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到商天玦的耳邊低語數句,商天玦看着純虛子微微笑着,淡淡道:“純虛子道長來了,二弟看來是有救了!”
純虛子笑了笑,他剛想說什麼,山莊外蕭鼓喧天、笙歌宣鳴,穿着紅衫的男童數百,****着白足、鋪就紅綢地毯,粉衣的女童數百,玉臂揮灑着花瓣、拱着那鑲嵌珠寶的花轎之行。
花轎內自然是蕭古斡的二女兒蕭林答氏,蕭林答氏師承熱島,精通騎射、琴棋書畫,是虎思翰耳朵聞名遐邇的女子。
“昭君到蕭家迎接新娘回來了,純虛子道長,你既然來了,那就隨同我們一前往吧!”商天玦說着就帶着衆人來到鏡月山莊外,隨着鑼鼓聲越來越近,純虛子看清領頭的男女容貌,男的是蕭古斡的大公子蕭綽,女的則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蕭菩薩哥。
蕭菩薩哥是蕭林答氏的妹妹,蕭綽是蕭林答氏的哥哥,她穿着一件粉紅的宮袍,露出白嫩的玉臂,水眸含着霧氣掃過人羣,突然目光停到純虛子的身上,嘴角撇起一抹清涼的笑意。
蕭菩薩哥武功高強,還精通房屋建築和機關術,虎思翰耳朵宮殿的諸多設計都出自她手,極受遼帝的寵愛,傳聞她能夠將花鳥蟲獸和機關術完美融合到一起,能夠殺人於無形中。
“蕭將軍,商蕭兩家共結秦晉之好,天玦期待已久。”
“商家名滿東洲,我蕭家能夠和商家聯姻,也是老天眷顧啊!”
蕭綽微笑着和商天玦說着話,蕭菩薩哥突然指着純虛子道:“商大哥,那位道長是誰啊?”
純虛子心想如果蕭菩薩哥指出那日燒糧草是自己,蕭綽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他身在虎思翰耳朵,蕭家要殺掉自己易如反掌,雖然商家能夠提供給自己庇護,難道還能公開得罪蕭家不成?
“天霸被神秘人所傷,這位純虛子道長是昭君請來替天霸療傷的高人。”
蕭綽肆無忌憚打量着純虛子,笑道:“我瞧這位純虛子道長是先天境的修爲,煉神境強者都不能解決的事情,道長竟然能夠輕易的解決,蕭某倒是很感興趣。”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商天淵突然道:“他修煉的是長生訣,五勁之一的木勁能夠主宰萬物的興榮。”
“哦!道家秘法長生訣。”
蕭菩薩哥一雙妙目打量着純虛子,掩着粉嫩的嘴脣微微笑着,她來到純虛子面前道:“我對長生訣很感興趣,若道長得空閒,希望道長能夠不吝賜教呢!說不定道長有意外的收穫。”
“我剛請來的人,妹妹就要搶走,等道長將二哥傷勢治癒後再說吧!”一道倩影映入眼簾,商昭君款步走來,笑嘻嘻地說道:
“商姑娘,我尚有要事在身,希望能夠儘快替令兄療傷。”
商昭君白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臉頰霞光盪漾,嗔怨地說道:“今天是我四哥大喜的日子,一切的事情都等婚宴完了再說,我等了你那麼久,你姍姍來遲,一來竟然就要走,難道不給我商家的面子。”
純虛子瞧她那樣說,也不好多說什麼。
商天榷亟不可待揭開轎簾,伴隨着鑼鼓鞭炮聲將新娘迎進鏡月山莊,蕭菩薩哥有意無意朝純虛子靠近。
“傍晚的時候,你到後花園河邊的孤舟上等我,我有事情要詢問你。”蕭菩薩哥湊到純虛子身旁嘀咕着,一雙白玉般的素手緊緊掐了掐純虛子,他倒有些看不透那小妮子,她找自己能夠有何事?
