穿好,又輕撫不起眼的皺痕後,下去了三位,只餘下那名棕發侍女,侍候她整理妝容。
明鏡裡,紫華看見了她變成愛麗時更爲精緻的五官,漂亮得嚴重失實,看來那些人幫她提升容貌時,一定參照了不少數據,這整張臉,除了那垂落的紅色髮絲,其它的她都不是很滿意,包括那死白色的皮膚。
幸好她挑的不是紅色禮裙,否則這張失實的臉,配上那大紅色,真的十分像參加什麼冥嫁。
她深吸口氣,沒去看鏡中的自己,只低頭看着自己透紅的手指,任由棕發侍女,把她那呈海藻卷的長髮盤起來,再在那上面,放上那個鑲滿細鑽的皇冠。
看着那閃閃發光的皇冠,她突然想到這麼一句話: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據她所知,這皇冠當初是由她的生母戴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待會她會看見男主法蘭克也會戴着個皇冠出現。
今晚這場宴會需要搞得這麼隆重嗎?僅僅爲了慶祝她的甦醒,還是爲了向世人炫耀他這個做哥哥的,對她是如此寵愛,亦或是別有所圖。
整場冥會,紫華都在思考着這個問題,細細觀察法蘭克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一直都在熱情招待賓客,臉都快要笑僵了,她真怕他待會維持不了那帥氣的臉皮,嘴角笑裂出一條縫。
法蘭克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在對前來的伯克公爵微展一笑後,開始邁步向她走來。
“我的小公主,沒有我陪在你身邊,是不是覺得十分煩悶?”
紫華眨眨眼,把口中那股噁心勁嚥了下去,這纔回他道:“對呀!沒有法蘭克王子的陪伴,愛麗真的感覺十分寂寞,都快要悶得再次睡過去了。”
她說着上前親暱的挽住法蘭克的胳膊。
說噁心話誰不會,她倒要看看,她和他兩人,誰會先受不住這些噁心話,落荒而逃。
法蘭克原本就在僵笑的嘴色抽了抽,被挽住的手不自然向提了提,“我的小公主,現在雖然不喜歡粉色衣服了,可嘴還是那麼甜。”
紫華鬆開挽住他胳膊的手,嬌嗔道:“我會選黑色,還不是爲了迎合哥哥的穿着,知道你向來喜歡黑色衣服,說什麼不小心被血弄髒時,不容易看出來衣服已經髒了,我這纔跟着你選擇黑色衣服的。”
“是嗎?那看來我以後也要選一次粉色衣服好了,這樣我的好妹妹才能選擇心愛的粉色禮裙。”
紫華輕笑,並沒有回話,只注視着他那黑色衣領上繡着的金色薔薇。
不知是不是因爲上一世做模特走秀時,穿的都是些設計得奇奇怪怪的衣服,如今看見法蘭克衣領上繡着的正規花紋,她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高貴氣質,只覺得他十分的土。
她擡眼認真仔細地觀察他的五官,只見他臉上的五官並不算是十分出色,只能說他現在只像加了十層濾鏡,把臉皮磨白,再在平庸的五官上,像畫筆影一樣,讓五官顯得更加立體。
早在導入劇情時,得知這個世界有兩名遊客時,她就感到十分驚訝,她猜到了那兩位遊客是情侶,可卻沒有想到他們會使用自己的真實樣貌。
“法蘭克王子,愛麗公主。”
一道充滿磁性的嗓音,打斷了紫華的打量,她把視線收回,看向如今的三大長老之一維克公爵,微捏起裙邊,“維克公爵晚上好。”
留着一頭銀髮的維克公爵朝他們兩人彎了一下腰後,眼神在紫華和法蘭克間晃,猶豫不決間,他終是深吸一口氣後道:“法蘭克王子,我有些事情想跟您私自淡淡,您現在方便嗎?”
紫華淡笑,識趣的離開兩人的視線。
不知道那位長老與男主法蘭克是否正在密謀些什麼,反正她在場外應付着各個前來向她問好的子民,臉都快笑僵了,仍不見法蘭克和那位長老從房間內出來。
他們沒有出來,倒是有不速之客,從古堡的大門闖了進來,來勢洶洶,身上還散發着一股腐肉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