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越久,怕自己會留戀。”楚嫺淡淡地微笑着,笑容中隱約夾帶着一點苦澀。
“其實,你一個小姑娘,何必這麼逼迫自己?完全可以享受一下,這世間美麗的風景,你看,這天空……”洛軒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算了吧,這混亂的末世,就連太陽,都不肯露出一個笑臉,一直灰濛濛的。
“爸媽哥,你們可以回去了,我要和洛軒商量點事。”楚嫺留戀地看了他們一眼,和每個人擁抱了下,便讓他們離開了。
三人雖然一頭霧水,但這一週的忙碌,也讓他們筋疲力盡,以爲是女兒/妹妹想自己了,拖着疲憊的身軀,慢慢回到了家,幾乎是倒牀就睡。
如果,他們知道,這是最後一面,那麼,說什麼,當初也不會離開,可是,一切都晚了。
楚嫺躺在牀上,拿出了針管,一言不發地就扎進了自己的胳膊裡,慢慢抽出了血液,那淡定的樣子,看得洛軒這個瘋子都頭皮發麻,從來沒見過如此能忍疼的人,那種針,一旦插進去,幾乎會吸乾一個人的血液才能抽出來。
“你,你真的想好了?”中途有好幾次,洛軒都想強行結束這個實驗,他曾以爲,自己是最可憐的,可是,爲什麼看着楚嫺無慾無求的樣子,反而會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呢。
究竟是有多絕望,纔會在觸碰到幸福的時候,立馬堅決斬斷,明明不需要這種方式的,只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他肯定會找到血液的替代品的。
“嗯,沒關係,大哥,幹嘛比我還緊張,來,笑一個?我馬上就走了,是不是應該讓我看到帥哥的樣子呀,至少養眼,一個大老爺們,哭什麼哭,多醜。”
“誰哭了?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而已。”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明明是一個那麼無情的人,怎麼會因爲一個姑娘哭泣?
兩個小時後,楚嫺蒼白着臉色,漸漸沒有了聲息,在這之前,陸陸續續跟洛軒說了一下她在自己的臥室裡,留了幾張信的事情。
在這兩個小時裡,洛軒沒有在做什麼實驗,坐在實驗牀前,絮絮叨叨地說着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生活,也不管楚嫺有沒有在聽,大概是壓抑太久了,想要傾訴一下,以前是找不到人可說,現在人找到了,卻……
三天後,天降雪花,只是,每片雪花正中心的位置,都帶了一點鮮豔的紅色,被淋到的喪屍,幾乎是瞬間恢復了清明,只是,有些喪屍的相貌並未能改變過來,依舊保留了恐怖的樣子。
而普通人,也因爲這雪,身體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只是,在某個偏僻的角落,洛軒被揍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解釋。
於簡和吳梅霞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女兒的離開,默默地看着於凡在揍人,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眼神空洞而迷茫。
良久,洛軒一瘸一拐地走了,嘶啞着嗓子說,“於嫺給你們留下了幾封信,在她房間裡。”
本來還處在悲傷中幾乎渾身無力的三人,聽到這話,立馬開始狂奔,那速度,帶起了一陣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