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終於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一句道:“大小姐,美杜莎是古老神話中的人物,不是什麼衣服料子。”
方纔說的還的一臉耀武揚威的周芍藥頓時就面露尬色,聲音戛然而止,狠狠的用胳膊肘怒懟了小紅一下子。
這賤婢,怎麼不早告訴她!
周圍人偷笑了一聲,還身份尊貴的大小姐呢,這沒文化可真夠可怕的。
爲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周芍藥特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簡稱——輸出全靠吼。
“反正你必須要向我道歉,直到本小姐滿意爲止,要不然你的家人可就得跟着你遭殃了,哼。”
她周芍藥是誰,周天賜手中的一顆掌上明珠,從小就過着衆星捧月的生活,雖然身份比不過宮裡的公主,但待遇也相差無幾了。
她自認爲自己高人一等,除了皇室的人,還有嫁給皇子爲妻的人之外,都要尊稱她一聲大小姐,誰都不能忤逆她,否則她一句話,別人都要跟着遭殃。
眼前的這個長相白淨的少年令人面生的很,既不是什麼皇子,也當然不可能是什麼王妃,所以周芍藥纔不管她是誰呢,總之肯定是一個身份比不過她的下等人而已。
“還有還有,現在冥夜帝閣的要求這麼低了嗎,怎麼隨隨便便就放人進來,你看看你穿的這是什麼,這顏色可真夠土的,一看就是個窮酸人家出來的孩子,可真夠沒品的。”
周芍藥忍不住嗤之以鼻,話裡皆是對洛傾音的嘲諷之意。
其實洛傾音很想說一句,這件衣服原本是……帝燁冥的。
“嗯,確實挺低的,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放進來啊,還隨便亂咬人。”
洛傾音漫不經心的朝天白了一眼道。
“你纔是阿貓阿狗!”
“本公子說你了嗎,嗯?這麼着急對號入座?”
周芍藥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一種火山即將爆發的前兆。
真是氣死她了,居然敢這麼和她說話!
“你們誰,誰都好,只要把她抓起來狠狠的打一頓,你們要什麼本小姐都可以滿足你。本小姐可以賞賜你們金銀珠寶,多到用不完的那種。”
周芍藥拿手指着洛傾音,朝四周看去,大聲喊道,然而全場鴉雀無聲,看向周芍藥的眼神宛如在看待一個智障兒童。
能來這帝閣進行拍賣的人,哪個不是非富即貴的人家,誰還缺她周芍藥那點錢?
洛傾音無奈攤手,腦子可是個好東西啊。
見沒有一個人搭理她,周芍藥頓時接近暴走。
“是嫌本小姐給的少嗎,本小姐可以加倍,價錢好商量的,只需要把她打一頓就可以了,多划算啊。”
衆人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划算你個大頭菜啊……
爲了這點兒錢去得罪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還真把他們當成傻子了?
“咳,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男子握手成拳,輕咳了一聲,而他身後則跟着六位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相比較這六位,那青衣男子的身材就相對比較矮小了,有一種店小二的既視感。
“怎麼,你帶了幫手過來想來幫本小姐收拾她?”
然,那青衣男子,也就是安吾,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周芍藥一個,他冰冷的語氣雖讓人如臨冰山,但卻依舊帶着些許的恭敬之意。
“我家閣主請您上二樓一坐,希望您能賞個臉。”
“哇——”
衆人驚歎了一聲,不會吧,能入的了貴賓席不說,還需要賞帝閣閣主的臉?
周芍藥頓時喜上眉梢,嘴角都快要咧到了後腦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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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大家都聽見沒,閣主親自派人迎本小姐進貴賓席啊,都說了本小姐身爲宰相嫡女,那身份啊定不一般,就連閣主都要高看本小姐一眼呢!”
安吾臉色一沉,如結了三尺寒冰,這女人是誰啊,嘰嘰喳喳的煩死人了。
“小紅,咱們走,不跟他們這些只配坐普通坐席的人一般見識。”
“沒錯,小姐!”
可週芍藥還沒走出兩步,就被那六個男子排成一排人肉牆給攔了下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本小姐是你們閣主的貴客,都沒聽見是嗎,快給本小姐讓開。”
那六個男子各個目視前方,依舊沒有搭理周芍藥。
因爲他們怕看腦殘看多了,自己的智商也會跟着下降了。
“這位公子,我家閣主請您上二樓一坐,希望您能賞個臉。”
安吾衝着洛傾音俯身行了一禮,再次重複道。
“我?”