商天榷和蕭林答氏在廳堂中結得那秦晉之好、續的那百年好合,瑤琴喜奏,寶瑟交歡,黃昏時分,鏡月山莊燈火闌珊、佳人言笑,燈火流燃,粉孩兒對對挑燈,女童雙雙執扇。
晚宴開始前,隨着家僕來報,貴族重臣都到山莊前迎接四皇子耶律翰和長公主,燈火的映照下,迎面走來一男一女。
耶律翰穿着白色錦服,胸脯前繪着條坐龍,墨發用白玉冠束起,眉如墨畫,眼睛深邃幽藍,雪白的肌膚隱隱有光澤流動,美得如畫卷中走出來的美男子,神情溫和卻不失威儀。
女的一襲紅袍,既妖異,又清澈,她眼神驚奇打量着純虛子,嫣然笑道:“世界倒真是小!哪兒都能碰到故人。”
“姑姑?難道你認識這位道長。”
耶律彌勒風情萬種地笑道:“翰兒,你迎娶回鶻國的鶻骨公主,迎親的隊伍遭劫,搶親的就是他的朋友。”
耶律翰看着純虛子儒雅地笑道:“小骨姑娘喜歡的是荒漠刀客沈漠,其實我倒想成全他們的,姑姑莫再取笑翰兒了。”
純虛子朝耶律翰笑了笑,心想難怪遼帝想立他爲太子,他的確很不簡單,鎮定自若、寵辱不驚,恐怕日後是自己的強敵。
商昭君嬌媚一笑,驚豔衆人,她笑道:“這位純虛子道長是昭君請來替二哥看病的,想不到長公主和四皇子都認識,這倒免得昭君介紹了。”
“彌勒姑娘,他日一別,別來無恙,想不到姑娘竟然是西遼的長公主,若在下有冒犯的地方,還請長公主原諒。”
耶律彌勒笑道:“倒是有些小恙,聽聞道長醫術精湛,待會晚宴結束,還請道長替我瞧瞧。”
純虛子知道她找自己肯定是爲鎖骨卷的事情,苦笑道:“長公主既然吩咐,在下怎敢推遲。”
晚宴時佳餚美酒、奇花異果無數,夜光杯、琥珀盞、觥籌交錯,食客無不紅光滿面、歡聲透戶、直通天際。
酒宴過後,蕭菩薩哥和商昭君將蕭林答氏迎進洞房,過合歡門,跨瓊瑤臺,笙歌鼎沸,吹的一派鸞鳳和鳴,丫鬟平鋪錦褥,放花生、桂圓等,洞房中一雙雙鴛鴦交頸,身處此境,彷彿墜入雲霓中。
蕭菩薩哥將蕭林答氏扶着坐到牀邊,看着商昭君道:“商姑娘,那日燒燬我們糧草的就是那臭賊,你怎麼認識他的?我瞧他哪有本事救治蕭二哥。”
商昭君將大江聯合朔儀的事情告訴蕭菩薩哥,拉着她的素手道:“傻丫頭,他如果沒有真本事,姐姐哪兒肯請他來。”
“我就是看不慣他,他燒掉我的糧草,累得我被父親大罵了一通,哼,我蕭菩薩哥何曾受過這種氣的。”
香風撩起縷縷的龍涎香,噴得那金倪滿身,彷彿醉於夢境,迷離花叢中,蕭菩薩哥坐到暖帳蕭林答氏的身旁,看着桌面那連枝的蠟燭臺道:“姐姐,商天榷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打斷他的腿。”
“小菩薩兒,父親真該將你嫁出去的,你怎麼那樣說榷哥,榷哥對我好得很,怎麼會欺負我呢!”鳳冠霞帔中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
商昭君笑道:“答氏姐姐,你這話我倒是很贊同的,四哥溫柔專情,愛護你都來不及,哪捨得欺負你。”
“姐姐你剛嫁到商家,就聯合昭君欺負我,我就要回移花宮啦!以後你們想見我一面都很難的。”
商昭君水眸流光溢彩,看着蕭菩薩哥道:“小菩薩兒,那移花宮到底在哪?”
“那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你們。”
純虛子目睹蕭家的婚宴,想起南宋被饑荒、天災折磨的百姓,他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不禁暗自嘆息,想起蕭菩薩哥的事情,他獨自來到深深的後花園,花園中有條小河,河上有幾排烏篷船,都點着油燈,一些客人遊船泛舟,好不快活。
迎面撲來的清風帶着河牀溼潤的香氣,河上的石橋結着一盞盞紅燈籠,純虛子划着一隻小船,心想今天是商天榷的婚禮,蕭菩薩哥和耶律彌勒都沒時間理會他,看商昭君對耶律彌勒的態度,她應該不知道耶律彌勒是白駝莊的主人,商天霸被白駝山莊的毒藥所傷,能夠下毒只有耶律彌勒,可是她爲什麼要殺害商天霸,其中的貓膩他着實猜不透。
“臭道賊,你燒掉我的糧草害得我在諸將士面前擡不起頭,若不是看到商姐姐的份上,我早將你抓起來剝光衣服遊街示衆去了。”
一道清越驕橫的聲音響起,純虛子看着月光下的姑娘,月亮襯得她肌膚愈加雪嫩,水眸透着清涼的神色,好似一尊羊脂白玉觀音般。
“看什麼看,再看將你眼睛給挖掉,那晚你偷偷燒掉我的糧草,真是夠卑鄙的,還不將船划過來,我要上船遊玩呢!”
純虛子一邊划船,一邊笑道:“難道菩薩姑娘找我就是要罵我一通?那晚的事情我給你道歉,你哥哥蕭綽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北延郡,回鶻國向西遼投降是遲早的事情,你犯點小錯也沒大礙的。”
蕭菩薩哥提起衣裙,一隻腳剛踏到小舟上,一道清涼的聲音響起。
“菩薩兒,你和一個道士泛舟同遊嗎?那倒是有趣得很呢!”
耶律彌勒俏生生出現到河邊,她素手拿着一朵嬌豔的花枝,輕輕嗅着道:“菩薩兒,我有些事情想和道長說說,你不介意吧!”
蕭菩薩哥看耶律彌勒瞧着自己,狠狠瞪着純虛子,純虛子施展凌波微步朝遠方掠去,尋得一處僻靜的地方。
“想要尋找天機閣,能從蕭菩薩哥身上下手,她和移花宮有瓜葛的。”
純虛子看着耶律彌勒道:“多謝彌勒姑娘相告,尋找鎖骨卷的事情總算有了突破口,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彌勒姑娘。”
“你想問我爲何既是遼帝的妹妹,又既是天陰宗的閣主,我母親就是天陰宗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純虛子笑了笑,看着耶律彌勒離去的背影,想起換心術和姒玉來,暗自嘆息一口氣,他突然間很想回中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