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大妖師的話頓時驚醒了沉思中的厲轟,他有些掩飾自己的尷尬。連忙附和道:“妖師說的對,此事咱們從長計議。”厲轟雖然陰險,卻到底不像風南天一般經歷了諸般商場的爾虞我詐,眼看着自己兄弟一點小計謀就讓厲轟和格里大妖師之間出現了隔膜,風南天心中冷笑,別看你們都是出自天方一方,但是老子也一樣可以將你們的好戲給攪黃了。
天魔似乎直到此刻才明白風南天心中的用意,心中暗自僥倖,自己剛剛的話倒是沒有說錯話,當下四人從天空落下,在巫琉頂的第四層找了一處偏僻的山谷,落在了一處小溪旁。
格里大妖師一落下,就當先朝着天魔三人道:“各位道友稍等,格里去查探下巫琉頂第六層的情況,以便我們能準確的把握時機。”格里大妖師說完,朝着三人行禮,隨後身體後退,消失無蹤。
厲轟顯然是對於格里的離去有些愕然,倒是風南天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當下他好整以暇的對着厲轟道:“厲兄可是對於格里大妖師的的離去感到驚訝?”厲轟此時已經鎮定了下來道:“風老弟似乎對於格里大妖師十分的關注啊!要知道你我此刻同在一條船上,如此的相互猜疑可不是什麼好事?”
天魔在一旁瞪眼道:“是啊,不知道是誰孤身一人,只能無奈和別人同船,以求保護啊,可憐可悲啊!”“你……”血手厲轟頓時被說中心事,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要知道對於外人來說,他就是那眼看着族人被滅卻苟活下來的怕死鬼,這一直就是血手厲轟內心裡的忌諱,如今一下子被天魔揭穿,自然不好受。
風南天擺擺手,他可不想天魔真的就激怒厲轟,稍微打擊一下也就是了,風南天真正的目的可不是這樣,當下對着厲轟道:“厲兄難道對於我們此行真的信心十足嗎?”
厲轟一愣,似乎察覺出了風南天話中的意思,當下道:“怎麼,事到臨頭,風兄難道有了懼意不成,那也來不及了吧,更何況你我都是當年道祖太初身旁童子轉世之身,那混元胎是道祖之物,合該你我去取,加上有兩位大宗的傾力指導,我想不出此行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風南天心中深吸了一口氣,這纔想起,原來自己還有這一層非凡的身份存在,這纔是屍毗大宗等人百般留下自己甚至有些巴結的真正企圖,爲的就是自己前世的道祖童子身份。
原來自己從頭到尾果然是被人所利用了,什麼狗屁日後前途,什麼荒人中的俊才,什麼十七少主,都不過是衆人手中的螻蟻棋子而已,一時之間風南天心神涌起一股極強烈的自怨自艾之氣。
忍不住沖天哈哈大笑起來,聲音隆隆傳開,卻是將周圍的土地樹木山石衝的連番爆炸,一片狼藉,厲轟和天魔都是嚇了一跳,天魔卻是瞬間發出了禁制,厲轟也是一起,將風南天的破壞力一起侷限在了山谷之內,並沒有發散出去,天魔不明白風南天突然間好好的怎麼發瘋了。
當下連忙大叫道:“老大,你沒事吧?”風南天笑過之後,心情逐漸的平復下來,正當厲轟以爲他恢復正常的時候,風南天臉色突然通紅,一口鮮血卻是噴了出去。
隨即他朝着天魔擺手,卻是忽然轉頭,對着厲轟淡淡的道:“大道之下,都是螻蟻,果然是如此,厲兄,你我前世貴爲道祖轉世童子,何等超然,何等快活,只是到了如今,居然淪落到了爲人做嫁衣,被人利用捨棄的地步,我問你,你可甘心?”
