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顧自聽着,心裡卻不由發出一聲冷笑,這話要是被白柳聽見了,估計能樂開花,自己心有所屬的男人不但記得她,還同情她的身世,這要是再來一招苦肉計加美人計,還何愁爬不上戚泰的牀。
虛僞的禽獸,瑾瑜淡淡一哼,瞥他一眼沒再說話。
車很快便開到了酒店門口,門童見他們下車,接過戚泰手上的鑰匙將車開走,瑾瑜看着他那一身的紈絝做派,心裡愈發看不起這個男人,她直覺他突然請她吃燭光晚餐,肯定不是單純道個歉那麼簡單。
果然,等侍應生將牛排端上來之後,戚泰舉止優雅的遞給她一杯紅酒,溫目看着她說:“瑾兒,這還是你第一次答應我的約會,你不知道,在我聽見你同意的那一刻,心裡簡直高興的都無法形容了。”
瑾瑜斂着眸子暗哼一聲,佯裝出一副對他很在乎的樣子,擡起頭說:“我知道我先前對你確實冷淡了些,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很多人很多事,明明很在意,可偏偏不懂得表達,所以,我也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還有,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無私的包容。”以及你對原主所做的一切,我會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她隱去最後一句話,眸中溢起水霧,水汪汪的,看得戚泰不禁心念一顫。
他輕輕搖頭微微笑了一聲,突然伸出手覆到瑾瑜的手背上,說:“瑾兒,你今日能主動對我說出這些,我已經很開心了,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對你好的,只要戚家和蕭家同氣連枝,就無人能撼動我們兩家的地位了。”
“嗯,我跟你是一樣的想法。”
瑾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直犯惡心,生生忍下心裡的不適點了點頭,而後紅着臉不動聲色的將手默默抽了出來。
戚泰見此,只當她又害羞了,抿脣一笑倒也沒說什麼,半晌,他故意裝出一副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閃着眸子低聲道:
“瑾兒,如今我們既然已經將心意對彼此挑明,你我便是夫妻一體了,外人雖常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背裡還不是嘲諷我能娶到你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我自也明白,他們是嫌棄我法力不如你罷了,瑾兒,我是個男人,也有身爲男子的自尊,試問哪一個做丈夫的願意被人家那樣說,若是我能學到蕭家的封靈術,想必便能堵住那悠悠衆口,而蕭家和戚家也不至於失了面子,你認爲呢?”
瑾瑜見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了整句話,不禁抿脣暗笑一聲,她就說他一定另有目的,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我也知道因爲聯姻一事讓你承受了太多非議,”瑾瑜皺眉,默嘆一氣,佯裝爲難道:“其實蕭家是有規矩的,若是隻有我一個子嗣,那麼封靈術自然可以傳給我未來的丈夫和孩子,但如今蕭家平白多出了白柳這個私生女,父親一直希望她能通過入贅的方式,生下屬於蕭家的孩子,這樣蕭家便可以在四大家族中一直掌握話事權,所以這封靈術,我只怕是不能教給你了。”
戚泰一聽,神色瞬間陰沉下來,他認真看了瑾瑜一眼,見她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儒目一凜,心裡忽而對白柳生出幾分惱意,蕭家想要自己的血脈繼承基地很正常,只是這個白柳,礙到他的事了。
瑾瑜留意到他眸中的怒意,啓脣一笑,心情大好的抿了一口紅酒。
這頓飯他們整整吃了一個小時才結束,回去的時候,戚泰一語不發的開着車,瑾瑜知道他心裡此刻一定堵得慌,眨眨眼,也極配合的沒有打擾他。
守門的異能兵一眼看見副駕上坐着的人是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而後打開了大門。
從門口到車庫有一條几米長的塑膠道,地上似乎剛被人沖洗過,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水坑。
瑾瑜漫不經心的向窗外看了一眼,恰巧瞧見白柳正站在一旁剪花,心念一動,微微笑道:“我這個妹妹啊,真是乖巧懂事,雖說私生女這身份不怎麼光彩,好在她也知道上進,再過不久想必便能討得爸爸歡心了,到那時再認祖歸宗,也是極容易的事情。”
戚泰聽見她的話,擰眉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白柳正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剪刀修剪那些枯萎的花瓣,他先前好不容易壓下的火又突然冒出來,尤其是聽見瑾瑜說將來還要讓白柳認祖歸宗的話之後,心裡愈發惱恨,凜起寒目直接將車開進了那個大水坑,四下濺起的水花頓時潑了白柳一身。
“啊!”
白柳大叫一聲從地上站起來,瞪着雙眼正欲發火,擡眸卻瞧見是戚泰的車,眼珠子一轉,又閉了嘴,全身溼漉漉的站在那兒,驀然生出幾分可憐之色。
瑾瑜從倒車鏡中看見她那樣子,暗暗抿脣偷笑一聲,等戚泰將車停好之後,連忙打開車門急走過去,臉上瞬間換上一副擔憂之色。
“白柳,你沒事吧?天太黑了,想必阿泰是沒看清那個水坑才潑了你的,他不是有意的,我代他向你道歉。”
“沒沒事。”
白柳凍得直哆嗦,勉強擠出幾絲笑意,她一直在等戚泰過來,哪知來的卻是蕭瑾瑜,這讓她多少有些不鬱。
她擰眉向車庫看了一眼,戚泰神情冷峻的站在那兒,一點都沒有要來看看她的意思,心裡不禁劃過幾分憂傷,連帶着桃目也在一瞬間哀楚起來,悽悽慘慘的望着戚泰。
瑾瑜暗笑一聲,轉身衝他招了招手,揚聲道:“阿泰,站在那兒幹什麼,快過來呀,看你把白柳身上弄的。”
她話中帶着幾分埋怨的意味,戚泰摸不清她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究竟是何想法,頓了頓,緩緩跺着步子走過來,清冷的看了白柳一眼,涼聲道:“一個女僕而已,倒是比小姐還嬌貴了。”
白柳一聽,面上霎時慘白一片,身體更是止不住的輕顫起來。
戚泰越看她就覺得越煩,淡哼一聲,說:“還不趕緊下去把你這身髒衣服給換了,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我不小心潑到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