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放着的都是一些比較厚的書,大多是什麼法什麼法,看來這間房子的男主人應該是個律師之類的。
紫華和伊莎蓓爾也沒有隨便翻動別人的書,只是走在一邊看着,在逛了一圈後她們就坐回了椅子上,維持着淑女的坐姿等候普里斯特利的到來。
兩人一直沉默着,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紫華和伊莎蓓爾互看一眼後,站了起來看着門口,“克萊夫克先生,您好!”
進來的是一個梳着大背頭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穿得非常講究,綠色的絨衣襯托着他那一身高貴的氣質,他拿着拐柱,對於他們的問好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除此之外臉上就沒有多餘的表情,非常的嚴肅。
普里斯特利擡手示意她們坐下,見她們坐下後,他才繞到主位上坐下,表情依舊十分的嚴肅,緊繃着一張臉。
孤兒院的小孩雖然都是不幸的,可是他們的臉上永遠都掛着開朗的笑容,就連西尼爾這個比伊莎蓓爾年長一輪的成年男子,在面對他們這些小朋友是都是溫和爽朗的。
伊莎蓓爾極少與外界有所接觸,對於她而言,她還是第一次遇見像普里斯特利這種如此嚴肅,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氣息的男人,簡直比瑪佩爾院長還要嚴肅可怕。
一時由於過於害怕,伊莎蓓爾不由握緊紫華的手,紫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回握住她的手,看向對面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在打量着他們的男人。
“克萊夫克先生,我們是瑪佩爾院長介紹來的教小孩繪畫的老師,我叫吉娜,她則叫伊莎蓓爾,是我的助手。”
普里斯特利點頭,“我知道。”
說完後現場氣氛更尷尬了,伊莎蓓爾握住紫華的手都在發抖。
普里斯特利又沉默着打量了他們好一會,這才從主位上站起來,雙手插兜,巨大的身影擋住了窗外的陽光。
“羅伯遜是一個很調皮的男孩,你們有信心讓他靜下來嗎?”
原來是想通過畫畫讓自己孩子活潑的性子慢下來,這就奇怪了,明明是這麼冷淡的父親卻養出了一個好動的兒子。
紫華點頭,表示自己可以把他的兒子教好。
普里斯特利又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後,沒有再說什麼,徑直往門外走,離開書房。
直至傭人瑪莉提絲過來領她們去客房,她們才知道自己被安頓下來了。
傭人瑪莉提絲一邊拿着鑰匙串領她們去客房,一邊向她們交代他們傭人的用餐時間,未了在打開門時,她又交代了一句:“別擔心,克萊夫克先生雖然脾氣是怪了點,不過他對待我們這些傭人還是不錯的。其實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也是因爲夫人的去世,所以你們在他面前千萬不可以問起有關於夫人的事,知道了嗎”
紫華和伊莎蓓爾點頭,尤其是伊莎蓓爾,那頭點得像是撥浪鼓一樣。
客房很是寬敞,有兩張牀,剛好夠紫華和伊莎蓓爾兩人用。
今天來到時天色已經不早,再加上長途跋涉的,紫華和伊莎蓓爾用餐過後便打算好好的用熱水沐浴完後睡覺了。
紫華在洗過澡後便回自己的房間,途經走廊碰見了普里斯特利,她恭敬的叫了聲克萊夫克先生,對方只是愣了一下,就與她擦肩而過了,連頭都沒有點一下。
紫華皺眉,不是說是貴族嗎?怎麼一點禮儀都沒有,她擡手把剛纔盤着的頭髮放了下來,用毛巾輕柔的把溼發擦乾,這才躺在牀上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紫華很早便醒來了,她把自己那一頭黑髮僅把鬢邊的長髮紮起,其餘的全部放下。
剛好她梳洗完畢後,伊莎蓓爾也起來了,她順手幫她紮了兩個金色的小辮子,再用蝴蝶結綁起來,這麼一綁又讓她年輕了好幾歲,伊莎蓓爾滿意的笑了。
一切準備妥當後,兩人下樓,又吃了一點早餐後,在傭人瑪莉提絲的帶領下,她們來到了一個小廳,廳中放着一個大大的圓桌,上面堆滿了畫筆。
羅伯遜早早就坐在了圓桌邊上,他的手裡拿着畫筆,看起來在這玩了有挺久的了,手上和衣服上都沾滿了綠色的顏料。
伊莎蓓爾長這麼大還是如此真真切切的看到裝滿了的顏料,所以對於羅伯遜亂塗亂畫浪費顏料的行爲,她是十分不喜的,眼底很快便浮起了厭惡。
傭人瑪莉提絲對羅伯遜這個調皮搗蛋鬼也沒有多少喜歡,把她們帶到這裡後便離開了。
紫華看了眼在可惜顏料的伊莎蓓爾,率先向正畫得起勁的小人兒走去。離得近後,剛纔遠看還是可以的圓桌,此刻桌面上的狼藉不堪,全都展現在了她眼前。
米白色的紙張被塗滿了各種顏色,黃的綠的黑的藍的,看起來真的是十分的精彩。
紫華抓住了羅伯遜還在拼命浪費顏料的手,“好了,就到此爲止吧!”
手被人用力的抓着,羅伯遜的小臉很快就鼓起來了,他嘟着嘴,一臉不耐煩的擡起頭,“要你……”
話才說到了一半,羅伯遜的臉色一變,原本厭惡的表情突變成欣喜,他不顧被紫華抓住的手,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把抱住她的腿說:“媽媽,你終於回來了。”
媽媽?
紫華和伊莎蓓爾聽到這個詞後,眉毛不約而同的向上一挑,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我不是你的媽媽,我是你新來的繪畫老師吉娜小姐,你以後可以喊我吉娜姐姐,然後前面那位……”
“我不聽,我不聽。”羅伯遜打斷了她的介紹,“畫上媽媽的頭髮就是黑色的,你的頭髮也是黑色的,所以你就是我的媽媽。”
這邏輯說的好像還挺有理的。
紫華瞬間被他說懵了,她在孤兒院呆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碰上不知道怎麼解釋的話。
怎麼說,要說這個世界上有着黑髮的人不只她一個,還有好多人都是黑色頭髮的,只是他沒見過而已,然而這間屋子裡的人又全是像伊莎蓓爾那樣是金髮的,根本找不到例子去證明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