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
洛傾音被人當成妖怪,被活活燒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敢得罪她周清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聒噪!”
帝燁冥低沉而又有力的聲音嚇得那一衆婦人心頭一凜。
“三王爺,若三王妃不是妖怪的話,那倒是請給我們和端宜娘娘一個解釋啊。”
“本王不想在說第二遍。”
帝燁冥的聲音又冷了幾分,眉宇間似結了一層薄薄的寒冰,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下意識的乖乖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而帝燁冥卻變得更加寒氣逼人。
他厭惡這種人,明明是添油加醋的胡編亂造,卻總能成爲一把斷掉別人最後一根希望稻草的鐮刀。
妖怪?
呵。
若妖怪這種東西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話,恐怕這個稱號他帝燁冥要當仁不讓了。
他就好像是天生的死神,命格里帶着殺戮與嗜血,甚至連他的血液裡都淬着致命的毒藥。
人遇即死,花沾即枯,地染即腐。
這是個除了他和他早已逝去的母妃,還有他最好的兄弟歐陽少洵之外,誰都不知道的事情。
這也是爲什麼,普通人中了天下奇毒千寒散,最多熬不過三年,而他卻能撐過四年,甚至是五年的原因。
“皇帝,端宜平白無故的肚子疼,的確有些蹊蹺,不如去宮外請一位最厲害的驅魔大師來瞧瞧?”
周清湊近帝陽,附耳說道,但誰也看不見她眸中閃着的點點算計之意。
不管是用藥陷害,還是收買驅魔大師,來指認洛傾音是妖物,反正洛傾音今日必會栽到她的手中,永無洗清冤屈之時。
帝陽狐疑的看了一眼洛傾音道:“洛傾音,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就當所有人的焦點都集聚在洛傾音的身上,以爲洛傾音會極力爲自己開脫的時候,她卻只是淡笑了一聲,不管她說什麼,在這羣人眼裡只不過是些沒用的解釋,倒不如少浪費些口舌。
“沒什麼好說的。”
衆人黑人臉問號。
哦湊,什麼情況?
按照平常套路不應該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上演一場歇斯底里的感情大戲,然後直奔牆柱而去,頭一歪血流不止以死明志嗎?
誰能告訴他們眼前這個神tm淡定的女人是個什麼變異物種?!
“那你,就是承認了?”
帝陽細細打量着洛傾音,心裡居然會有些惴惴不安。
她的笑,極美,但若是細細的看,卻總能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寒意。
就像是兇殘的狩獵者,披着最美麗的外衣,在安靜的等待獵物着的到來,給其最致命的一擊。
帝陽身爲高高在上的皇帝,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更何況這種危險的氣息還是從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身上發出來的。
“承認?你哪隻耳朵聽見了?耳朵瘸,是病,得治。”
“放肆!”
帝陽的一掌帶着滔天怒火拍向龍椅的扶手,幾乎都快要拍出一個深深的巴掌印子來。
然而,洛傾音只是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恭喜你,你這一拍已經成功的將你從輕度耳瘸變成了重度耳瘸。”
“你……你!”
帝陽氣得渾身直哆嗦,“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下一個字來。
“居然敢公然辱罵朕,真是好大的膽子,來人,把這大逆不道之人給朕拿下!”
一聲令下,一小隊侍衛從殿外氣勢洶洶而來,剛想着要把洛傾音圍個水泄不通,卻只見眼前出現了一隻白嫩嫩的手掌——
“馭~”
類似於想讓馬兒停下的聲音從洛傾音的脣中緩緩溢出,侍衛們皆條件反射似的停住了腳步,而後又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等等……
他們又不是馬兒,停什麼停?!
洛傾音笑得狡黠,露出了一顆潔白的小虎牙道:“嘖,等我先說完話,乖哈。”
衆侍衛:“……”
特麼的,有一種自己是馬,被別人給遛了的感覺!
“我要澄清一點,我並沒有罵你,因爲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用你們官場上的官方語言來說,那就是敢於諫言,陛下既然有耳疾,自然是病,得治,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難不成要我說,陛下你有病,千萬別治,我祝你病得越重越好,早死早超生?”
“所以說,作爲一介明君,你要善於納諫,認真聽取臣子們寶貴的意見,以此爲鏡,改正自己的錯誤,這樣才能治理好龍嶽國。”
“反之,你今日若是因爲我勇敢諫言而治了我的罪,那麼以後誰還會向你諫言,那你又怎麼能治理好這個國家,統治者的墮落,統治的**,整個國家都會因此覆滅,你置百姓於何地,你死後又怎麼有臉面去見諸位先皇?”
“所以說,你不能治我的罪,因爲我根本就無罪,非但不能治罪,你還應該嘉獎於我,這樣一來就可以鼓勵更多的人向陛下諫言,幫助陛下守護好龍嶽國的大好河山。”
表示三觀早已崩塌的衆人:“……”
罵了皇帝,不但不能治罪,還要皇帝上趕着去謝謝她,否則就守不住帝家的江山了?
這是什麼歪理邪說……
關鍵是他們覺得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一小隊侍衛直接楞在了原地,進退兩難。
這……
是圍還是不圍?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一致手足無措的看向了帝陽。
帝陽握緊了拳頭,真是,一羣飯桶!
不過,皇帝畢竟是皇帝,自然不是那麼好唬過去的。
“你以下犯上,在座諸位皆是人證,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帝陽看着洛傾音這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心裡就一陣火大,只是礙於皇帝的身份,不能失了體面,但若真的不給洛傾音一點兒教訓,那過幾天她豈不是要騎到他頭上去了?
“嗯哼,我有以下犯上嗎?”
洛傾音嘟了嘟嘴,擡頭衝着帝燁冥眨巴眨眼睛,清澈如泉水,好像所有的污穢不堪在這雙眼睛面前,都是無法讓人原諒的罪過。
帝燁冥喉結滾動,一個小女人委屈巴巴的樣子就這麼跌入他的眼眸。
很可愛,可愛到……他好想上去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