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致昇如今已經一派風流的模樣,因爲習武,身子挺拔有力,翩翩兒郎。他皺了皺眉,對商賈出身的紀家並看不上眼,更別說紀容羽也不是什麼人間絕色,無非有些黃白之物,銅臭味十足。就算來到何家,無非就是巴着自家是官家罷了。如今紀容羽沒了父母,只怕會藉機而來,藉此以後尋個有些門第的夫家也說不定。
“娘!不過庶姨娘家的商賈之女,何以勞煩您親自接送!”如今的何致昇還有些稚嫩,也在大範氏的影響下心高氣傲,門第觀念極重。雖然父親不過是個七品官,可是母親是嫡主母,雖然吃穿用度沒有十分寬裕,但萬萬沒有虧待過自己的嫡子嫡女,特別是嫡長子何致昇。所以還沒見過真正富貴的何致昇還端着身份,不知道銀錢真正的重要性。如果他知道十一歲之前的紀容羽在商賈紀家,吃穿用度比他堂堂官家嫡子好了數倍,只怕就只會生出嫉妒和不忿來。
“我的兒!”大範氏拿着帕子給何致昇擦汗,一面道:“母親不是說過嗎,看事怎麼只能看表面?你父親雖然不過小小七品官兒,母親總要爲你和你弟妹籌謀,爲你們將來費些心思,鋪點路啊。”
何致昇也不是傻的,瞬間明白了大範氏唸叨的不過是紀家的錢,但他此時心中還十分不屑,知道大範氏的作爲不過是爲了自己兄弟妹幾人,雖然不贊同,但是也沒有反駁,只道:“兒子知道母親的苦心。”
大範氏如何不瞭解自己的兒子,點了點他的腦門:“許多事情,不如你想的那麼簡單。昇兒,你可知你父親的俸祿是多少?”
何致昇一愣,還真沒答上來。
“你爹七品官職,月俸不過十二兩銀。”大範氏眉頭皺起:“加上我們這一房的田傾鋪子的收益,我們一房的月銀總計不超過七十兩。”這還是樂觀的數字。一旦碰上收成不好,鋪子收益不好的時候,五十兩都沒有。
何致昇算了算,自己嫡子嫡女的月銀大概是三兩銀子,母親作爲主母是五兩銀子,姨娘和庶子女的月銀是二兩和一兩。這一房,單是血緣人口,一個月就至少是二十兩,還不算何老爺子的花費。
再加上下人。
下人都是包着吃住的,大丫頭近身小廝僕婦一個月三錢銀子,二等丫頭僕婦二錢,三等丫頭僕婦一錢銀子。也不多算,嫡子嫡女院子兩個大丫頭兩個二等丫頭兩個三等丫頭加上其他,至少也是一兩五錢,加上庶子庶女減一半,再加上父親母親姨娘的僕役,甚至粗使之類的僕役,少說也得十五兩一個月。
零零總總算下來,這一房光是一個月不算吃穿用度的費用,就有不少於三十五兩。再加上吃和穿,只怕一個月五十兩都是剛剛好,還不算往來人情,還有個人門面的首飾玉飾之流。
這麼一算,何致昇當場倒吸一口冷氣,感情從來不知道,自家的錢帛不過剛剛夠用,結餘都這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