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驚恐的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成爲生祭的女子，面上都並未流露出過多的表情，更多的，是理所當然的坦然與鎮定。
那些女子面上，是大義凜然，甚至是興奮的。
她們的目光，還是不停地朝司命的方向掃去，蘇慕白忍不住扶額，不是吧，都到了這份兒上了，還想着博君一笑？
司命明明相貌平平，到底爲何如此吸引她們？
蘇慕白搖搖頭，轉眼間，又一名女子被大火吞沒。
……在這些人看來，左右不過一死，能爲了國家平安而獻身，也是一種成全也說不定。
蘇慕白輕輕一嘆，這些可憐的無辜的人們呵，若是她們知道，這一切都是司命的一己私慾，是否還能如此將生死置之度外……好吧，可能還是會。
畢竟那些女人一個個臉上都是帶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表情死掉的。
……==
在8名女子都被大火吞沒之後，司命突然朝慕白的方向看過來，蘇慕白一怔，還未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只見身旁的緋月便飛身上了祭臺。
“司命。”
緋月的面上，帶着一絲決然。
司命什麼話也沒說，只微微頷首。
緋月利落轉身，朝着那大鼎一躍而起，分明就是爲了殉葬而去的！
“緋月！”
蘇慕白大驚，難怪司命能如此鎮定，緋月竟然是備胎嗎！
情況緊急，她顧不得許多，拼盡全力抓住了緋月的手腕。
“……舞塵姐姐。”
緋月半個身子已經進入了大鼎之中，她看到蘇慕白，眸中微微閃過詫異的光芒，而後有晶瑩的淚水浮起。
“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要爲了他去死啊！”
蘇慕白心痛不已，緋月是她在來到觀星臺之後唯一的姐妹，她不相信緋月不知道，對於司命來說，她不過是一枚棋子。隨時都可以捨棄！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舞塵姐姐，別難過。這就是緋月的宿命呵。在司命救起緋月的時候，緋月就想過有這麼一天。”
緋月輕輕地笑了，晶瑩的淚水滑落臉龐，“這條命是司命給的，他要收去，緋月絕無怨言。”
“不！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蘇慕白努力地拉住她，不想她就這麼葬身火海，可是緋月卻搖了搖頭，她的臉上，浮出一抹滿足的笑容，“能如此死去，緋月……很開心……能遇見姐姐，緋月也很……開心……”
說完她一口咬向蘇慕白的手，劇痛讓慕白下意識地鬆了手，緋月便直直墜落在了大鼎之中。
“不！！！”
眼前只閃過一襲粉色衣衫，慕白反映過來的時候，緋月已被大火吞噬了身影。
蘇慕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淚水止不住地滑落下來。顧不上祭臺之前還跪着一地的文武百官，還有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的司命，蘇慕白徒勞地捶着大鼎，“爲什麼會這樣！！你把緋月拉出來啊！她不會死的！！”
“放肆！”
皇上震怒，“哪裡來的賤婢，竟敢擾亂司命作法！”
司命卻輕輕揮了揮衣袖，“陛下，無妨，由她去罷。”
蘇慕白哭了一會，憤憤地看向司命，哭喊道，“都是你！你這個惡魔，是你害死了這麼多人，還要害死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