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傲天,玄真子,五頭狠命擠進去,他們可沒有刑天的神力,也不敢在普通人中動手段。尹傲天一扯刑天,“小天,幹嘛呢?你小子要是再亂跑,小心我就不理你走了。”
往常刑天發癡的時候,這句話是百試百靈。今天,刑天就像打了興奮劑,很是歡快,“哥哥,你快看,裡邊的人真是好手段。你要是看了,就不會怪我了。”
尹傲天好奇地往裡邊看,就見場地中央一個精悍的漢子,三十左右的光景,光亮禿頭,圓臉盤子,鼻直口方,濃眉大眼,上半身赤條條的,滿身都是成塊的健碩肌肉。身邊擺了足有百十塊青磚。就見這漢子先是大吼一聲,雙手一合,夾了整整三十多塊磚,一用力,提了起來。衆人見好氣力,齊聲叫好,刑天也叫了一聲。
尹傲天想看看那漢子還有什麼神奇之筆,就沒有教訓刑天。
只見那漢子右手一推,左手一翻,三十多塊磚直直豎起壓在左手上,那漢子蹲下身,右手飛快揀磚,一塊塊向上拋。左手一塊塊接,轉眼,六十多塊落在一起,足有一人多高。衆人紛紛鼓掌,尹傲天也不覺叫聲好。
那漢子左手往身後轉,右手在身後接過磚,再在身前右手交左手,如此反覆,手法之快,竟然幻出一道磚牆影子。
這回,就連玄真子,都叫上了好。
那漢子使得興起,往空中一拋,六十多塊磚漫天飛舞,圍觀的人嚇得連連後退,那漢子微然一笑,極快的身形手法,竟然一塊塊接住,手上又是那一垛磚。
衆人這回都忘了叫好,那漢子還沒有完,蹲上馬步,把磚頭撂在地上,一塊塊拿起,往頭上砸,磚頭碎屑四處橫飛,不大工夫,漢子在地面上只留下三塊磚。一看那漢子,微微氣喘,毫無損傷。在衆人雷鳴般掌聲中,那漢子撿起地面上三塊磚,嗖的甩出第一塊,緊接着摔出第二塊,啪的一聲,第二塊把第一塊砸的粉碎,緊接着,第三塊飛出,啪一聲,第二塊和第三塊竟然同時粉碎。
衆人叫好聲中,紛紛往場中扔錢,尹傲天,玄真子也很是佩服這賣藝的漢子,揀出一點碎銀,也扔了進去。那漢子團團作揖,感謝衆人。
尹傲天吃驚的發現,那漢子僅僅撿了一點碎銀子。對那麼多的錢好像視而不見,就開始收拾場子。
圍觀的衆人似乎對此也是司空見慣,見那漢子收場子,也都紛紛離去,對地面上的銀錢視而不見。
尹傲天走到那漢子跟前,“兄臺好功夫,兄弟很是佩服。在下尹傲天,大個那個,是在下的弟弟刑天,那位道長,也是在下的兄弟,道號玄真子。還有這個跟誰我多年的狗,叫五頭。未敢請教兄臺怎麼稱呼?”
那漢子打量一下尹傲天三人,均是儀表不俗,便一抱拳,“兄弟姓吳,因爲幾塊板磚耍得好,人稱吳三板。至於本名,被人
叫慣了外號,早已忘了。相逢就是有緣,今天兄弟做東,想請幾位聚聚,不知意下如何?”
尹傲天見吳三板很是豪爽,看了一眼玄真子,見玄真子並無異議,便慨然應允。但看到地面上的錢財,便問道,“吳三哥,這麼多的銀錢,你怎麼不收起來啊?”
吳三板恨恨地看了看,又很是無奈的說,“兄弟你是外鄉人,不知道這裡的規矩。說出來活活氣煞人,不說也罷。咱們尋個地方好好聊聊,如何?”
