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
北海機場。
以夏家老太太爲首,包括幾位夏家嫡系,以及幾位夏氏集團高層,共同出面接機。
因爲這次從京城回來的,除了夏氏集團的總經理夏先進之外,還有一位夏先進特意從京城邀請而來的貴客。
據夏先進所說,這位貴客是他這次去京城談生意認識的貴人,也是夏家向京城那座華夏首都發展的最大契機。
正因如此,夏家纔會如此重視這次接機,老太太纔會親自上陣。
“爸,我們在這兒 !”
六點十五分,夏長龍忽然向人羣中揮手並高呼。
人們立馬順着夏長龍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並肩向他們走來。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威猛,氣勢如虹,正是夏氏集團總經理夏先進。
夏先進是夏家嫡長子,手握夏家實權,話語權僅次於老太君,算是夏家正兒八經的二號人物。
另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則看起來比較臃腫,面色略有幾分蒼白,不知是常年不見陽光,而是身上帶着病症。
很顯然,這個面色蒼白的臃腫男人,便是夏先進在電話中提到的貴客。
雖然他看起來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地方,但讓夏先進極力推崇的貴人,當然是不可貌相的。
“長龍,長芸,媽!”
夏先進看到夏長龍等人後,立馬面帶笑容,領着那位貴客快步迎了上來。
因爲夏先進在京城已經呆了快一年了,所以剛回來,衆人自然是分外熱情,不斷寒暄。
寒暄一會兒後,夏先進立馬向老太太引薦起身旁那位貴客,道:“媽,這就是我在電話中向您提到過的那位幫了我許多的貴人,京城百隆集團總經理楊守康楊先生!”
說着,夏先進又反過來介紹道:“楊先生,這位是我母親,也是我們夏氏集團的董事長。她聽說您這次要來北海市,特意來給您藉機呢。”
“哎呀,老夫人,您真是太熱情,也太客氣了!”
楊守康熱情地與老太太握了握手,感慨道:“您年齡都那麼大了,我還讓您等我,真是折煞我了啊!”
見楊守康雖然是京城來的大人物,卻很好說話,不端架子,老太太立馬多了幾分好感。
“先進在電話裡說過很多次,說這次去京城多虧您的照顧。既然您是我們夏家的恩人貴客,我這個老太婆當然要重視了。”
老太太熱情洋溢地道:“你們這一天舟車勞頓,酒店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先去吃飯,然後直接去酒店休息。”
“對了。”
忽然,老太太想起一件事,看向夏先進,問道:“婷婷不是跟你一起去的京城嗎?怎麼她沒有回來?”
夏婷婷是老太太的小女兒,而且是老來得女,今年才三十剛出頭,沒有結婚,比夏晚歌也大不了幾歲。
對於這個小女兒,老太君是非常疼愛的。
小女兒一走大半年,老太君格外想念,如果不是要先和貴客寒暄,她見到夏先進的第一面就要發問了。
“哦,婷妹在京城還有點事兒要處理,過幾天才能回來。”
夏先進隨口解釋一句,然後問道:“對了媽,咱們的飯店是訂在哪裡的啊?”
在回北海市之前,夏先進就事先聯繫了老太太,希望老太太能夠活動一下關係,最好訂在五龍宴或者三桌客。
這樣既給足了他面子,也能夠讓貴客感受到他們的熱情,以及夏氏集團在北海市的能力與地位。
當然,夏先進很清楚這件事情並不好辦,所以他只是希望老太太能給他帶來一些驚喜,並不是非要在那兩個地方用餐。
而聽到夏先進的問話,老太太立馬將目光投到了夏晚歌的身上,道:“晚歌,這件事情我是交給你去辦的,你辦得怎麼樣了?”
“交給她?”
聽到這話,夏先進倏地一愣。
雖然他知道這件事情很難辦,老太太辦成的機率很小,但他沒想到,老太太居然會這麼破罐子破摔。
夏晚歌只是一個小小的副主管,人脈關係根本上不了檯面。
再加上還有一個廢物老公一直在拖她的後腿,她辦成這件事情的機率根本爲零。
老太太這是明知做不到,所以就乾脆把責任都推到了夏晚歌的身上?
