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雪看對面二人沒甚麼驚訝表情,心中卻也有些許無奈,這二人對墨蓮此等寶物竟無動於衷,卻不知這眼前的兩人一人在異世而來,一人卻是遺失了萬年的記憶,根本不知曉這墨蓮究竟是何物。
不過,就算南宮月瞭解過,也不過只有那麼一個概念,原來這墨蓮如此難長成!
並不如瀾雪心中一般執着狂熱。
瀾雪微微低頭,一頭銀髮流瀉而下,遮擋了他的表情。
南宮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墨蓮雖極爲難得,又是解百毒的寶物,若她自己有着一身奇毒,不能近人,恐怕也會拼了命想要得到這墨蓮!
一番沉默中,瀾雪擡起了頭,他滿臉憂傷之色,絕美的臉上帶着淡淡苦笑,輕聲只道:“墨蓮極爲難得,消息被封鎖了也是正常,不過兩位可能不知道,今日辰時我看見了甚麼?”
“與我們有何干系!”
墨隨冷冷一句話將瀾雪擋了回去,他面色冰冷,極爲不悅,心中只想一掌將面前這人轟出去!
“哼!爾等見到我月華宮宮主不恭敬也變罷了,竟敢如此無禮!”
靈夜一襲輕甲加身,滿眼寒光,乍一看上去,竟與墨隨有些相像,不同的只是氣勢,墨隨如同大海一般波瀾不起,只是磅礴在深處,令人膽寒,而這靈夜,雖也是高手,卻好似極爲容易火氣涌動,殺氣易現。
“你們宮主有資格和我說話,你又是什麼?不過是他的一條狗而已,莫在這裡亂吠!”
墨隨根本不搭理這人,他微微看過去,劍鋒一般的雙眸鎖住了靈夜,只一瞬,靈夜便臉色蒼白,汗水淋漓,墨隨不屑地瞥過了眼。
靈夜一手扶着所做的輪椅,雙手雙腳都在抖動,這是靈魂的一種震顫,過了好一會,他蒼白着臉輕聲道:“這,可是劍意?”
墨隨並未答話,瀾雪卻眼神一緊,他不由得看向了對面的一對男女,女子一身紅衣,臉上沒有一絲驚訝,而男人眼中波瀾不起,仿若劍意只是多麼稀鬆平常的東西。
墨隨的臉上太過平靜,讓他幾乎不敢想象,劍的最高境界,無劍似有劍,也可以這樣平淡?他曾有幸見過一次劍意揮灑,一個靈帝極的劍修,他手中略生薄繭,並無任何東西,揮手間卻將巨大山谷移平!
但看墨隨如此模樣,他也不敢多問,難道是這男子靈力尚且沒有如此強悍,但第一次會面之時,他明明不借靈力,只靠着氣勢壓迫便可以導致靈宗級別的靈夜吐血!他,究竟是什麼人?
“兄臺,多有抱歉,我家名靈夜,是一劍修,性子或許耿直,冒犯了二位!”
瀾雪一雙晶瑩似雪的手微微一龔,表示抱歉,接着他戴上了一副雪白的手套,握住了靈夜的手腕處,片刻後,靈夜雖依舊滿臉緊繃,他的臉色卻微微紅潤,不復之前的蒼白,在瀾雪斥責的目光下,他不情願地作揖,表示道歉。
“此次冒失前來,其實有件事,上次匆匆一別,瀾雪犯了個天大的過錯,我竟然忘記了問恩人姑娘的名字。此次來有此一事,竟有一事是在下得了一消息,欲與二位分享。”
瀾雪微微笑着,櫻脣微翹,一副迷人模樣,但凡有人聽着這樣一個美人輕聲軟語認錯告饒,便是有天大的過錯也要原諒他了,而且他說話極爲圓滑,讓人不能生惱,聽着極爲舒服。
就是南宮月聽着這瀾雪竟一口一個恩人姑娘叫着她,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南宮月覺得每次見到這瀾雪,總有一股親切感在心底涌上來,讓她對他狠不下心來。
她紅脣輕勾着,只道:“什麼恩人姑娘,你可莫要亂叫了,我並未幫你什麼。我名南宮月,這是墨隨。”
墨隨看着兩人的互動微微蹙眉,娘子將他的介紹縮短爲一句,聽着彷彿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他心中不虞,萬年冰山竟開口道:“娘子說的對,我們並未幫你什麼,若只是爲了道謝詢問姓名,你目的達到了,走吧。”
“墨兄,南宮姑娘!你們且聽我說完,若我說完你們要我走,我立刻離開,絕無二話!”
瀾雪一看期盼地看着他們,霧眸中星光微閃。心中卻隱隱想着,既然他們對墨蓮一無所知,或者說沒有興趣,那麼,他只能用未知傳承來吸引他們出馬了,若他們也能與他同行,得到墨蓮的機會可能要大的多!