尹傲天也不追問,吳三板收拾好場子,引着尹傲天三人一狗,來到一個小店鋪。
說這店鋪小,地方卻不是很小,但是滿滿當當的人擁擠不堪,顯得地方很狹窄。
吳三板走到小店中間,扯開嗓子,“相好的,來了幾個好朋友,趕緊出來招待一下。”
“來嘍——”很清脆的一聲長音。一個身材矮小,面目猥瑣的中年人一溜煙地出來。
“原來是三板兄弟,帶來哪路的好朋友,趕快介紹介紹。”
吳三板一一介紹尹傲天三人。那人一一施禮。尹傲天看清這人的模樣,總算知道什麼叫獐頭鼠目,賊眉鼠眼。
吳三板道,“尹兄弟,這位是此間的老闆齊瑜。我們是一起到這鳳凰集討口飯吃的。尹兄弟,別看這店面小,齊老闆的手藝可是一絕。齊老闆,尹兄弟三人,跟我一見如故,你可要露幾手啊。”
齊瑜嘿嘿一笑,“三板的朋友,老齊怎會怠慢?這裡也是你的地方,我先忙活一下,你先領着三位坐坐。”
吳三板也不客氣,領着三人找個略微僻靜的地方坐下。
齊瑜的廚房就在露天擺放,來這裡吃飯的,都是些尋常百姓,要一碗麪足以果腹就夠了。齊瑜賣的是刀削麪。尹傲天一看齊瑜的刀功,馬上就愕然了。
尹傲天吃過刀削麪,也見過大師傅削麪的絕技。但是這齊瑜一出手,尹傲天覺得不同凡響。
首先,齊瑜用的不是傳統刀削麪專用的薄片刀,而是黑黝黝一把厚背菜刀。普通菜刀的刀口通常十分鋒利。而齊瑜的菜刀卻好像是沒有開過刃的一般,這柄菜刀就連刀把都是黑黝黝的。齊瑜的手法奇快,毫無刀刃的菜刀每一下削出,就有八寸長的一片面飛出,由於刀法太快,尋常人眼中就是面片漫天飛舞,進入沸騰的鍋中。但尹傲天看出來,每一片竟然是薄如蟬翼,通體透明。尤其是那把菜刀,尹傲天竟然隱隱覺得有些王者之氣。
“好刀。”尹傲天既是誇那菜刀,又是誇齊瑜的刀功。
“看來尹兄弟也是同道中人。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到,也被這老齊鎮住了。如此手段,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吳三板給尹傲天三人填上滿滿的茶水。
尹傲天喝了一口茶,“卻是不同凡響,看來這鳳凰集,可真是藏龍臥虎啊。”
“什麼龍啊,虎的。到得這裡,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可憐蟲而已。”
尹傲天見吳三板話語中很不對頭,正想問,齊瑜笑吟吟過來,“得罪得罪,幾位先喝茶,我馬上弄幾個小菜,爲幾位新來的朋友接風。”
尹傲天道,“不急,齊老闆先忙生意吧,我們還不算餓。”
“哪裡不餓?我都想把桌子吃了。”刑天也知道尹傲天會氣憤得看自己,小聲說完,連頭也不擡。
齊瑜笑道,“不打緊,都是老客。都到齊了,面也弄完了,這幫老客都是實誠人,不用兄弟收錢,吃完就會自己把錢放到兄弟的抽屜裡。幾位稍等。”
吳三板趕緊再添茶水,“尹兄弟莫怪,正趕上老齊忙的時候。一會兒就好。”
尹傲天狠狠看了刑天一眼,這孩子平日裡十分乖,一碰上吃的,就給自己丟人,但看到刑天低下頭,時不時偷偷瞟自己兩眼,又忍不住好笑。便對吳三板道,“都是朋友,別再客套,江湖中人,灑脫一點。”
齊瑜也當真就片刻功夫,八大菜整齊上桌。尹傲天見有暈有素,不覺奇怪,就算是手腳快,但是菜的火候卻是馬虎不得的。仔細看看,恍然大悟,原來,齊瑜的刀功極好,把肉都切成極薄的片,遇到滾油馬上就熟,所以才這麼快。
“時間緊,胡亂湊合,幾位不要笑話。”
“齊老闆好手段,尹某今日有幸見到二位高人,足慰平生,來,咱們坐下聊聊可好?”
“承蒙擡愛。”齊瑜爽快坐下。幾人客套幾句便推杯換盞,幾杯酒落肚,已沒有初見面的斯文一說。頗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正聊得高興,就聽有人高聲喝道,“老闆呢?老闆死哪裡去了。”
幾人循聲望去,見一胖大漢子,歪戴一頂八角英雄帽身穿斜穿一件綠色大綢衣,一臉兇光,滿面通紅,一身酒氣,搖晃着走進來。
齊瑜趕緊帶着笑容快步走過去,“您辛苦,您受累。坐坐坐,請坐。”
那胖大漢子滿臉的鄙夷和不屑一顧,手裡搖晃着一打紙,找個凳子,轟的一下坐下,“老闆,生意不錯啊,怎麼,是不是該交點稅了?”
齊瑜滿臉是笑,“看您老說的,還麻煩您親自來,我這還可以,交,交。”齊瑜跑到櫃前,伸手掏出錢,恭恭敬敬遞到那漢子面前。
那漢子瞟了一眼,“還行,給你開個收據。”
“哪兒還用,就您老跑這一趟腿,不用再勞您的手受累了。”
那漢子唔了一聲,指着齊瑜笑道,“你這老闆,挺識相的嘛,好,不打攪你做生意了。”
說完,那漢子搖搖晃晃走了出去。看到那人走遠,齊瑜無奈搖搖頭,回來坐下,“好好地,讓讓這廝攪了。”
尹傲天問道,“那人是官府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