忽然,夏先進看到夏長芸與夏長龍臉上露出冷笑,登時揚起眉梢。
知子莫若父。
看夏長龍二人的表情,他便明白了,這件事情應該不是老太太的主張,而是這兩個小傢伙攛掇的。
夏長龍與夏晚歌爭鬥是因爲兩家一直不對付,再加上爭奪家產的事情,關係逐漸惡化到了敵對程度 。
夏長芸與夏晚歌爭鬥,純粹是出於嫉妒,因爲雖然夏晚歌過得很不好,但外界對夏家後人的評論裡,依舊說夏晚歌是夏家第一美女。
這讓從小就嫉妒心爆棚的夏長芸很是不滿,自然要處處與夏晚歌作對,好通過貶低夏晚歌的方式來尋求報復性的快感。
既然這件事情是兩個小輩攛掇的,那就能說得通了,否則老太太就太糊塗了。
“奶奶,這事兒我先打電話問一下。”
夏晚歌應了一聲,便掏出手機,走到一旁聯繫陳當歸去了。
見夏晚歌煞有介事,夏長芸立馬冷笑一聲,道:“裝得有模有樣的,她以爲她是誰,一個電話就能訂到五龍宴或者三桌客?”
夏長龍也是冷笑連連,等着看夏晚歌在貴客面前出醜。
這一段時間,他在夏晚歌身上吃了太多的虧,受了太多的委屈。
雖然現在父親回來了,有人給他撐腰做主了,但他還是希望報復來得更快一些。
夏晚歌越丟人越倒黴,他就越開心越興奮。
不多時,夏晚歌打完電話走了回來,衝着老太太道:“奶奶,飯店已經訂好了,在三桌客的歲寒院。”
“嗤!”
聽到這話,夏長芸登時嗤笑出聲,道:“裝,繼續裝!就憑你,五龍宴都訂不到,別說訂三桌客了!你這是今天上午剛得到奶奶的誇獎,生怕辦不成事惹奶奶開心,所以連撒謊這一招都拿出來了?”
老太太也皺了皺眉,沉聲道:“晚歌,有貴客在,你可千萬不要爲了面子就扯謊。如果等會兒咱們去了三桌客,卻被人家轟了出來,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見老太太與夏長芸語氣奇怪,楊守康挑了挑眉,好奇地問道:“老夫人,夏總,這三桌客是什麼地方?很難訂嗎?”
“哦,是這樣的。”
夏先進立馬向楊守康解釋了一下三桌客在北海市的特殊地位。
楊守康這才恍然,然後善解人意地道:“老太太,咱們不過是吃頓飯而已,無論在哪裡吃都一樣。既然三桌客光預訂就排到了下個月,這個女娃娃訂不到也很正常嘛。”
“正常是正常。”
夏長芸忽然冷笑道:“可是訂不到就說訂不到,撒謊要面子,那可就不太正常了,尤其是當着楊總的面扯謊,這不是對貴客的不尊敬嗎?”
“長芸!”
聞言,老太太立馬皺起了眉頭。
雖然夏長芸說得有道理,但是當着貴客的面窩裡橫,勢必會給貴客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有什麼話可以回家再說,夏長芸這樣做就很不懂事。
只是夏晚歌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堅持地道:“奶奶,我沒有撒謊,我真的訂到了三桌客,如果你們不信,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長芸還要再嘲諷夏晚歌故意讓夏家難堪,但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到嘴的話立馬憋了回去。
反倒是夏長龍忽然一改常態,道:“奶奶,既然夏晚歌那麼肯定,咱們去看看也無妨嘛!畢竟如果夏晚歌真的訂到了房間,咱們反而不去,那不是放了三桌客的鴿子嗎?勢必會得罪三桌客的幕後老闆啊。”
雖然夏長龍這話看似是在幫夏晚歌,但他內心還打着如意算盤呢。
如果僅僅是用言語羞辱夏晚歌,根本起不到他預想的作用。
可如果衆人去了三桌客卻被轟了出來,那麼夏晚歌讓夏家衆人在貴客面前丟臉,老太太就勢必會雷霆大怒。
那纔是他想要的結果。
……