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展雨桐還沒有發現展雄風的到來,只是瞪着一雙眼睛看着瑾瑜,“你故意的是不是。”
展雨桐將自己的裙襬拉起,抽出紙巾不斷往身上抹。這件衣服她是特意去專櫃買的,就是爲了能在賀宇面前留下一個漂漂亮亮的印象。但現在裙子毀了,她的脾氣本來也就好不到哪裡去,氣到頭也沒有想太多就給瑾瑜甩了個巴掌。
反正現在這個屋子裡都是她的人。
沒錯,都是她的人。
“我沒有,”瑾瑜渾身顫抖,擠出一絲哭腔,“我只是照你說的擦乾淨桌子”
“你別在這裡惺惺作態。”展雨桐冷笑,“你擦桌子擦到我裙子上面了是吧。”
“雨桐,算了,畢竟是你妹妹。”賀宇站起身來勸說道。
“賀宇,這件事情你別管,這個人老是仗着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就擺出那種可憐兮兮的姿態,一副聖女的樣子,好像全世界都在欺負她,搶了她的東西,也不知道這演給誰看呢。怎麼,難道我很壞嗎?你哭什麼,你要是不把我當你姐姐,你可以直說,用不着這樣子報復我。”
說着展雨桐就哭起來,演着一副受了很大欺負的樣子。但實際上是她剛剛給了瑾瑜一巴掌,當事人還沒吭聲,她就已經先開始賺同情分了。
Wωω ⊙тTk дn ⊙c o “不是我沒有”瑾瑜咬住下脣,垂下眉眼。心裡卻在不斷冷笑,這個展雨桐比起她媽媽的演戲本事還是差了一點,以爲在座的都是瞎子麼。
“展瑾瑜,你以爲你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嗎。”展雨桐繼續說,“就算你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但我還是你的姐姐,我希望你能放尊重一點。”
展雄風看不見女兒的正臉,只知道那具小小的身體正在不斷顫抖,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恐慌。
展雄風覺得自己再也按耐不住,展雨桐的話一遍一遍像握着長鞭抽打自己的心臟。她女兒當然是這個家裡的主人,她想要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這麼能這樣受到展雨桐的欺負。
就算展雨桐是她姐姐又怎麼樣,展雨桐最終還不是何瑞敏從外面帶過來的孩子。
他下定決心,往外踏出了一步。
展雨桐剛還想說什麼,擡起臉,就看見展雄風陰晴不定站在玄關門口。展雨桐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張俏麗的臉龐頓時嚇得臉色煞白,禁若寒暄。
那些坐在一邊看熱鬧的男孩女孩顯然也發現了展雄風的存在,整整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瑾瑜轉過身,用長長的劉海遮住自己的眼睛,低垂着頭沒有吭聲,只是悶悶啞着嗓音叫了一聲:“爸爸。”
展雄風的心立即就軟化了,他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一步一步走到瑾瑜的身邊。縱然天大的憤怒這一刻在看到瑾瑜時,都化作了無比的柔軟。
展雨桐已經嚇傻了,她抖着嘴脣站在一邊。
“雨桐。”展雄風忽然說。
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展雨桐渾身一抖,怔怔看過去,卻觸及到展雄風那雙惡狠狠的眼神。
“瑾瑜是我展家的公主,你明白嗎。”展雄風一字一頓,“沒有人可以打她,她在這個家裡,本來就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展雨桐沒有吭聲,也沒有在意展雄風對她所說的話,腦海裡只有反覆三個字在她腦子裡盤旋:她完了。
“爸爸,沒事的。姐姐剛剛也只是太生氣了,不要爲了我,破壞家裡的安定。”瑾瑜忽然說。她擡起雙眸,那雙眼睛裡看不見任何虛僞狡詐,只有滿眼的真誠。
展雄風看着瑾瑜怔怔半晌沒有回過神,心下卻長嘆一口氣。這就是他的好女兒啊,爲了他
相比起瑾瑜,展雨桐就未免太不懂事了,簡直就像是心高氣昂的刁蠻小姐。
展雨桐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做點什麼回覆,不然就真的完了。她立馬走過來,來到瑾瑜的面前,深深的垂下頭,“對不起,瑾瑜,姐姐剛剛只是太生氣了才說那些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展雨桐的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展雄風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展雨桐,這個女孩子,好像私底下和檯面上對待瑾瑜的態度完全不一樣,但那樣的話,小小年紀,未免也太有心機了。
這些心思只在展雄風腦海中一晃而過,這時瑾瑜忽然拉了拉展雄風的衣袖,擡眼看他:“爸爸,你不是說要來拿文件嗎,再不趕快的話,等下飛機就要晚點了。”
被瑾瑜這麼一說展雄風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他點了點頭,有些憐惜摸了摸瑾瑜的頭:“好孩子,你去把文件拿給我吧。”
瑾瑜點頭,剛想往上走,展雄風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叫住瑾瑜,“瑾瑜,剛剛不是說讓你把文件放客廳裡麼,你怎麼上去取。”
“剛剛,”瑾瑜猶豫擡眼看了一圈四周,小聲說:“人太多了,我怕把文件弄丟。”
終然瑾瑜說的很小心翼翼,但展雄風仍舊在這句話中捕捉到了關鍵詞。人太多了,看着面前坐着的男男女女,展雄風內心被已經有些平復的火苗瞬間又燃燒起來。
展雨桐內心大叫一聲不好,用眼神示意周圍的人儘早回去。
有人小聲說了一句:“那我們先走了。”然後露出一絲有些尷尬的笑容,十幾個人三三兩兩走了。
展雨桐眼角看着那些離去的人影,心底隱約有些惱火,這次本來是打算在這些人的眼前好好炫耀的,沒想到丟了一個這麼大的醜,以後在學校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笑話,心裡又把瑾瑜狠狠咒罵了一遍。也暗歎自己時運不好,沒有想到展雄風出門說好了要去出差,還會轉身回來。
展雄風看着滿地狼藉,心底的怒吼立時又騰昇起來,冷着臉看着展雨桐,“林嫂呢。”
展雨桐頭皮發麻,林嫂早就被她支出去了。要她去哪裡找林嫂。
展雄風看展雨桐沒有說話,但顯然他現在也不想深究這件事,便抿着嘴沒有吭聲。
兩個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氣氛尷尬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