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名紫衣人,黃天可是要比其他人熟多了,這個紫衣人,是黃天自進入結界以來所遭遇的第一個敵人,也是給黃天製造最大麻煩的人,到現在黃天依舊不知道,爲什麼這個臭娘們總是一口咬定自己是那個來羅仙的,羅仙究竟是什麼意思?爲什麼這裡的散仙一提到這個詞就滿臉苦大仇深的表情?
應該說,現在的黃天,心裡的壓力已經比適才減少了許多,因爲如影孿這樣厲害的散仙連攻十幾小時都拿他沒辦法,連跟毫毛都傷不到他,這大大加強了黃天的信心,也使他發現了瞬移的好處。
可惜的是,黃天那個散仙實力差距不會太大的觀念再次影響了他的判斷力。
紫光環繞中,自稱紫幻的蒙面散仙已經全副武裝,通體挑不出一絲瑕疵的紫色飛劍不停地在她周圍盤旋,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展身手一番,而那件散發出強烈的光芒的紫色護甲,更加深刻地向人顯示出仙級實力的威力。
雖然心裡已經沒那麼緊張,不過黃天還是不敢有絲毫大意,等到他發覺似乎地球的引力比平時強了許多時,已經晚了,此刻,四周已經佈滿了紫色的光芒,紫幻一雙微微放光的眼睛在紫光的包圍中顯得那麼妖異。
在別人眼裡,這種淡紫色的光華豔麗極了,可黃天心裡卻叫苦不迭,現在,天空其餘六仙的包圍圈裡幾乎全是耀眼的紫色光芒,而身處其中的黃天,此時感覺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冰塊內,被凍結得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
這種感覺很真實,就好象真的有一大塊冰把黃天冰封在裡面一樣,連帶着也使黃天自身的重力增加了不知多少倍,想象一下,如果一個人在冰塊裡想要移動,那他勢必就要連帶着一起移動那個大冰塊,所耗費的氣力是常人無法揣摩的,黃天現在依舊維持着飄浮的狀態,等於是他一個人扛着一塊比他不知大了多少倍的冰停留在空中,在他的感覺裡,地球的引力比平時大了十幾倍不止。
這時候別說瞬移了,連說句話都很困難,最糟糕的是還不只這樣,伴隨着紫幻散發出的壓迫力越來越強橫,空氣中紫光越來越濃郁,黃天置身的冰塊彷彿密度越來越小,那些個分子原子拼命地往一起湊,讓黃天暗自破口大罵。
忽然,黃天眼前強烈的紫光一閃,那柄紫色的飛劍已經到了他面前,只不過並沒有攻擊他,而是看笑話似的在黃天面前左晃右晃,好象在恥笑黃天一般,而這時,紫幻的身影也出現在黃天面前,距離黃天三米左右,黃天明白得很,這種距離對於散仙來說,可以說是最有效的攻擊範圍了,可巧的是,黃天正處在這個範圍內,躲都躲不了,此時如果紫衣人隨手一揮,沒準那柄紫色的飛劍就會立刻將黃天劈成兩半。
深深凝視着黃天,紫幻淡漠地開口了:“也許你認爲瞬移能躲避一切實質性的攻擊,只不過,你太倚賴瞬移的能力了,只要破壞或暫止住你的瞬移能力,那麼你就會像一隻失去翅膀的老鷹,任人魚肉了。”
黃天重重吸了口氣,沉默着,沒辦法,現在黃天的全部力量都用在與這突然增強的該死地心引力較勁上,根本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紫幻也不管黃天理不理,自顧自地繼續道:“老實說,即使是眼下這種情況,你沒有任何行動能力的情況,我還是不敢保證一擊制你於死地,畢竟我只有一次機會,失去了,就不會再回來,所以,黃天,我不會輕易動手,我要看看在我的紫靈幻氣裡,你能堅持多久……”
黃天翻了翻白眼,那意思很明顯:我鄙視你!
