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泰豪景莊園,乃是高蘭旗最高檔的獨棟別墅小區,該市有名有姓的豪門大亨,幾乎全都住在這裡居住。
程凌菲家非但也在這裡,而且還建在小區內最好的位置上。房屋雖然已經有了些年頭,但高檔的裝修,還是讓整棟別墅彰顯奢華,充滿貴族氣息。
別墅的室內裝修也是與衆不同,別具一格,正廳之中,竟然還有小橋流水與綠樹紅花,宛然一片自然天成的模樣,令人清新舒暢。
此刻,在大廳深處一個鮮花掩映的平臺之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端坐在一架大提琴前,正在手握琴弓,演奏着那首婉轉悠長的《秋意濃》。
孩子手小稚嫩,可運弓卻極爲熟練,把大提琴拉得動聽悅耳。而且,孩子演奏得非常投入,隨着樂曲的跌宕起伏,早已陶醉其中……
“行了,江兒……”誰知,一個溫雅的女人聲音忽然響起,對小男孩說道,“阿媽有事,你先休息一會兒,到別處玩去吧!”
小男孩非常聽話,穩穩當當地放下琴弓,扶好提琴,這才一聲不響地離開了大廳。
說話的,乃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端莊典雅的年輕女子,正是——程凌菲!
“這位警官,恕我冒昧直言……”在目送着小男孩離開之後,程凌菲轉頭對到訪的苗英說道,“我還是不太明白,鄔芳芳自己就是一個警察,你爲何要問我關於她的事呢?難道……她又犯了什麼錯誤?”
“又犯?”機警的苗英立刻抓住了這個字眼,“你還知道她犯過什麼錯誤嗎?”
“當然了……”程凌菲面容冷峻地說道,“她不是因爲用茶水潑了上級領導,被處分過嗎?”
“……”苗英沒有說話,在觀察了程凌菲幾秒之後,這才嚴肅地說道,“程女士,你已經看過我的證件了,如果還有懷疑,大可去核實一下!我相信,您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我既然冒然登門拜訪,必然是有着重要原因的!”
“好!”程凌菲嘴上說話,但言語依然冰冷,“說吧,你想知道關於鄔芳芳的什麼?”
“所有!”苗英乾脆地說道,“把所有你知道的,關於鄔芳芳的事情都告訴我,從你認識她的時候開始!”
“哼!”程凌菲輕輕地哼了一聲,眼皮沒擡,卻伸手向苗英示意了一下眼前的春秋椅,然後儀態端莊地坐下去,悠然說道,“用不恰當的句子來形容,我和阿芳,可真是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呢!”
苗英見對方示意,自己也沒客氣,直接坐在春秋椅上,說道:“好,那就從光屁*股開始講吧!”
“呵……”程凌菲嘴角上揚,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可笑意中卻飽含着諷刺味道,“要我怎麼說?我們從哪裡上的幼稚園嗎?”
“石海!”苗英毫不客氣地道出了石海的名字,說道,“那就說說,你們兩個,和石海的關係吧!”
苗英的話非常突然,程凌菲明顯楞了一下,兩秒後才沉着臉說道:“石海哥……已經不在了!他是……他是……”說話間,她的臉上露出一股深深的懷念之色,“是呀……從小到大,我和阿芳都喜歡着石海哥呢!他長得英俊帥氣,又正直又善良,特別是笑起來,那麼好看!”
程凌菲目光凝然,似是陷入回憶:“我不知道,三個人還能不能叫青梅竹馬?但在童年記憶中,只有阿芳和石海哥!人如果能永遠留在童年,那該多好啊?真的……不想長大!”
苗英見程凌菲一臉悵然之色,便耐心地等待下去,沒有催問。
“只可惜……人總是要長大的!”程凌菲無奈言道,“當人懂事之後,就會離快樂越來越遠。尤其……是我們這種情況,三角戀真的太傷感情!
