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木子冥強撐着一口氣,“你是我的心魔,依託於我而生,如今我本體受損,你的力量也會大大削弱。”
“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爲了對付我,竟然寧願玉石俱碎。”心魔幻化而成的男人面帶不甘,“好,這次算你贏了。”
話音剛落,心魔便再也維持不了人形,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木子冥身邊的景色,也在一瞬間恢復正常。
看到那熟悉的場景,木子冥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看了看牆上的鐘表,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兩萬五千二百秒。
他在幻境中待了整整七個小時。
“木總,您怎麼了?”
見木子冥甦醒,工隊的工人們一窩蜂的涌了上來,臉上掛着着急擔憂。
“我沒事。”
木子冥輕輕笑了笑,剛想起身,猛然發現胸腔發出一陣錐心的疼痛,雖然幻境消失了,但是那疼痛卻還緊緊圍着他,陰魂不散。
好在男子善於僞裝,哪怕身上疼痛不止,木子冥面上依舊是一片雲淡風輕,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然而,木子冥還是發現了事情有一絲不對,他看着衆人一個個欲言又止的眼神,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直到木子冥再次催促,有個大膽的人才緩緩開口。
“是杜俊傑,杜專家。”工人說道,“他說如果我們再繼續霸佔着這塊地方,不主動上交文物的話,就告我們盜墓。”
“啪”的一聲,木子冥牙齒緊咬,右手重重地砸到了一邊的牀頭櫃上,“可惡!”
男人雙眉皺成了一團。
突然,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擡頭一問,“你們都妥協了?”
衆人心虛的低下了頭。
“現在工地已經被杜俊傑的人佔領了,咱們這兒的東西也都交上去了,包括您常看的那塊刻着龐貝的石頭。”
!!!
木子冥瞪大了雙眼,一口氣堵在喉嚨口,上不去也咽不下來。
那個石頭可是他和董於唯交流的唯一途徑了,若是被杜俊傑拿走,恐怕——
龐貝城。
董於唯按照西格莉德的吩咐,在出示了腰牌後,憑藉自己的一番言辭,成功的接替西格莉德成爲了龐貝城新的女巫,被迎接進朱庇特神廟。
雖然如此,董於唯並不覺得高興。
一個是因爲她得到了海德拉的內丹,卻並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東西在她手上充其量就是個好看點兒的珠子。
另一方面,則是和龐貝城的風氣有關。
董於唯離開不過短短兩天,龐貝城中的角鬥場就又重新開了起來,又有無數奴隸被送了進去,甚至規模比之前還要龐大。
不僅有成年男人之間的角鬥表演,更有女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甚至連小孩兒也未能倖免。
至於這些奴隸是怎麼來的,高高在上的觀賞者只顧自己開心愉快,看的高興,從來不做他想。
另外,董於唯還注意到,城裡的妓院越來越多,不僅霸佔了自己那塊街區,更是伸開爪子,悄無聲息的把分鋪開到居民生活區。
街道上放浪、暴露的壁畫和符號愈來愈多,更加可怕的是,竟然沒一個人覺得不對。
大家冷漠、麻木的經歷着種種變化,茫然的做着自己的事,對其他漠不關心。
面對如此種種,董於唯忍不住直搖頭,少女頗爲無奈的看了眼手中的內丹。
僅憑這一顆珠子,真的能夠救龐貝麼?
董於唯漸漸地有些懷疑。
她不是沒有行動。
董於唯也曾以女巫的身份在行政大廳發起呼籲,要求立法解散角鬥士學校,關停妓院。
奈何她的呼聲比起偌大的龐貝城,實在顯得微不足道,很快就被淹沒在反對聲中。
行政樓的那些高高在上元老們,只把董於唯當成孩子一樣糊弄,而底層的人民們,一個個也都習慣了這燈紅酒綠、淫靡色情的龐貝了。
董於唯看着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忍不住覺得一陣心酸落寞。
“這裡到處都是人,卻沒有一個我能說得上話的。”
“尊貴的小姐,你爲何愁眉不展?”侍女見新來的女巫又一個人在窗口眺望遠方,一臉關心的走上前來。
“聽說角鬥場這兩天又有新的表演,元老院剛剛送來了一張票,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去,我不看這罪惡的東西。”董於唯皺了皺眉頭,推開了侍女,她知道這又是元老們試圖說服她。
“您這是何必呢。”侍女勸道,“不管您看不看,這些表演都是會繼續的。再說,雖然角鬥有些殘忍,但是死去的只是外邦奴隸罷了,和咱們沒關係。”
“是啊,左右這些和我沒關係,我只要保證自己活着就好,幹嘛在意他人的生死?”
董於唯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這番話不知道是說給別人的還是說給自己聽得。
“好,把票留着,今晚我要過去看。”
“是。”
見董於唯終於改變了主意,侍女微微一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傍晚很快到了,夜幕緩緩降臨。龐貝城中卻一片燈火通明,明亮的火把、燭光將龐貝照的恍若白晝。
其中以角鬥場爲甚。
燈光從四面八方打來,萬千道光芒聚集在舞臺上,倒映着這激動人心的一幕。
“各位觀衆大家好,歡迎來到今天的角鬥現場。經過前面九十九輪篩選,龐貝終於迎來了第一百場挑戰賽。”
“這次即將出場的兩位角鬥士,他們都是從各自小組中一路獲勝走過來的,今天誰能拿下這一場,就會成爲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百勝將軍。”
“獲勝者不僅可以重獲自由,離開角鬥場,還能得到三位元老的封賞和女巫的祝福。”
燈光打到第一排的衆人董於唯,少女配合的笑了笑。
“好了,有情我們今天的兩位主角上場,他們分別是,戰神阿瑞斯和暴亂狂魔烏拉索。”
隨着山崩海嘯般的歡呼,兩個肌肉橫生的男人走上了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