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雲蓉理虧,她只好閉上了嘴。
雲蓉也不打算再返回端王府,換回她出宮時穿的衣裳,跟着皇上就這樣回了皇宮去了。
這一邊,趙端終於從鳳儀閣****的手中把賣身契給贖了回來。不過,價錢可是不低的,雖然端王爺是出得起而且連眉頭都不需要皺一下的。
不過,看在雲蓉好歹還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的份上,****愣是連個折也沒有打啊!
接過自己用大把銀子換回來的賣身契,趙端直接就拿着放在燭上點燃,燒成了灰燼!
兩個人帶着大批侍衛還有他們收拾好的東西離開的時候,趙端不忘發揮一點自己的善心,告訴了****一聲,這段時間,最好還是暫時將鳳儀閣關門歇業一段時間。等過了這段風頭再說。她要是想得開的話,最好乾脆帶着她掙的這麼多值錢的東西,將鳳儀閣解散,所有人都各奔東西的好!
今天晚上,****一次就幾乎得罪了全京城大半的有錢有勢的人物。最重要的,以她當****這麼多年的眼光和精明,也知道最後站在臺上的雲蓉和那個男人更是不能惹的人物。所以,她着實很認真地考慮起了趙端的建議。
至於****到底要不要這麼做,趙端也懶得再管,就跟娉婷一起回王府去了。
雲蓉和趙勤坐在一輛寬敞舒適的大馬車裡,嫣瑩就守在外頭。
路上,趙勤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今天都幹了些什麼了?”
聽到他從自己踏出宮門的時候開始就派人跟着自己了,雲蓉心裡也很是不舒服。她知道趙勤很生氣,但她也實在不認爲自己犯了多麼了不得的錯誤。
於是,趙勤的語氣很不好,雲蓉的語氣也不見得就好,她說道:“你不是一直都有派人跟着我嗎?還問我幹什麼?”
事實上,有人跟着雲蓉是沒錯,中間被端王府的人纏上跟丟了一段時間也沒錯。不過,趙勤派出去的人也都知道皇后和趙端的厲害,不敢跟的太近,所以他們只能知道雲蓉去了哪裡,卻不知道雲蓉都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
趙勤這次當然不會實話實說了,而是說:“我想不出來,你有什麼理由要去鳳儀閣這種地方!”
提到鳳儀閣,雲蓉又想起了那件她一心籌劃着要做好的一件事。
她說:“我把今天發生的事都原原本本告訴你,但是你聽了以後,也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
趙勤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他說:“你還有理由跟我談條件?”
雲蓉不以爲然:“我們是夫妻啊,當然要有商有量啊!”
“夫妻”這兩個字一下子打動了趙勤,雖然說他們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后,但歸根結底,不還是一對“夫妻”嘛!
不過,趙勤也不能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她,尺說道:“你說說看!”能答應的,他答應就是了。要真是自己不能答應的,這樣說,也給了自己反悔的餘地!
雲蓉一心只想着完成這件事,也沒考慮這麼多。接下來,她當真幾乎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詳詳細細都說了出來。她說了娉婷和趙端之間的感情,說了娉婷是個清倌的事,不過沒有說娉婷曾經有一個身份叫做摘月。她還着重強調了娉婷和救了自己哥哥一名的吳飛是失散多年的兄妹的事,更強調了就在今天,娉婷也救了自己一命!
最後,雲蓉也沒忘了說,她已經和娉婷結拜爲姐妹了!
趙勤聽得一驚一乍的,他還真不知道,就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名女子,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傳奇嘛!她短短的這一天,幾乎比一個尋常普通人的一輩子都過得精彩啊!
有妻如此,這到底是他的幸還是不幸啊!
聽趙勤說完,他大概猜到了幾分雲蓉要他答應的事,不過他還是要雲蓉親口說出來,免得其實是自己嚇自己了。
“你今天的經歷,可以讓說書先生精彩地說上很久了。”
雲蓉不回答,她心裡沒個準,不知道趙勤這麼說是誇獎自己還是貶損自己,那麼不說話就無疑是最安全的了。
趙勤接着又說道:“好了,該說的你都說了,要我答應你什麼事,你也一次說清楚吧!”