厲轟有些傻眼,卻是怎麼也無法料到風南天居然突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他喃喃道:“風兄沒有根據的話,還是不要多說的好。”風南天踏前一步,驀然指着厲轟喝到:”厲轟,難道你當真死到臨頭了,還不自知嗎?非要等到死無葬身之地,讓別人看笑話嗎?”厲轟此時也被激起了血性,憤然而起道:“風南天,我見你與我同爲道祖童子轉世,這才留了一份香火情,你不要以爲我怕你,因此處處針對於我,出口傷人。”
風南天望着奮起的厲轟,突然大笑起來,道:“難得,厲兄還有一分血性,看來風南天並未看走眼,並非是風某危言聳聽,實在是你我此行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我只問厲兄幾個問題,厲兄自然就知道。”
厲轟冷哼一聲,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神態明顯的緩和了許多,風南天也不見外,開始道:“第一,厲兄認爲你那普魔液態人族人全滅之後,天方人日後還會有你的地位嗎?第二,此行明爲奪取混元胎,而那混元胎明顯是道祖之物,如此重要東西爲何他們不取,偏偏要你我二人出頭,我想厲兄不會天真的認爲這僅僅只是因爲你我的前世身份吧?第三,即便你我成功得到了那混元胎,那麼勢必在那一刻會成爲衆矢之的,到時候荒人勢必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你我就是那風口浪尖之上的獵物。未知風某這麼說,厲兄以爲然否?”一連三個問題,一個接一個,說到第一個的時候,或許厲轟還可以理直氣壯的反駁,說到第二個的時候卻讓厲轟陷入了沉思中,第三個問題以出口,頓時讓厲轟恍然頓悟。
眼中射出了駭然的精芒,顯然這第三個問題纔是真正點中了他的死穴,厲轟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當下焦慮道:“風兄所言並非不可能,之前是厲轟疏忽了,還請風兄勿怪,只是此時你我已經騎虎難下,又該如何呢?”風南天一聽厲轟這話,頓時就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已經是打動了厲轟。
此時還需要加把火,不僅僅是爲了他,也爲了自己,以及自己所關心的人,當下深吸一口氣,風南天顯得鎮定自如的道:“未知厲兄是否有興趣,與我觀賞一齣戲呢?”
厲轟有些愕然,倒是沒有想到風南天居然在最後提出這麼一個問題,頓時有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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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我們所料,這風南天心思敏捷,桀驁不馴,不是那麼輕易屈服的人,只是此事我們也早有安排,你要做的就是看好他們,儘量不要與他們起衝突,能安撫就安撫,一切以獲得混元胎爲重,當然,若有異常情況,你就發動神通,這邊馬上會有支援趕到。”
“是,格里謹遵大人令諭。”格里大妖師此時正站在一個山巔,腦海中回覆着剛剛與別人的談話,下一刻,她身體晃動之間,已經是快到了與風南天厲轟等人相約的那個小山谷樹林,進入樹林的瞬間,格里大妖師就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周圍的場景驀然變得幽暗起來,樹木山石在瞬間隱去。
緊跟着大地一陣晃動,產生了一股強悍的吸力,格里心中一驚,頓時驚呼道:“不好!”她也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別人的突襲中了,只是說到底格里也是七大契約種族金勒蟹人的首領,一身修爲極爲強悍。
當下身體驀然飛揚而起劇烈的光芒,一朵閃爍着金光的法寶飛劍已經是飛了出來,在虛空散發出無數的光芒,那飛劍極爲奇怪,以金色蓮花爲柄,正中頎長,金黃一片,卻不是隻有一柄,而是以那蓮花劍柄爲中心,分裂成了六隻長劍,形成一個圓形,劍柄赫然是在正中,怎麼看樣子都極爲的古怪。
事實上,這就是格里大妖師的的方器,那衍金蓮鐸,那衍金蓮鐸乃是天方人所賜下的法寶,是格里大妖師身份的象徵,那衍金蓮鐸分和聚散,蘊含太乙金晶,玄都神鐵,剛性十足,可破開大多數的禁制,向來是格里大妖師所依賴的利器,當然,也是壓箱底的法寶,若非風南天將懼留降魔忤搶去,格里大妖師又哪裡需要如此的狼狽。
她內心是又驚又怒,此處雖然有着荒人出現,但是局勢基本被屍毗大宗所壓制了下來,再加上金勒蟹人已經開始遍佈巫琉頂下面幾層,誰還敢冒這麼大膽子埋伏攻擊她啊!只是很快格里大妖師就知道了到底是誰對付她了,只見隨着她法寶的出現,周圍的樹林猶如水流一般退化。
緊跟着一道流光洶涌而起,黑白色的洪流猶如潮水一般,將周圍全部的圍攏,一股巨大的吸力奔涌而出,要將格里大妖師給吸入那深邃的黑暗漩渦當中。格里大妖師有些大怒,卻硬是給忍了下來,右手一揮,手中的那衍金蓮鐸已經是飛舞出去,在虛空旋轉,猶如一捧散射在虛空的豔陽一般,將那周圍靠近的黑色洪流硬是給擊穿了一個巨大的大洞,格里大妖師已經打算逃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