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音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瞼認真的彈奏起古箏來。
秦墨寒就這麼看着她,依舊沒說話。
舒緩的琴音彷彿帶着一隻輕柔的手,慢慢從秦墨寒的心尖上撫過,他心中那抹怎麼都抹不去的焦躁在這時也平靜了下來。
這樣的平靜,並不是以前他所依靠的那些藥物能夠比擬的。
這樣的平靜,發自內心深處。
一曲結束,葉瑾音那雙青蔥白玉般的手指還沒從古箏上收回。
秦墨寒突然開口:“我們談談。”
葉瑾音擡眼看向他。
秦墨寒面對葉瑾音明亮水潤的眼睛,神色頓了一下,語氣突然帶着點奇怪的冰冷,他說:“或者說,我們來做一個交易。”
葉瑾音來了興趣:“哦?願聞其祥。”
秦墨寒抿緊脣,他見葉瑾音反應這麼平淡,臉上快速閃過一絲氣惱。
他說:“我保你一世榮華富貴,你只要把我的失眠症治好。”
“失眠症?”葉瑾音微偏頭,眼中帶着不解,“你有失眠症?爲什麼不去看醫生?”
秦墨寒突然氣惱的說:“如果能讓醫生治好,你覺得你還能待在我這裡?”
葉瑾音看着面前這個一言不合就暴躁的男人,眸光一閃,放在古箏上的手指突然拔動了一下琴絃。
在“錚”的一聲後,就見秦墨寒臉色突變,他僵硬着身體咬牙切齒的質問她:“你對我做了什麼?”
葉瑾音起身,走到他面前,對他露出一抹壞笑。
還用故意的語氣說:“沒有呀,我只是覺得你太暴躁了,需要冷靜冷靜。”
秦墨寒嘴脣緊抿成一條直線,用漆黑深沉的目光看着她。
葉瑾音挑釁的回看着他。
四目相對,秦墨寒看着葉瑾音那張燦若桃李的小臉,那雙在自信中更顯得流光溢彩的鳳眸,心臟像是被什麼突然撥動了一下。
他的眼神隨即轉爲幽深,然後他猛地收回目光,用懊惱的口氣壓低聲音說:“給我解開。” щщщ★ T Tκan★ ¢O
葉瑾音點到爲止,反正她教訓男人的目的也達到了。
所以她直接伸出手,在秦墨寒肩上拍了一下,只是,秦墨寒根本就沒想過讓她這麼輕易逃脫,他在身體能夠活動的時候瞬間出手,大掌一抓,就抓住了葉瑾音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腕。
葉瑾音有點猝不及防,她用驚訝的目光擡頭看向他。
“你……”
秦墨寒卻把目光放在了兩人的手上,兩人的手大小相差太大,顏色也相差太大,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手能夠這麼纖細柔滑,白淨如玉,彷彿只要他輕輕一捏,就能把這隻手給捏碎了。
葉瑾音見秦墨寒一直沉默着不說話,試圖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秦墨寒在這時卻加重了力道,他的大掌像鉗子一樣,任葉瑾音怎麼抽都抽不回來。
“喂!你幹什麼?”葉瑾音不高興了,她微眯起危險的眼睛,決定這個男人再不放手,她就對他不客氣了。
秦墨寒卻在這時用危險的語氣開口:“女人,如果你再敢控制我的身體,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葉瑾音擡起下巴,高傲的問:“哼!你能對我怎樣?”
秦墨寒微眯眼睛看着她。
葉瑾音毫不示弱的回看他。
兩人眼神在空氣中交匯,彷彿碰撞出了噼裡啪啦的火花。
這時,葉瑾音突然感覺識海中的七玄琴其中一根琴絃自動了一下。
她一頓,心中出現困惑。
也就在她的愣神間,她的下巴又被秦墨寒捏住了。
“你……”
葉瑾音氣惱的張嘴,她竟然給了這個男人機會,讓他第二次這樣對她。
卻見秦墨寒眼神突然變得奇怪的看着她,然後身體慢慢前傾,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葉瑾音一臉懵懂,根本不知道男人這是想幹什麼?
下一刻,男人竟然抱住了她。
男人的懷抱炙熱且有力,他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噴吐出的熱氣讓她一個激靈。
葉瑾音震驚的睜大眼睛,過了好幾秒纔回過神來要推開他。
但是,她發現男人竟然沒有動靜了,葉瑾音虎着臉偏頭去看,才發現,他竟然已經睡着了。
睡着了!
葉瑾音:“……”
這人佔了她的便宜後,竟然還能心安理得的睡着!
“哈!”葉瑾音冷笑,同時不客氣的一把把他推開,冷眼看着他朝後面倒去。
然後“碰”的一聲巨響,秦墨寒的後腦勺就這麼直直的撞在了地板上。
這麼大的動靜,他竟然沒有醒。
葉瑾音此刻處於盛怒中,所以根本就沒有去注意這一點。
她擡腳泄憤般的在秦墨寒的手臂上踩了兩下,接着冷哼一聲,本想轉身就走。
但是她突然想到了剛纔她腦海中七玄琴的異動,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般驀地睜大眼睛。
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蹲下身,擡手拍拍秦墨寒的肩膀,“喂!醒醒!”
秦墨寒毫無反應。
葉瑾音:“……”
葉瑾音顰起眉頭,擡眼看了一下放在那裡的古箏。
她過去把古箏拿過來,就試盤腿坐在地上彈了一首古箏曲,但是秦墨寒依舊毫無動靜。
她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葉瑾音看着在沉睡中依舊氣勢凌人的男人,一臉不解的開口:“你竟然能夠讓我的本命琴有反應……難道,它和你有什麼聯繫?”
說着,在一道七彩光中,她召喚出了七玄琴。
……
秦墨寒睜開眼睛,先是看見頭頂刺眼的大吊燈,接着就是葉瑾音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秦墨寒先是一愣,接着後腦勺傳來的疼痛讓他皺緊眉頭。
“怎麼回事?”他問。
即使躺在地上,它的氣勢一點都不輸任何人。
葉瑾音一想到男人剛纔佔她的便宜,她就來氣,所以她直接胡說八道:“難道你自己不知道,你剛纔暈倒了?”
秦墨寒從地上坐起來,微眯眼睛看着葉瑾音,對她的話根本就不相信。
他用危險的語氣問:“說,是不是你乾的!”
葉瑾音用無辜的眼神回看他,反問:“你又沒有對我做什麼,我爲什麼要這樣對你?”
秦墨寒臉色變了又變,突然就不說話了。
“既然你沒有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葉瑾音說完就走。
秦墨寒並沒叫住她,只是目光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好一會兒後才收回視線,眼中同時多了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