洛傾音有些難以相信了指了指自己,反問道。
“是的,我家閣主已經恭候多時了,等你上去之後,拍賣會也會跟着開始了。”
“可是我不認識你們家閣主啊,你們確定沒有搞錯人嗎?”
“這個,閣主說等您上去之後就知道了,請。”
安吾側身後退了一步,比劃了一個“請”的姿勢。
彷彿“轟隆”一聲巨響,周芍藥炸了。
“等等,爲什麼是她,不是我嗎,你剛剛明明說的是我啊!”
“抱歉,我家閣主說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狗。”
敢侮辱他們王妃,這女人還真當他家王爺是吃素的?
話落,六個黑衣男子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安吾更像是護送一樣的,將洛傾音送到了二樓。
“真是,可惡!爲什麼不是本小姐,而是那個小白臉,她有什麼好的!”
周芍藥憤憤不平,氣得胸口上下起伏不斷。
“都看什麼看,笑什麼笑,信不信本小姐回去告訴我爹爹,讓你們受到懲罰!”
“還嫡小姐呢,這麼沒有教養。”
“就是就是,這瞭解情況的,知道她就是個嫡女,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哪個公主呢。”
“可憐了剛剛那個小夥子,受了這等潑婦的氣,不過一看她就是個心胸寬廣的人,懶得去計較,要是換了別人啊,打那個什麼大小姐幾拳都不爲過。”
一些早就看不下去的人忍不住交頭接耳談論道,表情十分不屑,絲毫不掩蓋對周芍藥的厭惡。
他們其中的很多都是做大買賣的生意人,但卻行的端做的正,皇帝他們都不怕,更何況只是一個區區宰相。
因爲龍嶽國每年有很大一筆收入都來自於他們的納稅,就算是帝陽想要動他們,那事先也要斟酌再三。
“好了,小姐,別說了,咱們就消停一會兒吧,你難道忘了老爺叫咱們來這裡,是來幹什麼的嗎?”
小紅見情況十分不利,拽了拽周芍藥的衣袖,小聲說道。
想起離家之前周天賜交代給自己的事情,周芍藥只得灰溜溜的離開,找一個犄角旮旯的座位忍氣吞聲。
她死死的盯着二樓的位置,雙眼發紅,指甲幾乎都要嵌進了肉裡。
那個紫衣少年今日讓她受了如此大的羞辱,她纔不會就此作罷,只要那少年一直在帝都,她就一定會找機會報復回去的!
通往二樓的樓梯位於最邊角的位置,不算很高,但卻十分陡峭。
洛傾音在最後一個臺階前站定,倚靠在扶手上面,雙手抱臂。
“說吧,你家閣主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叫我來這裡?”
安吾:“……”
他能說其實他就是個跑腿的嗎?
“還請公子在這裡等候,一會兒您就知道了,卑職現行告退。”
安吾雙手抱拳,轉身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之處。
洛傾音美眸輕瞥,櫻脣輕啓,一個不屑的“呵”字流落而出。
她將兩臂搭在扶手上,後背靠在了欄杆上,動作十分隨意。
真是的,真不知道那個怪里怪氣的帝閣閣主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難不成是看她長得順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可她現在的裝扮可是個男人啊,那人該不會有龍陽之癖吧……
洛傾音光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簡直就是太可怕了,和入了狼窩有什麼區別!
“喂,想什麼呢你?”
“啊?”
洛傾音正想得入神,忽然有一隻手拍上了她的肩頭,洛傾音打了個激靈,腳底一滑整個人面朝着陡峭的樓梯向下摔去!
“啊——”
就在情急之下,洛傾音胡亂在空中揮舞的手倏地抓到了什麼東西,她緊閉着雙眼,向下狠狠一拽!
落地之後便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嘣!”
嘶,真是奇了怪了,爲什麼從樓梯上摔下來一點兒都不痛啊?
然而,洛傾音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帝燁冥那張放大版的臉,黑到幾乎都能滴出墨水來。
“我去,你怎麼在這?”
洛傾音眼角一跳,而且……這貨爲什麼還被她壓在身下?!
“你說呢?”
三個字幾乎是帝燁冥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這個順手把他拽下樓梯的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問他怎麼在這兒?
“你還想壓多久,嗯?”
帝燁冥的鳳眸漸漸眯起一道危險的弧度,她胸前的那兩團小白兔壓得他很不是滋味。
“不好意思哈,我這就起來。”
洛傾音躡手躡腳的正準備從帝燁冥的身上爬起,誰知道剛動了動膝蓋,身下的男人就傳來一陣痛苦的悶哼聲。
“死女人你壓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