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樓梯向上走, 何毅打開了一扇門,是醫院。一個女人正在,面目猙獰的拉扯一個少年的頭髮, 還一邊叫嚷着, “治什麼治, 有什麼好治的, 你個惡魔, 掃把星,你怎麼不死,你怎麼不死!!”
被拉扯的少年彷彿沒有同感的一聲不吭, 只是低着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 看起來有些陰森。手緊緊的抓着病牀的邊緣, 用力之大, 骨節已經發白。
聽見門開的聲音,女人好歹收斂了一點, 然後有些尷尬的衝何毅笑着說,“我家孩子不治了,醫生我們該怎麼辦理退院手續。”
何毅着才注意到,自己身穿着一件白大褂,醫生扮相, 何毅瞄了一眼病牀上少年的名字, 上面赫然寫着“李瀟瀟三個字。”
前幾次的任務已經讓何毅知道, 這次的任務怕是和眼前的這個少年脫不了關係了, 於是道, “夫人,我建議你們依舊進行治療, 現在退院,似乎不太好。”
“醫生,我們要退院,這好像不關你的事情吧,他治不好,再治也是個可怕的存在,所以,我們不治!”女人似乎不打算聽取別人的建議了,繼續開始拉扯揪住病牀的少年。
少年好像覺得有醫生在有了寫底氣,忽然的擡起手,把女人狠狠的推開,“我不會走的,我要把病治好,我又沒花你的錢,是我爸的,你什麼的不是。”
“你……你……”女人指着病牀上依舊低着頭少年,氣的說不出話來。然後爬起來,狠狠的看了何毅一眼,推門走了出去。
“醫生你不用管他,也不用管花多少錢,只要可以治好我就可以了。”少年整了整自己的被子,然後鑽了進去,把臉埋了起來。
何毅應了一聲,正打算找自己的辦公室,瞭解一下現在的情況,卻聽到少年又說,“醫生,我爲什麼聽不見你的聲音?醫生,我有點喜歡你了。”
何毅打開房門的速度慢了一拍,這個少年究竟什麼意思,何毅的頭緒全無,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更是不和常理,明明是可以聽見的,爲什麼又說聽不見?
離開房間,何毅穿過了長長的走廊,剛纔在病房發現的牌子上寫的是精神科,那麼下面他要找的就是精神科的辦公室,他需要的是在所有人發現之前,適應這個身份。
精神科辦公室很快找到了,人員組正在開會,何毅打開門的時候,被坐在主位的那個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怎麼回事,又遲到,找個地方坐下吧,我們正在討論關於李瀟瀟的那個情況。”
何毅環視了一週,一個年輕人微笑着對他示意,何毅走了過去,坐了下來。老教授開始繼續說關於李瀟瀟的案子。
“大家都知道,最近我們部門來的那個孩子吧,明明思維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卻一口咬定,自己可以聽見別人心裡的話。對此,你們怎麼看。”
一個像是主治醫生的女人說到,“我覺得很可能是妄想症了一種,只是有的時候清醒,有的時候不清醒。”
另一個人點點頭,“我認爲也是,妄想症是一種在病理基礎上產生的歪曲的信念,是一種病態的推理和判斷,這個男孩時常覺得自己可以聽見別人的聲音,可能是因爲家庭的原因,從平日的裡的觀察來看,他的母親對他極其糟糕,而且他似乎對於她的母親也滿是厭惡。”
“鄭遠,你也發表一下意見。”院長看着坐在何毅旁邊的那個年輕人。
鄭遠大大咧咧的笑了一下,說到,“爲什麼你們不相信那個男孩說的話呢,我覺得可能是真的啊,我曾經實驗過,他連我心裡在想的中午吃什麼都知道呢……”
“你閉嘴,鄭遠,你是個醫生,你知不知道在醫院裡說這些東西意味着什麼!!”院長顯然被這個他帶出來的學生氣的不清。“我們是醫生,唯物主意觀至上,請不要再說這個了。”
“好好好……”那個叫鄭遠的學生無所謂的點了點。
“何毅,你來說說,這個孩子的病情。”院長又點名了何毅,對於這批新來的實習醫生他也是頭疼的很。
何毅想了一下回答道,“這個孩子接受治療的慾望很強,我今天碰見了他和他母親的爭吵,感覺林女士似乎有些害怕這個孩子,他叫他惡魔,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妄想症,他一定做出過可怕的事情,或者說他可能有一種可怕的能力,這種能力我更傾向與超過常人的觀察力,這樣也就可以解釋他所謂的讀心。”
何毅儘量用一個可以被這些醫生接受的說法,來解釋男孩的情況,其實比起這種說法,他更相信的是鄭遠說的那種,直覺告訴他,男孩不是妄想症,而是真正的超感,一個擁有超感能力的讀心少年。
他想起李瀟瀟蒙着被子說的那句話,他讀不出我的心,,所以他喜歡我,這個原因只能是因爲自己壓根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就像在第一層的時候,魔力球無法測出自己的精神力一樣。
這個時候一個護士敲開了門,“院長,李瀟瀟不見了!!”
