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兩個人是把長離當做了與他們父輩有仇的老怪物,如此長離纔會整治他們。
顯然他們猜錯了,在拿到家中長輩回信的時候,他們就得知了這件事,然後滿腹疑慮的猜測着長離的身份,所以這麼一位高手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他整治他們兩人,僅僅是因爲他們的冒犯,亦或是本就對玄劍山莊與霸刀山莊有惡感?
而隨同書信一同來的,還有玄劍山莊與霸刀山莊的長輩,他們正是來處理鍾祺玉與慕荊林受傷之事的,畢竟鍾祺玉慕荊林對於他們各自的勢力而言都萬分的重要。
那一日,他們鼻青臉腫的來到桃溪時,雖然注意了隱藏身份,但也有許多認得他們的江湖人士將這件事傳開,所以現在鍾祺玉與慕荊林受傷一事,成了一件公開的秘密作爲談資,出現在江湖人士的口中。
玄劍山莊與霸刀山莊的人,一則是爲了調查長離的身份,二就是保護這兩人的安全了,當然這種保護讓這兩人十分的不快,他們剛剛獨自行走江湖沒多久,就再次回到了自家勢力的庇護之中,這讓他們感到由衷的尷尬。
還沒來得及將美名傳遍江湖,就已經以另一種方式揚名立萬了。
長離此時正在正在桃溪鎮外,他先叫三人一步來到桃溪鎮中,卻沒有引起鎮上之人的注意,在桃溪鎮休息了幾天,恢復了精力之後,他也曾到鎮上去轉了轉,雖然他並沒有用心的修飾自己的容貌,但鎮上的人卻依然沒有如何留意他,就好像他的存在感被徹底的隱沒了一般。
而鎮上的江湖人士所討論的那三人受傷之事,他也有所預料,畢竟他當時可沒有對鍾祺玉他們的馬下手,他們能夠如此迅速的趕到桃溪鎮,長離一點也不意外。
這段日子裡,他也親身體會了一番流言之所以稱爲流言的道理。
鍾祺玉三人受傷一事由一開始的三人出言不遜,得罪了老前輩被教訓,轉變爲了他們被敵視玄劍山莊,以霸刀山莊的邪道人士所埋伏,猝不及防之下受了重傷。再轉變爲了那兩兄弟爲了一絕色女子而互相反目,結果將對方打得重傷,最後變爲了那兩人已傷重不治,不日即將嚥氣。
這種種說法不停的在江湖上傳播,居然又轉化了許多版本,而從其他友人口中得知此事的鐘祺玉在憤怒之餘,也只能默默的嚥下這一口氣。
不過是一輪莫須有的流言,等過段時日,自然會散去,而流言之中的那個絕色女子,則是心情抑鬱的待在玄劍山中之人爲她準備的客房裡。
這客房雖然談不上十分的精緻,但也還算乾淨整潔,這也不算是慢待了,可她還是十分的抑鬱。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起,衣食住行就無一不精,在她看來,這算得上整潔的房間卻只能稱一聲簡陋。
難道是那兩位少俠因爲之前發生的那件事而遷怒於她,她由衷的感覺到委屈,明明是那兩個少俠自己武功不夠,怎麼能夠怪自己,自己還是受他們連累的呢,她身上的傷勢到現在都沒好,手臂到現在都沒能動彈。
一看到自己的傷處,她就想到那個傷她的人,然後恐懼就襲上了她的心頭,讓她將那點憤怒吞了回去,算了,還是留在這裡好了,如果出去亂跑沒人保護,又遇到那個人該怎麼辦?
如果是以前,這位自詡不應該受半點委屈的女子可是會不管不顧的離家出走的,就好像她之前覺得皇帝將她納爲妃子,是對她的羞辱,所以離家出走一般。
看夠了熱鬧,長離就決定離開桃溪鎮,這也就是他出現在鎮外的原因。
雖然離開時走的是另一個城門,但長離依然遇到了一片密林,這一片密林較之前的稀疏,密林中還有一條行人開拓出來的路,他正往那條路上走。
這幾天他也摸清楚了附近的道路,這條路是前往一個大城市最近的路,他悠悠然的走在這條不算寬闊的路上,褐色的衣衫普通而精幹。
他以前穿的那件寬袍大袖的衣裳,到底還是太招搖了,而且行動間也頗爲不便,所以這次他就乾脆直接買了一件新的一聲,然後將那一件衣裳銷燬,那件衣裳上留有前朝皇族的暗記,所以不能賣出。
山林多蟲獸,但長離行走之時卻完全沒有遇到,他身邊連一隻盤桓的蚊蟲都沒有,四周靜悄悄的,隱隱傳來的只有尖細的風聲,一股無形的壓力,悄悄的向着四周瀰漫,讓那些遠比人類敏感的猛獸們安靜的躲在自己的巢穴中,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而與長離方向完全相反的一人則是看着那個突然跑走的大蟲,眼中滿是驚訝,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他走上前去,向着旁邊的那位青衣公子通報:“公子,我們是要繼續趕路,還是先行休息。”
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但這個中年漢子也沒有太過在意,說不定那大蟲是見他們人多勢衆,不好對付才退走的呢?以往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青衣公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大蟲離開的方向,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繼續趕路吧,爭取在日落之前到達桃溪。”
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他不懼妖邪,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少招惹一些爲好。
聽到了公子的吩咐,這一羣人又繼續往前走,說是一羣人,其實也不過三人,一者是那中年漢子,一者是這青衣公子,還有一者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小藥童。
藥童提着一個碩大的藥箱,一邊走,還一邊問他家公子:“公子,玄劍山莊的少莊主真的已經命在旦夕?”他們此次出行,正是應玄劍山莊之邀,去爲他們的少莊主看傷。
青衣公子搖了搖頭,在蹙起眉頭之後,又點了點頭,藥童一臉詫異的看着他家公子,就聽到青衣公子說道:“說危險也不危險,說不危險也危險。”
說到這裡,他口中的話頓住,似乎是不想再解釋,正在這時,一抹褐色的衣角從林中,一閃而過,他的眼神驟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