如此想着,他心中堅定,一雙眼幾乎祈求一般看着南宮月。
南宮月一雙瀲灩水眸對上他的雙眼,突然感覺面前的少年仿若瓷器一般易碎,心也不由得微微軟了下來,她嘆口氣只道:“你且說吧。”
果然,女人的心總是軟的,她們的善良總是無時不刻地再提醒着她們,他是多麼可憐!
“墨兄,南宮姑娘,你們不知道,月華宮的宮衆們尋找墨蓮,已經有一千餘年了,在這千年中,我們損耗的人力物力,便只是在各個古禁制當中死去的靈宗以上高手,都是不可計數的,但我們卻必須尋找下去!月華宮歷史悠久,宮主卻代代活不過十六歲,不過,這一代又一代的宮主卻都致力於尋找這解百毒的聖品,墨蓮!”
瀾雪緊緊抓住了輪椅的手柄,堪比靈器的輪椅竟也裂開了絲絲紋路,他絕色的臉頰上滿是對墨蓮的期待,和對十六歲死去的不甘心!
“……而一個時辰之前,我聞到了墨蓮葉的氣息,尋着氣息過去,那裡正是昨日出現異像的神之禁制!說不定那附近有一片未知傳承寶地,傳說墨蓮不止可解百毒,更是生死人,肉白骨的聖品啊!我們便一同前往,既能孕育地出墨蓮此等天材地寶,那處空間定然還有更多的奇珍異寶!不知兩位,可有興趣一同前往?!”
瀾雪一臉淡然的看着兩人,其實心中已然泛起了一片巨浪,在他的心中洶涌翻騰着。
需兩千年才能成熟的墨蓮出現在了神之禁制?
兩人都沒有說話,心中疑惑不解。
怎麼可能?那神之禁制當中雖然是寶光流轉,卻俱是靈石鋪墊而成,怎可能孕育墨蓮?南宮月眼中滿是疑惑,不由得將眼神投向墨隨,發現他亦是同她一樣,一無所知。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瀾雪無意間的一句話,那禁制旁可能一片不知名的傳承!就在神之禁制附近,說不定它會與墨隨有些關聯!瀾雪有些以偏概全,但是,也不是全不能信,南宮月瀲灩水眸當中一片堅定,隱隱打定了決心,看向墨隨,只見他眼中一片清明,並無欣喜之色,那傳承對於他們來說究竟是好是壞?是否代表着離別?
忽然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會是誰?
南宮月問道:“是誰?”
門外傳來了個年輕的男聲,聲音悅耳卻一副浪蕩公子口吻,雖如此他的聲音中卻帶着微微急切,敲門聲更加快了,只道:“師傅快開門!我有事同師傅說!”
是冷鋒,南宮月此時卻是更摸不着頭腦了,她輕輕起身,款款向門口走去,一襲紅衣翩翩,極爲耀眼美麗,瀾雪不由得伸出了手,南宮月的殷紅長裙在他冰雪般的手指上拂過,兩相交映之下,只覺得美麗非常。
瀾雪微微眯起了一雙霧眸,他的雙眸中永遠好似看不清他的想法,墨隨點墨般的眸微冷,略過一絲殺機,一股氣勁自袍袖下的手中射出,只是空氣略爲激盪了一下,瞬間變恢復平靜,而瀾雪的一隻雪般的手卻已有了血色。
而南宮月卻沒有注意到這暗潮涌動,她心中卻在想着這冷鋒此時來到底是有何事?
她直直地走到門旁邊,輕輕拉開了房門,門外一個年輕男子,他一身錦繡龍紋月袍,頭戴玉冠,手中握着一柄摺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但此時卻是滿臉的焦急之色。
“太子殿下,您小心手!”
他的身後跟了兩個輕甲着身的貼身侍衛,他們一襲貼身黑衣,發高高束起,一眼掃過去,只覺得凌厲之氣撲面而來,其中面目憨厚的一個青年看見他伸手抓面前的紅衣女子,不由得出聲提醒。
冷鋒尷尬的乾笑了兩聲,他的習慣總是改不掉,伸手就愛抓人衣袖,爲此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師傅已經燒了他不止一次了,這次是有正事,師傅大概不會計較吧?他一臉討好的看着面前一臉無奈地紅衣女子。
這三人,正是太子冷鋒和他的貼身侍衛甲一甲二。
南宮月無奈看着他只道:“你來有何事?”
她這徒弟,就屬於無事不登三寶殿一類的,今日來了定是有事要求她與墨隨,但此時瀾雪還在屋內,這幾人都聚在一起當真不會有事嗎?
而且此時有關墨隨,她不想讓太多人都知道,如此她堵在了門口,沒有請冷鋒進門。
卻不料冷鋒竟開口驚人,他微微靠近了南宮月,輕聲只道:“師傅,我們是否也去那神之傳承中探上一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