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陰是個瘋子,這個是很多人的共識。
他被關在鎮國公府這麼多年,反倒是被習慣了,不想毀了這鎮國公府,反倒是動了念頭,想要把這鎮國公府給買下來自己住。
這不,現在鎮國公府空無一人,所以他就乾脆轉移到了這裡,每晚還能睡個好覺。
沒想到會遇上突然回到鎮國公府裡的尚雅靈……
軒轅陰突然起了壞心眼,覺得應該讓人記住他的存在,畢竟這麼多年都沒出來活動了,大家好像都已經遺忘還有這麼一個人似得。
尤其是……
軒轅陰離開了鎮國公府後,朝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而後不久,尚雅靈就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臉上的蛇形傷痕,蛇頭在她的右邊眉角,一路往下蛇尾勾到了她的嘴角,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就像是用了一個模子在她的臉上印下這麼一個印記似得。
尚雅靈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總覺得瘮得慌。
尤其是看到這條蛇,她就想起前兩天遇上的各種的黑蛇場景,移開視線不願再繼續盯着鏡子了,轉頭問赤衣,“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那個變態是怎麼做到的啊?”
能在用這種方式去攻擊人,還在人家的身上留下這麼變態的印記,要不是變態的話,都對不起他自己了。
赤衣神色凝重,“屬下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尚雅靈無奈的嘆了口氣,就是忍不住的想要拿手去摸自己臉上的傷痕。
剛纔摸着還只是有一點淡淡的痕跡,現在摸起來越發的粗糙了起來,感覺就好像是臉上真的爬了一條黑蛇一般……
尚雅靈想着,忍不住渾身一涼,忙道,“我們還是去找一個鬼醫吧,你不覺得我臉上的這個傷痕好像在逐漸加深的樣子啊。”
聞言,赤衣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在尚雅靈臉上的蛇形傷痕當中的皮膚起了一個個小疙瘩,看起來就好像是蛇鱗,臉色變得刷的一下就變了。
馬不停蹄的趕到鬼醫那邊。
鬼醫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尚雅靈臉上的蛇形傷痕,拿了一瓶藥塗塗抹抹,然後一臉平靜的道,“沒事了,過兩天就會消失了。”
“……這麼淡定。”尚雅靈瞅着鬼醫懷疑意味不要太明顯。
“就是些不入流的毒粉罷了。”鬼醫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太不省心了,三天兩頭受傷的都是你,以後你也乾脆別去其他的地方了,就住在我這算了,省得你跑,也省的我跑,多好。”
尚雅靈鬱悶的直癟嘴。
心說誰沒事喜歡進醫院裡呆着啊,又不是有病。
“我也不想啊,誰知道那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襲擊人的手法都這麼清醒脫俗,我能有什辦法,我也很絕望的好麼。”尚雅靈鬱悶的不要不要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怎麼老有人想要對她動手呢?
鬼醫低頭搗鼓自己的藥,頭都不擡的趕人,“沒事就趕緊走,別在這裡打擾我。”
“……”尚雅靈看這老頭真沒搭理她的意思,壓了壓嘴角,帶着一點鬱悶心情跟赤衣離開了。
兩人按照原定計劃,到了馬三立駐紮的德海社。
馬三立正在臺子上口沫橫飛的說着安祿山的故事……
站在門口站了會兒,立馬就有小二哥將她領到了專屬的包間裡待着。
尚雅靈來了,馬三立結束了說書之後,便恭恭敬敬的過來問候了。
“夫子。”馬三立在尚雅靈的面前就跟啞巴差不多了,只要能少說話,他就儘量少說話,生怕哪裡讓尚雅靈不悅了。
尚雅靈淡淡嗯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睨着他,“看樣子,你最近混得還不錯,這裡的客人還挺不少的嘛。”
“托夫子的福。”馬三立恭敬的恨不得對尚雅靈五體投地。
“這是我閒來沒事準備的一個小故事,從今日開始你就開始講吧。”尚雅靈將西遊記的手稿交給馬三立,“看看,有什麼需要加的東西,你自己自由發揮。”
馬三立雙手捧着西遊記的手稿,跟皇帝頒發的聖旨一般小心翼翼,聽她這麼說,惶恐的不得了,“小的不敢。”
“我讓你做的,你就要敢,我不讓你做的,你就是一千個膽子也不能敢。”尚雅靈單手撐着自己的下巴,慢慢悠悠的說着,“我讓你散播的消息,你已經散播出去了?”
“回夫子的話,已經散播出去了,現在整個京城都已經知道曹家快要倒了。”馬三立有一說一,絲毫沒有窺探的尚雅靈讓他這麼做的意圖。
這跟最初剛剛認識的時候,完全是不一樣的性格,那個時候的馬三立八卦的很,恨不得吧所有人心裡的小秘密都挖出來。
尚雅靈忽然生出了一絲好奇,挑眉看着馬三立,“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爲什麼要你這麼做嗎?”
