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華藏能活到現在,憑的不是實力,而是心機,在那一場驚天浩劫之中,就連龍神都不知所蹤,他卻能全身而退,可見城府之深沉,遠非尋常人可比,殿下衆臣還在猜測究竟誰真誰假的時候,他卻已經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出宮私會這件事,蛇姬絕沒這個膽量,鐵玉成更不會爲了一個勢單力薄的妃子,去冒這麼大的風險,問題肯定出在敖英勃身上,再聯想敖英勃的品行,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心裡怒火中燒,卻不想場面徹底失控,當即揮手說道:“此事等本王查明以後,再做決斷,後宮之事,鬧到議事殿前成何體統?”
“王爺,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不僅血口噴人,還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趁着王爺出巡,強行上門,玷污了奴家的清白,奴家已經沒臉活在這個世上,只求王爺賜奴家一死。”蛇姬本來就是想把事情鬧大,如何肯就此罷休,再次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控訴道。
“你……你這個賤人,休要在這裡栽贓嫁禍,血口噴人,老子什麼時候做過這等事情,居然敢誣陷本王,簡直是找死!”敖英勃有些慌了神,厲聲呵斥道,猛然打出一道元力,化爲巨手,緊緊勒住蛇姬的咽喉,想要來個殺人滅口。
若是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或許熬華藏都會做出這個選擇,畢竟敖英勃是他的親弟弟,更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爲了一個女人,危及兄弟感情,實在有些不值得,可是現在當着衆臣的面,這麼做就等於公然挑釁青蛟王的權威,太過肆無忌憚,如果真讓他得逞,熬華藏威信何在?顏面何在?
“放肆,簡直是胡鬧!”熬華藏同樣打出一道元力,卻是直逼敖英勃的咽喉,逼其自保,從而救下蛇姬,僅僅片刻的功夫,那白皙如玉的脖頸之上,已經多了一道青紫的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衆人竊竊私語,顯然對敖英勃如此狂妄的做法有些不滿,只是不敢表露出來而已。
“王妃,此事幹系重大,不可信口雌黃,老夫只見小王爺護送你回宮,並未見其有任何僭越的舉動,你說王爺有不軌之舉,可有確鑿的證據?”鐵玉成適時的站出來,不緊不慢的說道。
敖英勃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突然聽到這句話,簡直是熱淚盈眶,沒想到這個老傢伙關鍵時刻還能幫自己一把,趕緊附和道:“鐵將軍說的正是,你有什麼證據?當年本王奉命討伐海蛇族,的確與你有些私怨,但那是爲了東海的統一大業,本王問心無愧,想趁機污衊本王,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
海蛇族幾乎被滅族,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聽到這個理由,紛紛露出恍然之色,看來蛇姬的一切怪異行動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不過就在這時,蛇姬從懷裡掏出兩塊風嘯石,拋到半空之中,以元力形成旋風,兩塊石頭高旋轉,不停的碰撞,很快就傳出斷斷續續的交談之音。
“嗚嗚嗚……嗚嗚嗚……那是大哥能力不行,你看再神的醫師也是無濟於事。”
“王爺……您怎麼能這麼說呢?奴家……奴家自己不爭氣,調理了這麼久,還是沒有一點起色。”
“你別不好意思,大哥這些年收了不少的妃子,可你看看有哪個生下了王子?大哥醉心修煉,早就已經是清心寡慾,不涉紅塵,可惜了你這千嬌百媚的可人兒,真是白白糟蹋了。”
“這裡只有你我二人,說話隨意一些又有何妨?難道你以爲我會怕你去大哥面前告狀?且不說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更何況這黑水軍團,是由我一手組建,萬千兵勇莫不聽我號令,你要是真去告黑狀,他是信你還是信我呢?”
“你別一口一個‘小王爺’來提醒我,也別想拿大哥來壓我,你在後宮的處境別以爲我不知道,孤立無援,積怨衆多,眼看着就要失寵,到時候不找一個靠山,那些被你壓制的妃子豈會放過你?大哥後繼無人,偏偏又有個什麼龍神太子跑出來搗亂,大權註定要落在我的手裡,你不早點替自己打算,真到了那一天,想哭都來不及!”
“王爺……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哈哈……哈哈哈哈……”敖英勃狂妄的笑聲和蛇姬驚恐的求饒之聲交織在一起,夾雜在呼嘯的風聲之中,斷斷續續,卻又無比的清晰,就像一枚重磅炸彈在議事大殿引爆,讓那一羣吃瓜羣衆徹底看呆了。
“這……這怎麼可能?不是我,這絕對不是我!賤人……你特麼陷害我,老子殺了你!”敖英勃此刻已經不僅僅是惱羞成怒,而是有些方寸大亂,再次出手,想要將眼前這一切徹底毀滅。
可是他卻忘記了,此刻的大殿之上有一百多名要員,全都聽得清清楚楚,要滅口,只能將同門全部幹掉,甚至還要包括熬華藏,那音色、語氣跟敖英勃毫無二致,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根本無從抵賴。
“砰……”元力碰撞,出雷霆般的巨響,大殿的頂層瞬間化爲齏粉,碎屑漫天飛舞,猶如暴雪落下,衆人紛紛驚恐避讓,混亂不堪,熬華藏再次出手化解了敖英勃的襲擊,臉色鐵青,眼神冷冽,閃爍着一股凌厲的殺機。
鐵玉成及時護住蛇姬,將她帶到了大殿角落,任務已經圓滿完成,接下來就該看戲了,不得不說他們兩人的配合還真是恰到好處,讓熬英勃一步一步陷入極度的憤怒之中,根本無暇冷靜思考。
“你……乾的好事!”熬華藏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此謂不共戴天之仇,他知道敖英勃好色成性,卻沒想到能揹着自己,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而且態度囂張狂妄,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王上放在眼裡,儼然他纔是東海之主,而自己該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