“因爲石海哥,我和阿芳曾經發生過很多次,很多次爭吵!你們應該知道,阿芳很強勢的,每一次爭吵,都是以我的失敗而告終!所以……漸漸地……我不敢再跟她爭,每一次都讓着她……
“不過,我不得不佩服阿芳的執着和勇氣!”程凌菲說道,“石海哥自幼想當懲惡除奸的警察,長大後,他也一步步踐行着自己的諾言,考上了理想的警察學校!可沒想到,爲了追上石海哥,阿芳她居然也去報考了警校!而到了後來,他們兩個還真的走到了一起……
“警官,說實話,當我得知那個消息的時候,我的確很難受!”程凌菲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但是,一想起鄔芳芳和石海哥穿上警服的樣子,我心裡便會釋然了!我知道,這個從小被我仰慕的男子,是不可能再屬於我了!”
說完之後,現場一片安靜,唯有客廳的小橋流水,依舊潺潺作響。
“程女士……”沉寂了很久,苗英這才說道,“據我所知,你和鄔芳芳的關係,最後還是鬧僵了!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什麼時候,因爲什麼原因鬧僵了?難道不是因爲石海嗎?”
苗英說完之後,程凌菲明顯停滯了一下,才說:“其實,自始至終,我們鬧僵了的說法,都是鄔芳芳自己傳出去的!是她先不理我的!”
“哦?什麼時候?”苗英疑惑。
“嗯……很難說啊警官,”程凌菲漠然而道,“我們畢竟有着深厚的感情,所以,分分合合的,一直延續了很長時間才徹底斷了聯繫!自從她和石海哥在一起之後,我們就見面越來越少了!那時候,我也正在創業,漸漸地……就不聯繫了吧?”
“既然鄔芳芳追到了石海!”苗英眼中閃光地問道,“那麼這場三角戀愛,應該是她勝利了纔對啊?可爲什麼……鄔芳芳卻那麼恨你呢?實不相瞞,她把她相冊中所有關於你的照片,全都刮花了!你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仇恨,能讓鄔芳芳如此呢?”
“哦……是嗎?”誰知,程凌菲的反應非常平靜,她想了想,說,“年前有次聚會,我出言頂撞了她,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她還用紅酒潑了我。是不是因爲這件事?”
“不!”苗英仔細地盯着程凌菲說道,“相片上的刮痕,已經很多年了!”
“是嗎?”程凌菲依然冷靜,“那你們還是去問她自己吧!石海哥犧牲之後,她整個人都變得不可理喻了!難不成,她還以爲石海哥的死是我造成的嗎?那也太霸道了吧?”
“不!”苗英眼睛不眨地盯着對方,搖頭說道,“刮痕比這還早!”
“哼!”程凌菲一聲冷笑,“如果再往前的話,那我只能想到一個理由了!有一次,我們的確吵得很兇,那就是我二哥自殺的時候!鄔芳芳忽然跑過來質問我,說什麼是我害死的我二哥,還罵我六親不認,心狠手辣什麼的,那一次,我是真的生氣了,就跟她大吵了一架!!
“別人可以誤會我,但她不應該啊!”程凌菲略顯激動地說道,“警官,你們可以去好好查查,我都是通過正當手段,奪回那些本該屬於我的遺產的!我二哥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然後呢?”苗英問,“你和鄔芳芳又發生了什麼?”
“然後就不歡而散了!”程凌菲胸口起伏着說道,“她去當她的警察,我繼續發展自己的事業!總之……從那次以後,就很少再見面了!其中就算見過,也都像年前那樣弄得很不愉快!但是……因爲這樣就刮花了我的照片,她真是太絕情了!”
“哦……”苗英認真地琢磨了一下程凌菲的話,以及她的表情反應,雖然有些疑惑,卻也說得過去。於是,在沉吟了十多秒之後,苗英這才轉移話題問道,“程女士,不管怎麼說,鄔芳芳都是你最爲了解的好朋友。你能告訴我一下,她的私生活有沒有什麼問題?尤其是在農合血案發生之後的那段時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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