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樂觀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
她怕吵到冷心,連燈都沒開,只用手機屏幕的光稍微照了一下。
樂觀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簡直輕得跟做賊一樣,但根本沒有睡着的冷心還是發現了她。
不過她肯定不知道他還沒睡着,所以他不打算出聲,還閉上了剛睜開的雙眼,假裝已經睡着了。
樂觀定了個七點的鬧鐘之後,就躺到牀上去了。
她還不是很想睡,但她明天得早起,不早點睡不行,只能逼着自己不要再想着玩手機,靜心躺着,儘快入眠。
冷心睡的牀比她的小得多,是那種專門定製的兒童牀,只有一米多一點點寬,不到兩米長,擺在只有牆的一側,跟樂觀的牀隔了將近十米遠。
兩人隔得不算近,冷心卻能聽到樂觀的呼吸聲。
樂觀的呼吸很均勻,像是已經睡着了。
“她是吃了安眠藥嗎?怎麼能做到秒睡呢?”冷心這回徹底相信這個女人不是他上輩子的養母了。
冷冰心一直有輕微的失眠症,晚上十二點以前不會睡,睡了也很難睡着,偶爾還需要藉助安眠藥才能入睡,但絕大部分的時候都不會吃安眠藥,因爲她認定安眠藥對身體有害。
“爲什麼不是重生呢?明明其他人都沒有變啊。”
“如果她不是她,我就沒了報復她的理由,也就沒了繼續活下去的理由,那我現在活着的意義是什麼呢?”
“我要回到福利院,報答鞠蓮和院長的養育之恩嗎?”
“可他們本來就是不求回報的,養大的孩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我並不是特殊的啊。”
冷心糾結得翻來覆去。
他以前好像從未想過自己到底爲什麼要活着,像他這種親爸親媽都不要的人,真的有必要活下去嗎?
“啪”的一聲,房間裡的燈忽然亮了。
“天天,你是不是睡不着啊?”
不知何時,樂觀竟然已經爬了起來,還走到了他這邊,嚇得側躺着的他大氣都不敢出。
“她怎麼知道我沒睡……不對,她剛剛不是已經睡着了嗎?”冷心的內心是震驚的。
他不會知道的是,樂觀是有外掛的人,她確實不知道他其實還沒睡着,但他不停翻來覆去的時候被大白看見了,大白告訴了她,而她剛好還沒睡着,就起來了。
“睡不着可以跟媽媽說,媽媽會幫你想辦法的。”樂觀在牀邊坐了下來,順手摸了摸他的頭。
冷心知道裝不下去了,索性坐了起來。
“媽媽剛剛不是已經睡了嗎?怎麼又起來了?是不是我吵到媽媽了?”他滿臉歉意地道。
“不是你的錯,是媽媽本來就沒睡着。”樂觀知道他是裝的,但還是忍不住“母愛氾濫”,特別真誠地對他笑了笑。
“……”能別笑成這樣嗎?我會以爲是冷笑的。
樂觀突如其來的笑容太具有迷惑性了,會讓他覺得像是笑裡藏刀。
“天天要不要聽個睡前故事試試?媽媽可以給你講哦。”樂觀不會唱安眠曲之類的,但講個故事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