雲蓉開門見山:“我要你下旨,成全趙端和娉婷的婚事!”
“不行!”竟然真的就是這件事,趙勤終於知道不是自己嚇自己了,但他卻着實被雲蓉給嚇到了,以至於雲蓉剛剛說出口,他就厲聲反對。
雲蓉卻還要問:“爲什麼?他們兩個人兩情相悅,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可是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完全不配!”
“有什麼不配的!他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只是一個局外人,還在乎那麼多做什麼?”
“我只是一個局外人,那你還來要我下旨賜婚做什麼?”雲蓉的話,被趙勤很好地鑽了一個空子。
雲蓉不依,說道:“他們兩個人,一個是你唯一的同父同母的親弟弟。一個是我結拜的妹妹還是我救命恩人。就算是顧念着這些,成全他們不好嗎?”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他們一個是堂堂端王爺,一個是鳳儀閣裡的人啊!”
“可是她是一個清倌,而且她已經不是了。端王爺已經給她贖了身,帶她回了王府。而且,她剛剛救了我,還變成了我的妹妹!你這麼侮辱她,就是在更惡劣的侮辱我!”
這個帽子可就扣大了。趙勤憤怒不已,想罵人又不知道還能怎麼罵。他大吼一聲:“不行,就是不行!不管你說什麼,不管來日趙端還要進宮來說什麼,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你們都死了這條心吧!”
“你……”雲蓉也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車廂裡面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兩個人大喘氣的聲音。
坐在車廂外面的嫣瑩清清楚楚聽到了裡面的談話,卻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但是,她的心裡,卻有了滿滿的感動!這輩子,當她還是紫蠱的時候,如果不是遇到了皇后,說不定她早已經被白蠱虐待致死了,又哪裡還有機會好好地活到現在,還能認識這麼多的朋友,還能在坤寧宮中種植着自己最喜歡的藥草。
但是在嫣瑩敏感而脆弱的心中,她其實始終都在擔心,皇后和她的那些朋友們會不會看不起自己,只是當真自己的面都很好地掩飾了起來。
可是,今天聽到了雲蓉的這一番話,聽到了她這樣爲那位叫做娉婷的姑娘據理力爭。再聯想到自己身上,嫣瑩相信,雲蓉確實有一顆善良的內心,還有以中種人人平等的觀念。她知道,雲蓉確實是一心一意對自己好的,一直以來,是她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嫣瑩心中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更加努力地照顧皇后、以自己微弱的能力來保護皇后!
車廂裡頭,兩個人還在各自生着氣,就好像兩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各自佔據車廂的一個角落,將中間的地方空出來了好多。
好一會兒,雲蓉又扭頭看着趙勤,開口用一種很慢的語調說道:“你記不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三件事?”
趙勤一愣,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時間好像也已經過去很久了。那個時候的自己,甚至跟眼前這個已經爲自己生下了凜兒的皇后都還不是很熟悉!
看來趙勤是真的記不清楚了。很好,雲蓉就再來幫助他回憶一下:“那一年,西域時臣托米爾來訪,出了一個鐵珠裡面找出銅珠的難題。那時候你就答應了我,只要我順利解決這個難題,你就答應我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將兩國邊境上的米蘭大運河的管理權交給西域國家。你答應了,而且確實做到了。怎麼樣,想起來了嗎?”
趙勤點了點頭,的確有這件事,經過她這麼已提醒,自己就全部想起來了。
很好,雲蓉接着說道:“你答應了我三件事,如今就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給趙端和娉婷賜婚!”
“你……”這一回,輪到趙勤無話可說了。這件事,他說什麼都不能答應。他唯一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堂堂的端王爺,說什麼也不能跟這樣的一個女子相配!
雲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她就是想不通,連兩個當事人都已經沒有任何心結了,趙勤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爲什麼還這麼激動,還這麼耿耿於懷!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而你是大趙國至高無上的皇上,金口玉言,更不能反悔!”
雲蓉一句又一句話,上趕着逼迫着皇上。
趙勤的語調軟了下來:“我可以答應你別的事,唯獨這件事,改成別的好不好?”
雲蓉看着他,也不說話,不過意思很明顯:你說呢?
“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
趙勤沒好氣地看着她:“你又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