紫幻古怪地笑了笑,那神色很令黃天不安:“你的表情還真豐富嘛,黃天,你是不是以爲我的紫靈幻氣已經全部釋放出來了呢?呵呵,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到現在爲止,你所承受的不過是我六成左右紫靈幻氣,我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餘力呢,多虧你的神情提醒了我,真是謝謝啊。”紫幻現在的模樣,活象一隻逮到了老鼠的貓,可惡得讓黃天恨不得撲上去咬丫一口。
紫幻的神色一點變化也沒有,但黃天感覺到四周的壓力再次大幅度增強了,紫色光芒凝結的彷彿要變成實質般,黃天體內血氣上涌,七竅都緩緩滲出了幾絲鮮血,五臟六腑似乎都被擠壓成一團,扭來扭去地令他痛徹心扉。
紫幻好象很驚訝似的啊了一聲,笑道:“真沒想到啊,你的生命力比蟑螂還要頑強,即使是一塊岩石,在我八成力量的紫靈幻氣裡,都能被擠成粉末,你竟然只流了這麼幾滴血,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紫幻微微停頓了一會,繼續道:“你可知道,一旦進入我的紫靈幻氣的有效範圍,即使天界的仙人也不容易脫身離去,呵呵,你剛纔只注意我的飛劍了,和大部分人一樣,以爲我的攻擊肯定會從飛劍入手,可惜的是,我的飛劍攻擊力雖然也不低,但主要的目的,還是用來吸引你們這類對手的注意力,如何?沒想到吧?其實我的紫靈幻氣唯一的缺點就是鎖定目標的時間比較長,如果你一開始就像跟影孿對決那樣不斷使用瞬移,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呢,不過現在就不用擔心了,掉進陷阱的野獸,再兇猛也不足爲懼。”
紫幻越說越起勁,好象見到多年未遇的老朋友般,停不下來:“其實開始我還是蠻擔心的,你小子給我的感覺像條滑溜的魚,不容易被握住,誰知道你會不會一上來就拼命瞬移呢?不過,也多虧了你滑溜的態度,不敢鹵莽行事,才讓我有機可乘,聰明反被聰明誤,古人當真誠不欺我啊。”
黃天知道紫幻像個缺乏母愛的扭曲變態似的跟他嘮叨了半天,並不是閒得無聊沒話找話,反之紫幻的精明就在這裡,即使目前她佔到了絕對的上風,卻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不斷地給黃天的心裡施加壓力,這種心理戰雖然沒有實戰那麼精彩耀眼,但其中的兇險度卻比後者要大上許多,尤其是黃天目前的情況,僅憑着堅韌的意志力支撐着身體,就好比一個吹大了的氣球,一根針就可以讓它瞬間崩潰,而紫幻,也正在試圖從言語裡尋找着這一根鋼針,尋找着一句一次就可以置黃天於萬劫不復之地的話。
尤其令黃天鬱悶的是,這個紫幻似乎特別善於挑逗別人的怒氣,用她那拉長了尾音的,非常懶散輕蔑的語氣對你說上那麼一兩句,再用眼角的餘波不屑地掃你一兩下,估計第一次連倡導上帝萬能的神甫都會跑去向上帝懺悔:“哦,上帝啊,原諒我吧,這個臭娘們我一定要掐死丫的!”再來一次的話神甫肯定會跑去跟上帝祈禱:“哦,上帝啊,如果那個臭娘們已經被我掐死了的話,我祈禱萬能寬容的主能讓她復活,因爲我想再次掐死丫的!”
現在的情況是,紫幻的每句話都充滿了惋惜可嘆之情,似乎看到了一件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黃天身上,好象黃天現在受的苦是他自找的一樣,其實嘮叨了一大堆,主要意思不外是:啊!你爲什麼不躲呢?啊!你爲什麼不早點使用瞬移呢?啊!你爲什麼要提醒我我還沒用全力呢?啊!你怎麼就還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