“不……不敢。”馬三立哆哆嗦嗦的垂着頭,站在那瘦不拉幾的看起來可憐死了。
見他這般,尚雅靈覺得無趣的很,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雖說現在馬三立對她的態度恭敬而又畏懼,但她依然不會選擇跟馬三立建立更爲友好親切的關係,因爲當領導的還是有一點距離感,才能更好地管理好屬下。
馬三立如釋重負的離開了。
尚雅靈就百無聊賴的待在德海社裡聽馬三立說書,剛剛坐下沒多久時間,就從窗外傳來的一陣吵鬧的聲音。
起身往外看,尚雅靈差點沒忍住笑噴了。
在大街上,曹錶鏈被十幾個人簇擁着,衣冠不整狼狽不堪的被叫囂着要送他進官府討要說法!
堂堂的齊國第一富豪啊?
這個結局還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尚雅靈只是看了一眼,便覺無趣的收回了視線,轉身坐回了椅子上。
“夫子。”赤衣擔心曹錶鏈進了官府的話,極有可能會打亂尚雅靈的計劃。
“有什麼關係呢?你以爲牛送進了官府,曹錶鏈就能從嘴裡吐出銀子來麼,頂多就是從拖延時間,到加快腳步出手自己手中的店鋪而已。”尚雅靈眼中的笑意亮晶晶的,“有官府的人盯着,想來曹錶鏈會乖一點。”
話音剛落,仙四就派人過來告訴尚雅靈,有人在暗中跟他們搶曹家的店鋪,似是故意跟她們打擂臺似得,價格只比他們高出一點點,每次他們往上加價,對方也會跟着往上加一樣的價。
尚雅靈摸了摸下巴,問來人,“能查到對方是什麼來頭嗎?”
“不能。”來人回道,“對方藏得很深,查不出來。”
“這樣啊,難不成是曹錶鏈自己安排的人,故意進來攪渾水,趁機讓自己店鋪的價格更高一點?”尚雅靈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遂笑道,“讓仙四他們先不要着急,靜觀其變,這曹家的店鋪都是燙手山芋,這京城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敢動,最後一定會落入我們的手中,既然曹錶鏈自作聰明要進來攪渾水,那就讓他把自己攪的更渾點。”
來人應了一聲,匆匆離開德海社回去覆命了。
尚雅靈喝了口茶,毫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感嘆,“強者無敵啊,就不能來一個智商高一點,讓我的腦子活動起來麼?”
“……”赤衣站在一旁,默默無語。
夫子,你這麼不要臉的自信,真的好麼?
說話的聲音不小,剛好門外的人就聽見了。
低咳聲響起!
“聽聞夫子在此處,我家老爺久聞大名,特地過來想與夫子結交。”
尚雅靈正兒八經的坐直,那模樣好像剛纔那個不要臉自誇的人不是自己一般,然後傲嬌往赤衣試了一個眼色——看吧,我現在就是萬人迷,不僅是有人殺我,還有人特別崇拜我呢!
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赤衣上前打開房門,迎人進來。
來人正是上官熙元。
上官熙元早就聽說過齊翰漠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能人,具體姓氏不明,所有人都尊稱一聲夫子,是個頂頂聰明的青年才俊。
可當上官熙元真的看到尚雅靈的時候,還是經不住一愣,這哪裡是什麼青年才俊,分就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屁孩。
尚雅靈看着大叔氣度不凡,腦子裡打着滾兒的猜想這人是什麼身份。
“夫子,這位便是丞相,上官熙元。”赤衣很有眼力勁兒的在尚雅靈的耳邊低語道。
“原來是上官丞相啊。”尚雅靈恍然一瞬,而後便是見到偶像般的熱情,“早就聽說丞相爲官清廉,爲百姓辦了不少好事,齊國上下無不交口稱讚,就是歷朝歷代也沒有出過丞相這樣的好官,實在是令人欽佩得很啊。”
說着,她又是很是遺憾的客氣了一句,“只可惜我只是聽聞丞相的大名,卻從不曾有機會同您見上一面,如今一見,丞相不愧當朝賢相。”
尚雅靈這番話看起來是沒什麼問題,但是經不起深究。
從一開始,她用的就是聽別人說上官熙元爲官清廉,爲百姓辦了不少好事,潛臺詞的意思是她是聽別人說的,並沒有相信這件事。
再有就是她遷出了歷朝歷代都沒有出過一個全無詬病的官員,看似是稱讚上官熙元,實際上卻是在懷疑他一直都是僞君子。
這個世界上原本就不會有什麼十全十美的人存在……
上官熙元浸淫官場半輩子了,哪會聽不出尚雅靈這話的潛臺詞,只不過他今日前來不是爲了跟尚雅靈爭口舌之氣的,他就是過來看看這個在京城之中短時間內聲名大噪的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只可惜,還是太年輕了!
兩人剛剛見面,他一個字都沒有說,這小子就忍不住冷嘲熱諷,一看就是個沉不住氣的莽撞少年。
“百姓對我如此愛戴,我也只能更加的盡心盡力做好自己的事情,來回報她們了。”上官熙元笑的很是慈愛,就是一個很平易近人的長輩模樣。
尚雅靈笑眯眯的點頭道,“您說的是,在其位謀其政,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這便是對百姓最大的回報了。”
不過心裡卻快要吐了。
這個上官熙元真的噁心的要死要死的,連這種場面話也能說得出口,他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上官熙元看了眼空下的座位,也沒有要問尚雅靈這個主人家願不願意招待他,自己很自然的就走過去理所當然的坐下了。
“……”尚雅靈眼角小幅度的抽搐了一下。
人家已經坐下了,總不能再讓人家起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