這裡是精神科,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裡的每一個病人,即使是殺了人,也不需要承擔任何的法律責任,所以,對於病人的監控,醫院是下了大力度的,一個病人的失蹤也許都會引起大問題。
“還愣着幹嘛,去找。鄭遠,你去掉監控。其他人分頭去找。”老院長命令道。
“何毅,一起去。”鄭遠拿起自己的筆記本,招呼上何毅,向監控室跑了過去。何毅緊隨其後。
醫院的監控處,鄭遠在瞭解到何毅在開會之前見過李瀟瀟,於是把時間定在了開會的這個時間段,終於找到了這個孩子。
李瀟瀟帶着一個耳機,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拼命的捂着耳朵,頭也在不停的晃動。然後好像有意識的擡頭,看了攝像頭一眼,然後埋着頭繼續往前走,直到消失在了鏡頭下面。
“麻煩調一下這個時候大門的錄像。”鄭遠同保安處的人說到。
在反覆看了約有三四遍之後,鄭遠纔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壓根就沒有離開這棟精神科大樓,何毅看着監控錄像,陷入了沉思。
“這棟大樓有沒有人很少或者安靜些的地方?”何毅問到。
雖然不明白何毅問這個的用意,但是鄭遠沒有問什麼,他知道,何毅一定有什麼什麼猜測和推論。
“醫院的頂樓,有一個天台,那裡幾乎沒人。”鄭遠剛一說完,何毅就跑出了監控室,這次的任務,李瀟瀟絕對室關鍵,他絕對不能失敗。
天台上,當何毅一腳踹開門的時候,少年驚訝的坐在天台的欄杆上看着他,之後忽然笑了起來,“真好,我居然真的聽不見你的一點聲音,有點奇怪呢,不過這種感覺,不壞。”
少年的聲音聽出來他好像心情很不錯,他的腳懸空,在空氣中晃來晃去,耳機也已經摘掉了。
“吶,你叫何毅對不對,我不喜歡那個老頭子,他總說我有妄想症,你以後做我的主治醫生好不好,然後,治好我,我有很多很多的錢,那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叫我治病的錢。”少年的聲音很輕,好像忽然又有些難過的感覺,精神也開始變得有些恍惚。
“你先從那上面下來。”何毅向少年伸出手,他現在算數明白了最終的任務是什麼,那就是治好這個少年,無論他是否室真的精神病。
少年順從的從欄杆上跳了下來,“何毅,我不想下去,我聽見的東西吵的我耳朵很疼,大腦也很疼。”
少年好像也很委屈,“何毅,你知道嗎?下面有很多人他們真的的在爲自己的親人難過,擔憂,那感情太悲傷,我很厭惡,但是也有的人,他們在幸災樂禍,他們在想着一些在我看來社麼什麼用也沒有的餓東西,例如金錢,例如女人,例如……很多很多,,這樣我也厭惡,我厭惡一切,然後厭惡我的存在。”
何毅好像是安撫的拍了拍少年的肩,少年重新帶上了耳機,然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何毅,你一定要治好我,我不想再聽見這種聲音了。”
何毅這次成功找到了失蹤的李瀟瀟,受到了院長的表揚,同時也在李瀟瀟的要求下,成爲他的主治醫生,這可讓不少同期進入的醫生們羨慕了,要知道一個實習醫生的轉正需要多久的時間,而何毅卻是在剛來的時候,就有了一個專屬的vip客人。
而此時何毅卻沒有空去管這些人在想什麼,他在快速的思考如何可以快速的通關,完成任務,何毅的手在鍵盤上胡亂的敲着,忽然,何毅的手指頓住了,他盯着屏幕上自己打出的一行字“破碎的東西,粘起來成爲完整的。”
他想他知道死亡之塔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